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李渊随老金来到一家店铺。这店铺面积颇大,比老金的小店大了好几倍。
不过,李渊扫视了一圈店内的物品后,大失所望,这里的东西实在没几样入得了他的眼。
见此情景,他对老金口中的东西也没了几分期待。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还是进去看看吧。
老金见李渊进了店铺后,兴致明显不高,便解释道:“李先生,这老朱的店铺,您可别光看这些摆在外面的不入流的玩意儿,他精明得很,好东西都藏着呢!”
李渊闻言,脸色才稍有缓和。
到了一处大厅,此时里面已经有好几个人在等候了。
其中一名中年人见老金进来,便停止了交谈,迎上前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哟,老金啊,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你不是一直都看不上我这的东西吗?”
“哪能啊,朱老板,您这可就说笑了。在这条街上,谁不知道您朱老板的好东西,那可是赫赫有名啊!”老金同样皮笑肉不笑地回怼道。
“这位小兄弟看着面生啊,是你新招的伙计吗?带出来见见世面的?”朱老板看着一旁的李渊,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他不等老金回话,便摆出一副老前辈的架势:“年轻人确实得多见见世面,晚会上要是有相中的,我给你打个折,毕竟老金那里的东西实在不怎么样。”
老金听到朱老板这番话,气得火冒三丈:“朱梗菜,你是不是活腻了?这位是我的贵客,李先生!”
朱梗菜这个名字是别人给朱老板起的外号,因为他全名朱耿财。
这朱耿财对钱财之事十分计较,而且做生意不择手段,把古玩界弄得乌烟瘴气的,老金打心底里看不起这样的做派。
正因如此,两人向来是水火不容。
要不是这次朱耿财收到的东西确实独特,而李渊又要找独特的玩意,否则老金是绝对不会来的。
他知道两人一碰面肯定会出事,可没想到朱耿财如此出言不逊,对自己的恩人毫无敬意。
于是他一下子怒火中烧,把大家私下里对朱耿财的称呼,当着他的面喊了出来。
朱耿财心里清楚大家在背后这么叫他,却从没有人敢当他的面这么说,他也毫无办法。然而今天,老金竟敢在他的地盘上这样称呼他,这让他怎么能忍?
在自己的地盘上,岂能让人如此欺负,自己组织这个交流会就是为了扬眉吐气,怎能让人打脸?
朱耿财二话不说,撸起袖子便要上前动手。
老金见朱耿财来势汹汹,也毫不示弱,立刻准备还手。
李渊在一旁见老金要打架,本想上前帮他一把,毕竟老金身材瘦弱,而那朱耿财却是肥头大耳。
就在两人即将扭打在一起时,背后忽然传来一声苍老而带有微压的喝止:“住手!你们俩加起来都快一百岁了,还动手,成何体统!”
李渊闻声转身,只见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气度很是不凡。
不过他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是谁。
然而,来人看到李渊后却是吓得一哆嗦,连忙后退一步,转身就想逃离。
可他身后跟进的人见到他,纷纷围上来打招呼。
“洪老好!”
“没想到洪老您也来了!”
一时间,恭维之声此起彼伏。
然而,面对这些恭维他此时觉得十分厌烦,因为他只想赶快逃离这里。
朱耿财听到声音,也不与老金纠缠,快步上前向老者打起了招呼:“洪老,真没想到您会大驾光临,能邀请到您,真是令小店蓬荜生辉啊,小弟我深感荣幸!”
而这老者,被众人这般纠缠,实在难以脱身,他回头看了一眼李渊,见李渊正盯着自己,心里直打鼓。他真的好想逃,但又无处可逃。看着李渊那迷茫的眼神,似乎并没有认出自己,心中才稍稍安定。
李渊看着老者的面容,思索片刻后,终于想起了他是谁。这老者,正是当初救走赵柏文的那个人!
是的,这老者真是当初沪上的武道魁首,洪奇志!
洪奇志看着李渊的眼神从迷茫变成清亮,心里顿时一沉,完了,这煞星想起来了!
看了看周围的人洪奇志虽然担心,但是觉得这煞星应该不至于当众动手吧。
应该不会吧……
洪奇志看着面前笑容满面的朱耿财,心中一阵恼火:请来这么个煞星干嘛!
朱耿财见洪奇志面色阴沉,心中不禁泛起嘀咕,暗想自己并未得罪他,难道是刚刚与老金的动手惹恼了他?于是他满脸堆笑地说道:“洪老,您别生气,我和老金只是闹着玩儿呢,我们关系好得很。您这边请,我带您入座。”说罢,他侧身让路,毕恭毕敬地邀请洪奇志进入客厅。
洪奇志见状,只得硬着头皮走进客厅,可当他看到李渊站在必经之路时,顿感如坐针毡,冷汗涔涔。
硬着头皮跟着朱耿财来到位置上,却见是个主位。
朱耿财笑容和煦的说道:“洪老,您请坐。”
洪奇志看着面前的主位,又回头瞧了瞧仍站着的李渊,霎时有点想掐死朱耿财的冲动,但是法律不予许,只好说道:“你是主家,这个主位还是你来坐吧,我坐在旁边即可。”说完,他不顾朱耿财的劝阻,径直坐在了下首的位置。
老金见洪奇志落座,便走上前来,恭恭敬敬地向洪奇志打了声招呼:“洪老。”
洪奇志见到是老金,脸上的严肃之色消失不见,反而露出友善的笑容,点了点头,说道:“小金啊,今日火气怎会如此之大?”
洪奇志退出武道界后,每日的事务便是摆弄这些古董古玩。他以往便收藏了众多古董古玩、奇珍异宝,在这个圈子里原本就小有名气。
最近他的藏品大多是在这古玩街上街购买或换来的,故而与这条古玩街的人都颇为熟悉,而这些人里,老金的东西他最是欢喜,故而帮衬的最多。
老金听到洪奇志的询问,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道来:“洪老,这朱耿财,竟敢当着我的面得罪我的恩人,我自然要给他点颜色看看,否则我老金还有何颜面去见人家。”老金想到此处,气就不打一处来,一副要与朱耿财再度拼命的架势。
朱耿财在一旁见老金这副模样,也毫不示弱,尽管他深知此事是自己的不对。
洪奇志闻后,明白事由,知晓定然是朱耿财之过,于是对朱耿财直言道:“道歉吧。”
其实,即便不是朱耿财的过错,他也会让其向李渊致歉,毕竟李渊这煞星要是大闹起来,事关乎大家生死存亡。
朱耿财听后,虽心有不甘,但虑及洪奇志之身份,也只得无奈妥协。
“抱歉,李先生,是在下失言了,还望多多包涵。”朱耿财并未惺惺作态,而是诚心诚意地向李渊道了歉。朱耿财不是扭捏之人,既然觉得道歉,他不会落人话柄,导致丢了面子又丢里子。
李渊并未将朱耿财的几句话放在心上,虽有意略施小惩,但现在见其如此诚恳,也就作罢了:“无妨,既然事了,赶紧开始活动吧。”
朱耿财见李渊如此不在乎自己的道歉,虽心中稍有不悦,但也未多言。
老金见朱耿财道歉,虽明知其心不甘情不愿,但表面功夫已然做足,自己也不好再多言,于是向洪奇志道了声:“多谢洪老。”然后领着李渊来到洪奇志的对面位置,让李渊坐下。
李渊不假思索,欣然就座。老金则坐在他的右手边。
周围的人见状,皆窃窃私语起来。
老金与朱耿财在这条街上均颇有名气。
老金乃祖传古董文玩世家,朱耿财则资金雄厚,狡黠如狐。
一者为传统派,一者为商业派。
二人之间的故事可谓不少。
现在老金不惜与朱耿财起冲突,也要为李渊争个面子。甚至将座位让与李渊,自己甘居下位。
这两件事都让众人对李渊的身份充满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