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天监在本朝是关乎国运的重要衙门。
因为衙门太大,大内容不下,只能在皇宫大内之外另设治事之所。
皇宫往南五里,便是郊坛,还建有青城斋殿,此处是皇帝每年祭天的地方。
郊坛附近建有日晷、星轨、观星台、浑天仪等,钦天监最早的衙门敬天司就设在这里。后来又增设了纪历司、浑仪司,最近还开了靖岁司。
敬天司,掌管祭天祭地等国家仪典。
纪历司,负责计算天时、颁布黄历、变更年号。
浑仪司,负责营建和维修用于观察天象的各种设施仪器。
靖岁司,负责彻查清除巫蛊之祸。
闻茵曾听说,景明侯退朝之后便去钦天监治事,大部分时候他都呆在自己一手创建的靖岁司。
小檀驾车带着闻茵赶到钦天监,又在闻茵的吩咐下递了拜帖。
等了一阵子,一个衙役出来说,太史令大人太忙了,没空见他们。
闻茵便将那枚玉骨哨递给衙役,托他转交给景明侯陆大人。
一直等到后晌,人困马乏,卫府那边也传话说卫蘅还没有回去。
闻茵正准备亲自去闯钦天监,帘子都掀开了,却见从钦天监出来一辆马车。厚厚的黑色车壁,帘子捂得严严实实。
那马车在闻茵的马车旁停下,窗帘掀开,陆景坐在窗边,戴着面具的他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为什么随便将我给你的东西转交给别人?”
闻茵没有心情与他周旋,急道:“昨夜宴席,陆侯可曾见到庭郁?”
“见到了。”陆景淡淡道。
“庭郁彻夜不归,至今不知下落。陆侯可知他去了何处?”
陆景冷笑起来:“闻大小姐找未婚夫找到钦天监来了?我钦天监可不管平民百姓婚丧嫁娶。”
这人真是睚眦必报,昨天埋汰他的话,他竟然原样奉还了。
闻茵急得慌,忍不住将脸伸出车窗,恳求道:“我先去见了左相李大人,他说昨夜陆侯与庭郁先后出了园子。可他出门时,只见到陆侯您。您不是眼看着庭郁的马车离开的吗?”
陆景目光低沉,双唇紧紧抿着。
少倾,他无情道:“你是不是自视太高了,竟以为江南四公子需要你去救?你是门阀世家,还是手眼通天?卫庭郁若是无事,不需要你去找他;就算出了什么事,也轮不到你去救。”
“你!”闻茵瞪着他,失望道,“我真是不明白,为何你来了京城不到一年,竟变得如此冷酷无情?!”
“这本来就是我。”陆景看着她的眼睛说,“奉劝你一句,你以为的良人,未必是什么良配。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就当此事没有发生,快回楚州去吧。”
闻茵气得眼冒金星,怒道:“陆侯不必出言恐吓,找不到庭郁,我断然不会独自离开京城!”
陆景冷冷扫了她一眼,放下帘子,命马车驶走回府。
闻茵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小檀回过头关切地问:“大小姐,要不我们再去问问昨夜去赴宴的其他人?”
闻茵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忖片刻,她摇摇头:“昨夜赴宴的人,我只认识李相和陆侯。其他人那里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来。”
“那眼下如何是好?”
闻茵紧紧蹙眉,低头道:“眼下最关键的人还是陆侯,他方才那番话听来,想必是知道些什么。”
“可是他分明不肯帮忙。”小檀面露难色。
闻茵捏住自己腰间的香囊,咬唇道:“走,去景明侯府!我非要让他把知道的事都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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