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南桥同样面露讶色地看向凌琦,“你又怎么在这儿?”
“现在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
凌琦拽着戚南桥的胳膊,把他往灵魅城的出口处拉,“我送你出去,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虽然她之前信誓旦旦宣誓,以后绝不会再与戚南桥有任何纠葛,然而,当真正看到他时,凌琦的心依然会不受控制地去关注他。
就比如此刻,虽然她不明白,戚南桥为何会突然闯入这灵魅城,却还是会下意识地担心他会遇到一些,喜欢害人性命的妖和怨鬼。
“凌琦,你够了!”
戚南桥本就因与戚岘山争吵之事,心里满是郁气,方才明明就在湖边散步,竟莫名其妙出现在这诡异的地方,如今凌琦又丝毫没有给他好脸色。
想起以往她见到他,眼里好似载满星辰的神情,嘴角一勾,冷笑出声,“我倒不曾想,你竟是学会了那套欲擒故纵的法子。”
“……”
凌琦:什么鬼?她何时对他欲擒故纵了?
“你有病吧?”
凌琦流露出看神经病一样的目光瞥向戚南桥,“做人自恋可以,太自以为了可是会人憎狗嫌的!”
“……”
戚南桥一时有些语塞,难不成从头至尾都是他多想了?
他偷瞄了一眼凌琦,见她面色冷凝,神情里丝毫没有对他别样的情绪,他赶紧敛了敛心神,极力挽尊,我…我可没有自以为是,我只是,只是……”戚南桥想不起更好的理由,只得厚着脸皮梗着脖子大声道:“我只是以为你还如以前一样对我穷追不舍!”
丢人不能丢脸,输人不能输阵,他可不承认自己是那样狂妄自大的人,他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反应,都是因为他不习惯而已。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凌琦以往爱他爱的死去活来,这突然就说不爱他了,还真有些让人不敢相信,莫非,这里面还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儿?
“哦?”
凌琦扑呵一声笑了出来,眼里凝满冷意,“所以,你就可以这样随意践踏,曾经的我对你的感情?”
“不,不是,我没有!”戚南桥着急解释,“我……”
“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你也无需跟我解释什么!”
凌琦懒得跟他废话,迅速咬破食指,在戚南桥没有反应过来之际,指尖往他额头上一按,默念几句口语,待他身后出现黑色旋涡,抬手按在他胸前,猛地往前一推,将他强行送出了灵魅城。
“凌琦,你死定了!”
戚南桥站在别墅门口,望着消失的白色光圈,眼里迸射出愤怒的火花,同时,脸上也流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地失落感。
其实,被凌琦毫不犹豫地甩出灵魅城时,戚南桥就明白了自己在凌琦心中的地位,是真的没那么重要了。
只是,明明是自己期望的,他竟会觉得并没那么开心,好像有种非常重要的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远,内心一时间空落落的……
见戚南桥消失在光圈里,凌琦顿时舒了一口气,至于戚南桥的威胁,她丝毫不在意,无非是日后见面不给她好脸色,或是找机会当众折辱她。
对此,日后只要避着点儿,这些事自然就不会有机会发生。
“界主,方才那个男人是……?”
“我人界的一个朋友!”
凌琦扫了一眼季无恙,有些不解的询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
季无恙欲言又止,“就是觉得……
好像在哪儿见过他!”
凌琦点了点头,并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而是岔开话题道:“季副城主,这边方才已经逛完了,不如带我再去别处转转吧!”
“嗯,好的。”
临南市,牯岭街,福临大酒店——
李浩看向四周刺目的鲜红,腿有些发软,他是今天早上才收到报警电话的,一到现场就被眼前这刺目而惨烈地情景,悚得头皮发麻,整颗心通体发寒。
这是他当警察以来所遇见的最血腥,恶劣的案子。
地下喷溅的到处都是鲜血,几乎无处下脚,五十多个人瑟瑟发抖地挤在酒店的一角,目光呆滞,口中喃喃自语的喊着鬼……有鬼!
地下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多个不知是死是活的男女。
有些被刀扎的面目全非,有些内脏散落了出来,更有甚者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拧断了,只余一道皮上下黏连着,与身体一百八十度旋转。
其中还有两个貌似新郎新娘的男女,浑身上下满是伤痕。
尤其是新娘,白色的婚纱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好像感觉不到疼似的,依然站在婚礼台上用刀拼命砍着新郎,口中还癫狂的喊着:“许墨,我不怕你,砍死你,砍死你!”
好在他反应迅速,立即让人上去制止住了神志不清的两人,送下去救治了。
“李队,伤亡人数统计出来了,就目前为止,共死亡8人,重伤三人,还有一个女孩正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其余五十多人身体没有什么问题,只是精神上受到些许惊吓。”
“嗯,你先记录到档案上,一会儿与刘海通知家属到局里认尸,再顺势逐个询问一下家属,死者最近的生活情况,以及他们最近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
李浩吩咐完,便迈开腿走至戚南桥身边,“戚先生,有看出什么问题吗?”
戚南桥看着地下瞪着眼睛,嘴唇泛紫,面色苍白,明显是被什么东西吓得惊厥而死的男尸,眉头紧锁,“这次的案子比较棘手,看起来不像人力能做到的!”
戚南桥又踱步走至一个靠坐在桌椅边上,浑身是血,身穿米色休闲套装的女尸旁。
却见这女人与那些满脸惊恐的死者不同,这位面上竟流露出好似解脱一般的笑意,脖子处被一刀割开,却不像凶手杀死的,反而像是自杀……
戚南桥蹲下把手心贴在死者的额头,与之共情,场景转换,他看到新郎新娘如疯子一样正在拼命互砍,刀刀都不致命,却让两人身上染满了血色。
只要两人不小心砍到身上某个致命点,那些伤口都会奇迹般的快速愈合,然后两个人又接着砍……
而自己嘴完全不受控制,叽里咕噜的冲两个疯子说出一段奇怪的话之后,就不顾一切冲了上去,抢过新娘手里的匕首用尽全力割了喉……
戚南桥猛然惊醒,身子一晃,险些跌坐地上,好在李浩及时扶住了他,“戚先生,怎么样?你还好吧?”
李浩看着头冒虚汗、精神有些恍惚的戚南桥关心的问道。
戚南桥至今仍然能够感觉到那个女人的心情,她死的时候,心里满是作为底层人的悲痛和无能为力,以及强烈的后悔。
还有长久压在心上不得喘息的枷锁,被突然释放时的轻松。
她死之前大声喊着,“许墨,欠你的命我还给你了,希望你能就此放过我年迈的奶奶,她是无辜的!”
戚南桥喃喃道,“看来这个许墨是本案重点调查对象啊!”
戚南桥没有把他看到的,致命伤口能诡异愈合的情况说出来,他怕一说出来,李浩会立即把这桩案子判定为非人力案件。
他此时并不想见到凌琦,更不愿看到凌琦在他面前神气自傲的样子。
他想自己试一试,看看没有凌琦的帮助,他能走到哪一步,又是否能够找到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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