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群情激愤,恨不得将陈墨分而食之。
大殿之上,南皇看着自己这群愚蠢的臣子,沉沉的吸了一口气,沉声喝道:
“闭嘴!”
话音落下,大殿即刻鸦雀无声。
南皇的目光扫过所有人,眼中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现在什么时候了?
东夷动作频频,西蛮那边也收到了风声,正在想办法跟陈墨接触。
这帮人还在为了一点儿私人恩怨,个人利益搞些小动作。
南国要是垮了,他们这帮人照样可以吃香喝辣,只有他这个皇帝活不成了而已!
“叫人去检查一下,是不是贤者之门年久失修,坏掉了?”
南皇的语气不像是询问,更多的一种笃定和命令:
“今天的会议就到这儿吧!各自准备准备,着手福王的授封仪式吧!”
命令传到贤者之门,礼官当即请陈墨前往大殿前的盘瓠雕像,等候受封。
陈墨也没说什么,迈步便走。
刚到盘瓠面前,石头一样的盘瓠像竟然发出了狗的低吼。
这下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贤者之门尚且可以解释,可盘瓠是神兽,绝不会有错!
此时南皇已经在大臣的簇拥下,来到大殿门口,看着盘瓠的反应,深深皱起了眉头。
远处,前来观礼的各位王公贵要也都来了。
盘瓠的反应,让所有人议论纷纷。
在陈墨进宫的前一天,所有的注意事项,应该都已经一一说明过。
就这样,还能在盘瓠面前表露不臣之心,也是蠢得没谁了。
场面一时非常尴尬,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妄言。
从之前南皇的反应就可以看出,这个“义子”是非收不可的。
提出这个主意的李莫言又在场,谁也不愿意此刻出面,撞这个枪口。
反正盘瓠的反应,已经非常有说服力。
帝王最是多疑,更何况“不忠”的判断,来自神兽。
南皇的脸色变得严肃:“你便是获得先祖传承的陈墨?”
南国和北国一脉相传,北国的先祖,自然也是南国的先祖。
“回陛下,正是小民!”
“嗯!”南皇点了点头:“盘瓠的作用想必你已知晓,那么,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
解释?
这要怎么解释?总不能把心掏出来,给人看吧?
“小民对南国的忠心,日月可鉴,至于盘瓠为什么会这样,小民也不得而知!”
这样苍白无力的解释,听得某些人暗暗发笑。
忠心可不是用嘴说的!
既然你没有很好的说词,那就别怪我们把你捶死了!
“陛下!臣冒死进谏!”一位头发花白的大臣跪在南皇面前,低头行礼道:
“之前模拟考时,监考官便言,他性情偏暗,唯恐会堕入魔道,现在又有盘瓠的警示,只怕封其为亲王,多有不妥!”
“臣附议!”
又一位大臣跪下:“他孤儿出生,为求生存,往往无所不用其极。没有家族教养,没有族群羁绊,怕是很容易做出极端的事情来。还请陛下三思!”
反对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但都没有把话说死。
任谁都知道,南皇以亲王的身份,拉拢陈墨是为了什么。
无非就是看他升级快,有希望成为最年轻的九级御兽师,从而与东夷抗衡。
但这并不与反对他成为亲王相矛盾。
拉拢还是可以继续拉拢,只是拉拢的手段变得不一样了而已。
等荡平了东夷,飞鸟尽良弓藏,也不迟。
南皇沉着脸,思考着。
他看向李莫言,可对方故意低着头。
没办法,只能顺着大多数人的意见了。
“陈墨年幼,心性未定,又没有父母在跟前教化,朕念其年少无知,赦免其不忠之罪!胡德文,带回去,好好管教,限你一个月内,拨乱反正!”
“臣,遵旨!”
胡校长跪在地上,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幸亏陈墨还有用,不然“不臣之心”,就凭这一项,早就可以杀头了。
“请等一下!”
陈墨突然开口:“我觉得我的性格很好,胡校长把我教得也很好!”
他微微一笑,看上去真的很阳光少年的样子。
“现在这个情况,要么是盘瓠出了问题,要么是我这里出了问题。盘瓠是神兽,出了问题,也绝对不是它的问题,那就只能是我的问题。”
“这不废话吗?”
底下不知道是谁嘟囔了一句,陈墨也不在意,继续说着。
“那就先从我这里查起吧!忠心这个东西嘛,还真不好证明。”
他做着思考的模样,突然仿佛想到了什么,眼睛陡然一亮。
“也许是我身上有什么东西,是盘瓠不喜欢的。”
说着,他便开始解开自己的朝服。
“放肆!”
纳兰家的家主突然高喝:“陛下面前,岂容你如此放浪形骸?”
殿前失仪是重罪,陈墨当着南皇的面脱衣服,按照规矩,差不多可以拖下去暴打一顿了。
规矩的确是这样,可是提醒这个规矩的人,却让南皇起了疑。
话一出口,纳兰家主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太着急了。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必须趁机把陈墨钉死在那里!
“陛下,此人不忠不孝,明明受过规矩,竟然还故意藐视皇家威严,实在应该重重责罚才是!”
“纳兰大人所言有理,臣附议!”
“臣附议!”
……
贵族之间,多有利益纠葛,纳兰家主亲自站出来,自然会有人帮腔。
没一会儿,皇帝面前已经跪了一堆人。
皇帝要想有贤德的名声,自然得听取百官的意见。
正当南皇迟疑的时候,陈墨已经有所行动。
“脱个衣服,就是藐视皇家威严了?”
完全不似别人,皇帝一有个眉眼高低,就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将自己的孔雀金丝朝服穿在一位士兵的身上,推着他走到盘瓠的面前。
果然,盘瓠又发出了低吼。
而此刻的陈墨早已跳开,当着众人的面摊开双手,无辜的笑着。
那个被推上前的士兵吓得连忙跪倒在地,高呼着自己的忠诚。
陈墨当着众人的面,把吓坏了的士兵又拉了回来,自己则站到盘瓠的面前,优雅的转了个圈。
这回,盘瓠什么反应也没有。
他挑了挑眉,什么也没说。
可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情况陡然逆转,跪在那里的官员们一个个不敢做声了,赶紧又退了回去。
南皇见此,松了一口气。
“查!究竟是何人要陷福王于不义,挑拨我们父子感情?给朕一查到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