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请问这位我儿子的妈妈,如果说我想打个视频,你要怎么收费?”
林邑来狡黠地问道,说完话后抬起手中的酒杯一仰而尽,果然醒的时间刚刚好!
“这个嘛,我不太好说,你随便看着办吧,反正那是你儿子,明天他醒了再说也不迟。”
宋鳞比一边细心地帮儿子掖好被子,一边漫不经心地对着手机话筒细声说道。
山里的深夜温度骤降,裸露在外的皮肤触感冰凉,所以不得不拉起被子把腿盖上。
“我要看你~”
林邑来单枪匹马、长驱直入、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就开启了另一个频道。
宋鳞比仔细地检查儿子的身上是否有蚊子停留,山里的蚊虫格外多。
听到电话那头的话音,她的动作不由得迟缓了一下。
被调侃过后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的她一直没有作声。
被酒精侵袭过后的她,此刻实在也想不出招数来应对。
她大脑自以为的清醒,殊不知却是脑神经被酒精麻痹过后营造出来的假象。
过度的兴奋令大脑皮层处于亢奋状态,但其实所有的反应都开始逐渐慢下来,以达到一个和谐的局面。
“我说我想看看你~”
林邑来继续说道,那动听的话语,迷人的嗓音,暧昧的氛围,这一切在这个夜里都显得那么完美。
“看我干什么,黑漆漆的我都关灯了,再说了Eason在睡觉呢。”
宋鳞比硬着头皮说出了心口不一的话,大概是嘴硬,其实也是略有尴尬。
说完话自己都开始笑话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
想当初攻略林邑来的时候,不是挺能耐的吗?
想当初被迫放手的时候,不也是说放就放了。
她怎么说也是大风大浪里走过来的人,如今居然变得如此娇羞,都是酒精在作祟。
“黑漆漆的我也想看看你~”
说完话,他就挂掉了电话,找出视频电话直接拨通过去。
他倒要看看她要不要接,电话果然嘟嘟地响着,半晌都没有反应,某人继续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持续等待。
宋鳞比躲到沙发上,试图离儿子远一点是她的迟疑,沙发边上亮起了一盏台灯是她的雀跃。
最终,她还是点亮了那颗躁动的心。
幽暗的月夜如墨般浓稠,最终被一盏橘黄色的灯光在漆黑中点亮,在漆黑中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
在这温暖的灯光下,宋鳞比的身影悄然浮现。
她的面庞在橘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柔和。
她的肌肤散发着一种细腻的光泽,宛如羊脂白玉般温润。
她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烁着深邃而神秘的光芒,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那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在诉说着无尽的心事。
她的嘴唇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中似乎蕴含着对生活的期许和满足。
她的发丝在橘光中轻轻飘动,丝丝缕缕都透着一种别样的优雅与风情。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就像是从自己的梦境中走出来一样,在这幽暗的月夜中,散发着独特而迷人的魅力。
林邑来坐卧在床上,靠着床上的靠垫,看着手机屏幕里的那个身影,温柔可人熠熠生辉。
跟她上一次在自己窗边那张躺椅,边喝酒边自己打视频的画面重叠起来。
“你又变美了~”
短短的几个字不足以将他现在的心情完全表达出来,但是足以跟电话那头的人传递出该传递的信号。
“大概是酒精美化了我,不是你醉了就是我醉了。”
宋鳞比终于恢复了些情趣和理智,对待他的夸赞和接收到的信号,她马上就给出了回话。
“唉~真希望你现在在我身边,想你了!”
林邑来吐露的心声当中带有一丝幽怨与一丝无奈,两分真情和两分期待,以及一日三月。
面对如此真情实感,宋鳞比一时间竟觉得难以招架,内心抑制不住的悸动不停地在翻涌。
她抬起头看向手机屏幕的那头,那张脸终于得以真实地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那张瘦削的脸犹如刀削般犀利,轮廓分明、颧骨在脸颊上突兀地耸立着,仿佛要冲破那层薄薄的皮肤。
他的两腮微微下陷,使得脸部线条更加凌厉。
一双深陷的眼睛,在瘦削的眼眶中显得格外深邃而锐利,好似能看穿一切。
在灯光的斜照下,他脸上的阴影错落有致,让这张瘦削的脸更具立体感,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故事和岁月的磨砺。
“你怎么那么瘦!”宋鳞比用尽力气朝手机屏幕嚷道,阔别多日以来,这是她第一次得以重新看清他的模样。
“……”
林邑来眯起眼睛在仔细端详着屏幕上面的那个画面,捕捉她的表情,洞悉她的躁郁。
“你就这么硬生生地瘦下来了?”
“没事,我就瘦了一点下来,别担心!”
“唉~”
宋鳞比微不可察得发出一声‘唉呀’声,她的目光在房间内游移,屏幕那头黯淡的光线倾斜在男人身上,更凸显出他的异常消瘦。
窗外的稻穗纷纷侧身晃动,院子里的树叶在风中簌簌作响,像是在诉说着什么哀伤。
她的眼里瞬间溢满了心疼与担忧,眉头紧紧皱起,额间的那一道道细纹里写满了愁绪。
“你怎么了,这么心疼我啊?”
林邑来的声音温柔地在她耳边响起,像是自我调侃,又带着一丝挑逗,若无其事的样子让她心里更难受。
宋鳞比应该是不知道林邑来的童年梦魇的,他始终没有开口跟她提过那个童年噩梦。
她现在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却是那个曾经光鲜靓丽的身影。
在克孜尔千佛洞底下,众人簇拥之中,那个衣袂飘逸洒脱风度翩翩的风衣客。
在返程的机舱里,自己座位旁边那个面容姣好衣着光鲜,举止儒雅的绅士工作狂。
在瑞吉酒店出没的那个迷人的狂野的掠夺者。
在九间堂家院儿中那个风流倜傥的品酒师。
这些昔日的光鲜与往日的落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宋鳞比的眼泪抑制不住地扑簌簌地往下掉,扭过头去盯着台灯的脸,此时已挂满了两条淌着无尽忧愁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