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茵看着眼前的男子,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已经救过她几次了,可是她却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墨岚这个名字,多半也是假名。
每次相遇总是在晚上,她总是会莫名睡着,醒来时已经不见他的踪影。
她不敢把有关他的事告诉任何人,因为别人一定会说,他只是她梦里的人。
闻茵缓缓伸出手,朝他的手探去。
他三分疑惑、四分忡怔,还有两分紧张。
触到他的手,是有温度的。
手掌上有清晰的掌纹,这总不会是她想象出来的。
她忽然在他手背上狠狠一掐。
“嘶——”墨岚倒吸一口凉气,“你在做什么?”
“你会疼?”
“当然会疼,我又不是死人。”
闻茵喜笑颜开。
他眼底的她如同桃夭初蕊。
“这么说,你不是我做梦想象出来的。”闻茵开心地说。
墨岚眼神微微一滞:“你怀疑我是假的?”
闻茵难过地说:“每次分别时,我总是莫名其妙地睡着,再醒来时,你已经不见了。上次在月落洞,你背我出去,醒来时却是别人。我那朋友尖酸刻薄,总说我是在做梦。墨岚,这不是梦,对不对?”
墨岚沉默半晌,缓缓伸出手,向她的脸探过来。
他的手指轻轻碰触到她的脸,那么温柔。
闻茵的心都快跳出胸膛了。
忽然,他狠狠地掐了一下她的脸。
“唉哟!”闻茵惊呼道,“痛死了!你干嘛?”
墨岚大笑:“你若想测试这是不是一个梦,应该掐自己。”
这是他在她面前第一次这样开怀大笑,闻茵没想到,墨岚还有这样一面。
他快意时,促狭时,像个少年一般。
这才是活生生的他。
他感觉到她眼神之中异样的温柔,渐渐不再笑了。
闻茵问:“我待会儿不会又莫名其妙睡着吧?你对我使了什么法术?”
墨岚道:“其实,与我相遇尽是因为可怕的事,如果这些都只是梦,不好吗?”
“不好。”闻茵摇摇头。
“你……”他看着她,轻轻吸了一口气,道,“与夜晚的诡谲绮丽相比,我更希望你能自由自在地走在白日清风里。”
“那你为何不到白日清风里来见我?”
“……”
墨岚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挪开了一些。
闻茵鼓起勇气,问:“你有妻室?”
墨岚咳咳咳几声,尴尬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你可曾娶妻?有没有子嗣?”
闻茵索性豁出去了。
她不想猜。
“……怎么可能呢?我……”墨岚顿了顿,郑重道,“我尚未婚娶。”
“可有媒妁之言?”闻茵追问道。
他没想到一个小女子竟敢如此直接,面具下的脸都涨红了,就连眼角都是红的。
“没有。”他承认道。
闻茵松了一口气。
他既未娶妻,也没有婚约,而且他都正面回答了。
这至少说明,他没有拒绝她。
墨岚以为刨根问底到此结束,正想换个话题,没想到眼前的小女子扬起脸迎向她,几分羞涩几分委屈几分紧张。
“那,你可有意中人?”
长久的沉默。
这一次,他没有回答。
闻茵低下头去,委屈巴巴的。
难不成,他有意中人?
正要转过身去偷偷擦掉即将掉下的眼泪,没想到他将一个东西递到她眼皮底下。
那是一枚小小的哨子,看上去是用什么动物的骨头做的。
闻茵接过来,翻来覆去地瞧。
那骨哨模只有她的小指头那么长,摸上去冰冰凉凉的,像玉一样,却又带着些微温度。
“这支骨哨你留着。”墨岚说。
闻茵愣住。
这是,送给她的?
“遇到危险或者疑难,只要吹响骨哨,我就会来到你身边。”他郑重地说。
闻茵双手紧紧攥着那支骨哨。
这是信物吗?
可惜她身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他。
男子在她头顶轻轻笑了:“现在你满意了吧?”
怎么能说是满意呢?
分明就是此生最大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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