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瑜和苏秀从方家“大败”而归,一路上,苏秀哭哭啼啼,而林婉瑜却只是铁青着脸握紧了拳。
她在心中暗暗发誓,她不会让方琳薇好过的。
从小到大,无论是在林家还是在国公府,她都是那个被众星捧月的人,她方琳薇论出生论样貌才华,哪样比得过她?
如今,她竟是被一个样样不如自己的人如此不留情面的羞辱,她又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一路想着方琳薇的话,又是气愤的将头上戴的珠钗玉簪扯下来用力踩在脚下。
她就算要把这些还回去,那也是她踩过的,不要的!
一路回到国公府,两人直奔主院去给苏老太太回话。
老太太见两人面色不好,便知俩人同样还是无功而返,心中越发恨上了方琳薇。
一个庶出玩意生的种,她给她几分脸,请她来这富贵窝里沾沾光,她到摆起架子来了?
想起早上刘妈妈回的话,心中更是不喜,这小贱人,竟然把记仇这事抬到明面上来说,这就是赤裸裸的打她的脸。
这回,林婉瑜又是添油加醋的把方琳薇的话又复述了一遍给苏老太太听,气得苏老太太当场边摔了几个茶盏,心中暗自发誓,等方琳薇嫁到苏家来,定是要苛待她磋磨她,让她为苏家当牛做马。
言罢,当即便喊来了国公爷给徐州去信,亲自向方淮提亲。这事,就让他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苏寻要敢再说不,那就不是她苏家的子孙。
她咬牙切齿,想着这段时间且先让她得意。她现在不过府来,待月底她六十大寿了还能不来?来了,她可就别想再走!苏成说的生米煮成熟饭的法子也不是不可行。
她就不信,一边提亲一边下手,双重手段保障,还能让这桩婚事黄了。到时候,有她方琳薇好受!
另一边,方琳薇因着满城的流言蜚语,便选择了在家闭门不出。
一来,她明白名声于女子而言有多重要,就是她历经两世也不可能做到全然不在乎。她知道事已至此无力改变,那便只当自己聋了瞎了,去不听也不去看,只要她不出门,也就听不到那些不堪入耳的话。
二来,她也遣人去盯着沈妙的动静,经过许多天,沈妙已经重新出门交际,却也没有传出什么不利于她的风声,她才算真正把心放了下来。
接下来,她只需防着沈妙对她下黑手就够了,明处,她显然是不会动。
6月初6,方琳薇收到了林婉瑜送来的衣料和首饰,还有些穿过的成衣。小丫头送来后,丢了一张清单便趾高气昂地离去。
看着一堆用过的旧物,方琳薇不禁又对林婉瑜鄙夷不屑,她若真那么清高,直接折了银子送还回来便是,丢这么一堆垃圾来,是奔着恶心她来的?
不过她无所谓,能让林婉瑜不好过,那就是进步!她林婉瑜拿些旧物来恶心她,她就把这些旧物送给青楼妓子。恶心人,谁不会。
青楼妓子戴着的首饰是京城一姝林婉瑜带过的,这要让骄傲的林婉瑜知道,该有多恶心啊?她肯定想不到有一天她会和青楼妓子相提并论,也不知道她那颗骄傲的心受不受得住。
不过,在方琳薇心中,她林婉瑜早就形同青楼妓子了,一女伺二夫,伺的还是亲兄弟。
想到她和苏寻赤身裸体交缠在一起的画面,方琳薇便觉得恶寒,真脏!
6月初20,方琳薇接到了方老太太的来信,方老太太乘船回京,大概五日后便能到京东临川码头,那里是京城南下最大的码头,距离京城大概也有半天的路程。
从京城乘船顺流而下,只需十天左右就能到徐州,但从徐州乘船回京,却要近三十天才能到。
从南方上京城走陆路比较快,但方老夫人年纪大了,受不住马车颠簸,便在收到方琳薇的信后草草收拾了行装便乘船北归。
这些年,方老太太远在徐州,却一直放心不下家里的孙子孙女,她深知苏柠的德行,便在收到方琳薇的信后,便毅然决定返京。
偌大一个方府,苏柠撑不下来,她也断不会让方琳薇一个未及笄的姑娘去撑。
再者,方淮任期也将至,如果一切顺利,到了年底他也是要回京述职的。她提前回来,还能给孙女办个像样的及笄礼。
为及时接到方老太太,6月25,方琳薇早早便领着方予安直奔临川码头,在那里住一夜,第二天不论方老太太什么时候到都能接得到。
三年不见的亲人,于方琳薇而言,却是如同十三年未见。她祖母待她极好,只可惜上一世她意识不到这一点,一颗心全扑在了心狠手辣的苏老太太身上,对这个嫡亲的祖母却是不怎么亲近。
而后她嫁入了国公府,她爹方淮又被贬至河间府,方老太太便跟着一起去,至此,她便很少再有他们的消息了。
或许,当时她欢欢喜喜的嫁给苏寻,却也实实在在的伤了她和她父亲的心了。方老太太和方淮都是不喜苏家的,若不是当时圣上一道圣旨,方家又岂会娶苏柠这样的女子。
一路顺走走停停,到达临川码头时,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
方琳薇带着方予安找了一家客人少却十分干净的客栈投了宿。
这样的客栈由于环境好,却是收费贵,但却有许多不差钱的富绅和官宦人家都爱去的。
赶了一天的路,匆匆吃过饭,方琳薇姐弟两便各自回房休息。
直至半夜,迷迷糊糊中,方琳薇只觉屋外有人走动,密急的步子从一楼往上跑,若不是此时夜深人静,只怕是难得听得这么清楚。
她一惊,心道这大半夜的莫不是采花大盗?
出门在外,她只带了青苹一个丫头,如今她正在隔壁厢房,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动静。
而她带来的两个护院,如今也是陪同着方予安在男客舍区休息。
只能靠自己了。
她起身匆忙起身,蹑手蹑脚的走到房门处竖起耳朵听动静,那脚步声却又没有了,好像突然间便消失了一样。
方琳薇心一沉,难道,这家客栈有脏东西?
想到此,她被自己吓了一跳,想要转身回到床上躲着,却又实在好奇门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她咬了咬牙,扒开门栓轻轻把门开了一个缝往外看,确实远远的看着对面回廊空无一人。
“什么东西?”
她轻声自语,难道自己出现幻听了?正想着,她收回视线,眼前却猛然出现一张惨白的面孔,像个死人一般。
眼睛一缩,只觉心口发紧,下意识的要尖叫出声,却被一只大手及时捂住了嘴,而后被顺势一推便进了屋。
惊慌之下,方琳薇双手胡乱地拍打着,直到一声闷哼响起。
“是我,方姑娘。”
沈珏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声音极其轻,方琳薇却是一听便知道是他。
她愣了一下,停下手来定定地看着他。月光透过油纸窗户洒在房屋内,照得房间内昏暗不明。借着这微弱的光,方琳薇却将他此时病弱的脸看得分明。
他一身青衣长衫上染了些许血迹,额头上冒着细汗,有些凌乱的头发让他看起来很是有些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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