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萼楼中,血腥味弥漫,贵妇扶着卜上爻,卜上爻嘴角渗血。诡谲道人张武陵相视,疑惑不解。
诡谲道人上前查看,“云初,你为何如此?”
“上仙公主。”
贵妃扶卜上爻坐下,卜上爻敛息凝神,闭目休养。张武陵迷惑不解,“谁是上仙公主?”
贵妃缓缓开口,“三郎之女,襁褓不育。”
张武陵满腹狐疑,“既已夭亡,如何重伤上爻散人?”
“上仙公主其实没有夭亡。”卜上爻正襟危坐,“方才,那人拿出了明皇给上仙公主的长命锁,并亲口承认了自己是上仙公主。”
“这不能说明什么。”诡谲道人坐在窗边,“世上挖坟掘墓的宵小何其多也。”
贵妃蛾眉蹙首,“那人生得妖娆柔美,恐怕就是上仙公主。”
“上仙公主为何会攻击上爻散人?”
“她并非要攻击我,而是不希望你们离开西山幻卷。”
诡谲道人和张武陵相视,心生疑惑,“你与上仙公主有仇吗?”
“鬼才与上仙公主有仇!道爷只是听说过上仙公主,从未见过上仙公主,何来仇怨?”
张武陵摸着下巴,卜上爻拿出龟甲,写了一串字,点燃火盆,将龟甲扔到火盆中,默念法诀。火势渐强,龟甲变得赤红。
少顷,卜上爻熄灭火焰,取出龟甲,吹掉灰烬。龟甲上显现出三个字,“武神殿”。
张武陵仔细思索,自言自语,“武神殿只有南姑娘和武神两名女子,哪里来的什么上仙公主?”
卜上爻拿出一个竹筒,掀开上面的牛皮,倒在龟甲之上。龟甲上的字逐渐多了起来,“武神殿人魔降世”。
卜上爻眉头紧皱,“师父的推衍应验了,十魔果然一一降临了。”
诡谲道人搭着卜上爻的肩膀,“你师父还说过什么?有没有说过,谁能阻止这场灾难,是不是道爷?”
卜上爻斜目而视,“朗大哥,虽然你很强,但只是很强而已,并不是所向无敌。若十魔降临,则魔尊必然降世。你能敌得过十魔,难道能胜的过魔尊吗?”
诡谲道人一时语塞,张武陵眉头紧锁,“为何事情变得如此复杂了?”
卜上爻摇头叹息,“世间之事本就多变。一人逆天而行,就会改变天道,造成难以预测的后果。”
诡谲道人喝了一口无象酒,“你们六个随李淳风修炼多年,难道就不曾算出谁能救世吗?”
“六爻散人各有所长,此事非我所长。初爻和二爻定能推算出救世英雄。”
张武陵憨然而笑,“正是在下,初爻散人曾为我卜算过。”
诡谲道人和卜上爻相视一笑,“哈哈……就你?”
卜上爻捋了捋胡子,“小友,有心救世便好,切莫妄自尊大。初爻卜算,十卦九空,算与不算,没有多大的区别。”
张武陵怫然不悦,“二爻散人也曾为我卜算过,说我是个好人。”
诡谲道人和卜上爻相视,捧腹大笑,“好人与救世英雄,相差甚远。二爻算凶不算吉,虽十卦一空,可他哪里能通过卦象判定一个人的好坏呢?”
“如此说来,你们六爻散人没有一个算的准?”
诡谲道人放声大笑,贵妃千金一笑, 卜上爻面色铁青,“小友,天下之事岂能尽如所料?百算百灵,定是人谋,而非卜算。”
“算的准有理,算不准也有理。”
卜上爻怫然不悦,“小友,我且为你算一卦。让你知道,六爻散人绝非浪得虚名。”
卜上爻将龟甲扔到火盆中,“离!”
火势冲天,龟甲炸裂。卜上爻连忙驱散火焰,在碎裂的龟甲周围走来走去,愁眉不展。而后,他看向诡谲道人,唉声叹气。
诡谲道人迷惑不解,“云初,你给他算卦,看我做什么?”
卜上爻欲言又止,诡谲道人揽住他的脖子,“云初,你少故弄玄虚。卜算之术,我也略懂一二,此卦乃是大凶。说!道爷又何大灾?”
“具体何灾,我不明了,二爻倒是可以推算出具体何灾。”卜上爻抬手,龟甲收拢,“你死期将至。能否逢凶化吉,乃百日之后的事,我算不准。”
诡谲道人不屑,“你们六个到底和李淳风学了什么?怎么都这么不靠谱?”
“卜算之术,本就如此。人有百算,天有一算,一算胜百算。”
诡谲道人摆手,“好了好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些。熏草我们已取得,改日再来找你叙旧。”
“且慢。”贵妃将一张画交于张武陵,“有劳二位,为我找到此物的持有者。”
张武陵接过画并打开,诡谲道人翘首以盼。张武陵双眉微蹙,看向贵妃,“不知贵妃找她做何?”
“我想请他一见,看看他是不是三郎。”
“贵妃,她不是明皇。此前,玉簪为姜颜父母的定情之物,后为幽冥教圣女白嫣儿所夺,而后佩戴在龙三头上,最终发簪出现在白嫣儿头上。”
贵妃蛾眉蹙首,诡谲道人指着画,“此发簪有流苏。道爷记得,姜颜的发簪没有流苏吧?”
张武陵朝着贵妃头上看去,贵妃解下流苏,放在画上。诡谲道人连连点头,“是也。”
张武陵看着贵妃,缓缓开口,“贵妃可是想寻回发簪?”
贵妃黯然神伤,强颜欢笑,“不必了。彼时三郎请仙师去魍魉界寻我,我请仙师将玉簪交于三郎。而今,三郎已经不在了,玉簪已是无用之物,便赠予大侠的心上人了。”
张武陵连忙摆手,“白嫣儿不是我的心上人。”
贵妃一笑莞尔,“此发簪乃是李淳风送给颜月的定情信物。据说,发簪有神奇的力量,会将有缘之人连在一起。我与三郎,便是通过发簪相识、相知。”
“我与白嫣儿吗?”张武陵回想着白嫣儿的样子,睡姿不雅,吃相粗俗,性情乖张,手段狠辣……
张武陵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白嫣儿并非我的心上人。”
贵妃微微一笑,“有些事,口不从心。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
张武陵默不作声,诡谲道人见状,向贵妃辞行。二人离开了花萼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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