苏志仪不甚在意,只是一辆马车而已,没什么大惊小怪的,现在搞清楚三房在陌南的情况才是正事。
此时,三房等人都出了门,苏家兄弟坐在外面驾车,两母女和容婶子坐在车厢内。
“小姐,我去马车房看了一圈,也就这辆马车还能用。”容婶子摸了下车窗帘,天丝的,还不错。
苏清菀对这辆马车非常熟悉,这是侯府专门配给苏云柔一个人用的,没想到容婶子去安排马车,会把这辆车套过来用,不知道苏云柔知道后,会被气成什么模样。
他们照着苏清菀说的,去逛了京师最繁华的朱雀大街。这条大街两侧有几十条大大小小纵横的街巷,其间商铺繁华,数量众多。
没多会儿功夫,苏清菀刚到手的五百两银子便都花掉了。
“福顺什么时候能回来,你手里没银钱会很不方便的。”江氏这会儿已经换了一身从云衫坊刚买的衣服,头上的配饰也多了起来。
“娘,别担心,我带了印章在身上,要用钱的时候去钱庄里直接提就行,老管家他得跟着爹一起回京,还早呢。”
“哎,也不知道你爹瘦没瘦,我的心总放心不下来。”以往苏志儒有调遣的时候,她都是跟着的,唯独这次回京,两夫妻要分开近半年多的时间。
苏清菀正想安慰她两句,苏越武在外面喊了起来,“姐,容婶子带着年年有余们过来了。”
“嗯!”苏清菀应了声,撩开车帘看向外面。
容婶子后面跟了一群人,打头的四人就是大年,小年,阿右和阿鱼。
这些人是她提前安排回京的,就在京师中等着她们呢,之前苏清菀找相熟的牙行给他们做了个过桥手续,省得回头侯府的人还往他们院子里塞人。
“小姐,人齐了,咱们回侯府吗?”
“回吧!”
……
苏清菀等人还没回侯府,刘氏夫人已经脸色铁青,她感觉自己呼吸不畅,似要晕过去。
冤孽啊!
三房的人就是侯府的冤孽!
“你再说一遍,四小姐做了什么?”
站在一侧的侯府老账房看了看当家主母的脸色,硬着头皮开口道:
“四小姐在珍宝斋选了五样首饰,两块玉牌,合计一千八百两。在广福楼要了一桌席面,花了七十两;又在李记胭脂铺里挑选了各类香膏香粉,算下来不到二百两……”
刘氏夫人抬手,打断了账房的话,“总共花了多少?”
“回大夫人,这些加在一处,总共两千五百两银子,现在各个铺子派来拿钱的人还都在门房那儿等着。”
“大夫人,四小姐回来了,她买了好些个下人,这会儿都回了鹤林院,牙行的人也在门房等着结钱呢。”一个婆子冲进来回话道。
“嘭!”刘氏夫人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茶水四溅,“没规矩的东西,她怎么敢的?”
她手指向账房,冷声道:“你把那些等着结算的人都带去鹤林院,让他们找江氏要钱,江氏没钱就让他们把东西带走。”
“是!”账房退了出去。
鹤林院中,苏清菀让平时伺候江氏的人送她回去,大年也领了一部分人去熟悉院子,安排事宜了。
苏家两兄弟各自带着自己的书童回房间了,外堂中,只有容婶子和两个小丫头在她跟前说话。
“小姐,我都想死你了。”小丫鬟珊瑚生得脸圆圆的,笑起来眉眼弯弯,十分可爱。
“我也想!”另一个小丫鬟珍珠长得极其清丽,她话不多,但下手却是个狠的。
苏清菀笑眯眯的把从广福楼打包回来的点心分给她们,“吃点心,这是广福楼的枣泥糕。”
“谢谢小姐。”珊瑚乐滋滋的拿了一块吃,还分了一块给珍珠。
苏清菀看她们吃得开心,自己也拿了两块,一块给了容婶子,一块自己吃。
“容婶子,这两天多出去转悠一下,若是听到有人说我们回侯府后贪得无厌,不懂规矩之类的,就跟他们解释一下。”苏清菀想着今天她做的事情一过,苏云柔必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唉,这事儿交给我就成,我肯定好好解释。咱们刚回侯府,家里人多照顾一些,再正常不过了,有鳖孙嚼舌根的话,那肯定是他丧了良心。”容婶子快人快语地说道。
她一直都喜欢走街串巷的交朋友,这些事儿对她来说太简单了。
几人刚把枣泥糕吃完,账房就带着一群人来了,可他们进不来鹤林院,大年已经安排人守着院门了。
看院门的两个婆子长得又高又壮,再加上她们站在台阶上门,所以即便下面站着一群人,两婆子也不带心虚的,甚至还隐隐带了些兴奋。
她们都听容婶子说过自己的战绩,以一打五,把侯府老婆子们打得嗷嗷叫,搞得她们也拳头痒痒的,就不知道这群人能不能打了。
老账房莫名感觉后背有些发凉,怎么回事?鹤林院这两婆子满脸兴奋地看着他做什么样。
“你们来干什么?找打吗?”左侧婆子开口便问,被右侧那个拽了一把。
这是京师侯府,不是在咱们老家。
“三夫人和四小姐既然已经回来了,就请出来结算下这些店家的费用吧。”老账房只当没听见刚才的问话。
其中一个婆子把事情跟苏清菀说了,苏清菀让账房等人进来。
老账房没见过苏清菀,但凭年龄也猜得出来眼前的少女便是侯府的四小姐,虽说姿容绝美,但这性子跟他们二小姐可比不了。
“四小姐,这些人是来拿钱的。”
“他们是来拿钱的,你又是做什么的?”苏清菀明知故问道。
眼前这人是她的老熟人,侯府的账房先生张守,上一世三房人回侯府后,没少跟他打交道。
“鄙人是侯府的账房先生,方才大夫人发话了,四小姐在这些店铺的花销需要自己结算。”张守是大夫人的人,自然听她的话办事了。
“好大的狗胆,敢到我这里离间大伯母和我的感情,大年,好好教教他。”
苏清菀话音才落,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就朝朝张守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