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风灵的坚定话语,周围修士面色动容。
孙武迟疑着想要阻止,但一时间却找不到理由。
坐在风灵对面的林石桥尽管表情依旧镇定,但心里却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
倘若是一般情况,这种情景,直接让风灵师徒俩全为玄光宗效力才对,但现在这局面的发展却让他有些骑虎难下。
不得罪对方,还要彰显宗门风度。
宗主,你这模棱两可的要求……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此时,被林石桥惦记的孟一舟正坐在崇德酒楼旁的茶室中,一只手端着茶杯悬在半空,眼角直抽。
之前姚玉竹向上通报时,得知风灵到来的他当即便想赶来解决此事,不过这么做无疑会惹人生疑,于是便派出知晓内幕最多的林石桥,但心中又放心不下,便一同赶来,在一旁窥探情况。
尽管心中早已预料到眼下这种情况,可想要不失威仪解决此事却有些难办,还要顾忌李自在……
“哎……真难办啊!”
喃喃中,他取出一块令牌,问道:“爷爷,你现在在干嘛?你徒弟来找你了,还说要代替你留在我玄光宗,现在该怎么处理?”
不过那令牌却迟迟没有回应。
“又没回应。”
“我拼着会影响我玄光宗声誉的情况下帮你推卸责任,你倒好,净往自己身上揽,真是……”
孟一舟的声音一顿,想到李自在这番作为的确让他们玄光宗不至于太过难堪,一时间脸色悲喜参半。
“虽然你让我玄光宗不至于丢了颜面,但刚来没待多久就玩消失,现在你徒弟找上门来之后又联系不上,你不会是故意让我为难的吧。”
喃喃低语中,孟一舟再次通过令牌联系李自在。
“又没得到回应。”他将杯中茶水饮尽,向林石桥传音道,“借口让我过去。”
陷入两难境地的林石桥心中大喜,随后冷哼一声,“你的事乃是我宗宗主亲自决断,现在一句话便想让我宗更改,未免太过儿戏,但念在你一片赤诚的份上,我可以请示一下宗主,到时你师父是何命运,宗主自会决断。”
随后起身朝外走去,透过传讯玉符联系孟一舟。
在此担任掌柜的修士好奇的瞥了眼林石桥,见惯了宗内宗外来人的他感觉这看似合理的事情中暗藏玄机,可由于在宗内并无职务,没什么利害关系的他隐隐觉得牵扯其中,百害无利,于是便选择了缄默。
其余的玄光宗修士有些觉得林石桥大惊小怪,又有些觉得理应如此,但只敢憋在心中,不敢妄自议论。
孙武攥紧了手,瞥了一眼那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林石桥的风灵,微垂的眼眸中有着一抹憋屈。
门外的林石桥忽地脸色一变,风灵以为是玄光宗的宗主不同意,心弦紧绷了起来,可是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对方进来,不由满心疑惑。
大约过了半炷香的时间,一个鹤发童颜、脸上噙着肃穆的老道慢步走了进来,面色恭敬的林石桥紧随其后。
在风灵疑惑之际,只见玄光宗的修士齐齐弯身,抱拳恭敬喊道:“拜见宗主!”
宗主?
治我师父罪的玄光宗宗主?
虽然不知对方为何会亲自赶来,但后知后觉的风灵与孙武还是立即站了起来,躬身行礼,“晚辈拜见玄光宗宗主!”
孟一舟摆了摆手,随后盯着风灵,皱眉道:“你就是李自在的徒弟?”
风灵感觉对方的实力比当初遇到的丹道人还更加深不可测,不过为了夺回李自在的自由,还是强压心头震惊,“李自在的确是我师父,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是我影响了玄光宗长老渡劫,还望前辈放了我师父,我愿亲自受罚。”
“一人做事一人当?”孟一舟眉毛一扬,沉声道,“周鳞乃我宗长老,我宗执事又在渡劫之地发现你,这些都是证据确凿的事,要不是后面发现此事确实与你无关,再加上你师父配合我宗探察真相,你之过错,唯有一死。”
“至于你想从你师父那儿接过惩罚?”
“你会炼丹吗?”
“你会炼器吗?”
风灵面色一滞,光是修行赚取灵石便耗费了她大把时间,怎么还有工夫学习炼丹炼器?
而孟一舟验证了心中猜测后,继续说道:“你犯的错比那叫韩丁君的散修还要严重,要不是你师父会炼丹炼器,并且哭……极力恳求的话,你即使为我宗役使七八百年都不能偿还过失。”
哭?
极力恳求?
一旁的林石桥眼底生出一抹困惑:难道这些都是宗主对那李自在使的手段,可是为什么要费尽心力请回一个烫手山芋?
紧抿着唇,风灵再次回道,“我现在还不会炼丹炼器,但是我可以学……”
“你当炼丹炼器是吃饭喝水,一朝一夕就能够学会的?而且你师父还能炼制三阶丹药,你到达这程度需要多久?难道还要我宗为你提供试错的机会?”看到风灵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孟一舟当即一甩宽袖,雄浑的灵气涌出,将风灵两人卷出了崇德酒楼。
站在崇德酒楼外面,风灵与孙武面色惨白,在孟一舟动手的一瞬,两人感觉如在山脚仰望峻峰,皆是生出一股渺小之感。
风灵不死心地想要进去继续理论之时,耳边突然传来了孟一舟的声音:“无需多言,哪来的回哪去,否则你现在犯的错都会在你师父身上应验,现在只是百年,再胡搅蛮缠,将会是千年,万年!”
千年?
万年?
师父只是筑基,天赋还差,怎么可能活得了万年,难道对方还会提供修炼资源给师父突破吗?
但是这怎么可能。
想到这儿,风灵迈出的脚收了回去,在那洒下的阳光之中感受不到丝毫温度。
无力的感觉蓦然出现在孙武心头,她遇到风灵时那信誓旦旦的样子仿佛沉重的巴掌让她的脸火辣辣的疼,看着风灵的侧脸,好一会儿,她才扯了扯风灵的衣袖,艰难道:“知远,我们走吧!”
“孙武姐……”风灵的声音中带着些哭腔,但蕴在眼眶的那晶莹泪珠终究没有垂落。
“放心吧,知远,会有办法的,我们先回去,再从长计议。”孙武的声音坚定得仿若在立下誓言,“会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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