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尖的鞋跟,力道有些重,程致远疼的弯下腰,嘴里说着:“干嘛这么用力,很疼的!”
“你也知道生气呀!”容柒两手掐腰,“为了送你来医院,我第一次开那么快,还差点跟别的车发生追尾,我妈要是知道不骂死我才怪!结果你是装的,太可恶了!难怪我爸爸让我离你远点儿!”
“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程致远哀求道。
“不接受你的道歉,以后别再来找我!”
“别这样小柒,”程致远抓着容柒衣袖继续哀求:“求求你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看在咱们青梅竹马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吧!”
“以后别再说青梅竹马这四个字,你不配!”
“好好,我不配,我不配,那你别生气了!”程致远抬手抽自己耳光,一边抽一边说:“我错了,我错了……”
容柒狠狠白他一眼,迈步离开,程致运紧紧跟着,哈巴狗似的:“别生气了小柒,我带你吃好吃的去。”
“我有那么馋吗?”
“那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阎北御冷笑一声,也朝门口走去。看着容柒的背影,他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尤其看到程致远关上跑车车门兴高采烈的样子,真想揍他一顿。
后来,当他不知不觉越陷越深的时候,他才知道这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叫吃醋。
傅霆年来到医院的时候,刚好夜里十点整。
阎北御陪着傅霆年乘电梯来到楼上,迎面走来值班的小护士,眼睛都看直了。
傅霆年目不斜视,走了很远小护士还没回过神。
来到病房,海虎接过阎北御递来的香烟,识趣的退了出去。
傅霆年看着昏睡中的唐昭,眉头始终皱着,阎北御大气不敢出。
半晌,傅霆年才开口:“等她好了,送她回古镇唐家老宅。”
“她要是不回呢?”阎北御欣喜三哥终于做下决定,又担心唐昭不肯离开。
“我会说服她。”傅霆年说。
“这样最好,她留在这里终究不好。”
这样阎北御就放心了,但愿唐昭听三哥的话,不然就算把唐昭送走,保不齐她又偷偷回来闹事。
“不过还要派人保护着她。”
阎北御知道傅霆年话里面的意思,说是保护,实则是看着。
“我手下的人大多粗鲁,唐昭很反感,不如安排一个唐昭熟悉又不反感的人,那样会好很多。”
傅霆年点头,他思索片刻,拿出手机拨了个号,走到窗前小声说:“二叔,身体好些了吗?……让阿南先回来一阵, 留下阿北照顾你。……唐昭回南城了,她比以前更固执,为了云安的安全,我打算把她送回古镇,让阿南看着她。……让阿南乘最快的航班。”
挂断电话,傅霆年看向阎北御:“你先安排人,把古镇那里的唐家老宅收拾一下。”
阎北御:“没问题,我一会儿就去安排。”
傅霆年顿了一下,又说:“最好在书房外面种些鸢尾花。”
“知道了三哥。” 阎北御没问为什么。
傅霆年:“你去办吧,我在这里待一会儿。”
阎北御出去后,傅霆年在椅子上坐下,视线从唐昭憔悴的面庞缓缓下滑,最后落在她被绑在床边包扎着的手腕。如果她像小时候那样听话,他会一如既往对她好,可惜她太执迷不悟。内心深处,他希望唐昭能放下执念,快乐起来。
雪姨的遗愿的唐昭过得快乐,他答应过雪姨。
“霆,霆年,”唐昭苍白的嘴唇里发出呓语,头跟着左右晃动,看上去很痛苦,“我,我好难受!霆年,霆年!”
傅霆年抬起手,欲放在唐昭额头,就要接触到她肌肤时,他突然五指收紧,缩了回来。
下一秒,他去叫护士,却听到外面纪彤的声音:“子漪你别再劝我了!唐昭发生这么多事,我来看看她不行吗?她太可怜了!”
“不是我不让,是唐昭担心你嘲笑她不让你知道!”萧子漪的声音,“你也知道唐昭向来敏感而脆弱,尤其在你面前,你知道了还来看她,她不但不会高兴,反而让她更难堪!”
“她就爱胡思乱想,我什么时候嘲笑过她?我同情她担心她还来不及呢!”
“不管怎样,你别去了,算我求你了!”
“已经来了,你就别拦我了,是我执意要来,跟你没关系,唐昭要怨只会怨我。”
“要不是我说漏嘴你又怎会知道?再说都这么晚了,唐昭肯定睡下了,你去了也是白去。”
“她要是睡着,我看她两眼就离开。”
萧子漪拗不过纪彤,不再说话。
纪彤推开病房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傅霆年,她愣了一下,说:“你也来看唐昭?”
忐忑不安的萧子漪看到傅霆年,以为自己眼花了,她用力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脱口而出:“你怎么来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是你良心发现了?”
傅霆年没说什么迈步欲走,被萧子漪拦住:“该不会是你要对唐昭……”
纪彤猜到什么,也是一脸紧张:“你要对唐昭做什么?”
傅霆年冷着脸不予理会,绕过萧子漪来到外面,萧子漪不放心追出来:“唐昭她的确做的不对,看在雪姨的份上,你别对唐昭这么无情好不好?”
“那你是要我对云安无情了?”
傅霆年一句冰冷的反驳,让萧子漪哑口无言。
“等她醒来你告诉她,我对她仁至义尽,她听话,之前所有的一切我都既往不咎,若继续执迷不悟,别怪我无情无义!”傅霆年说完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着萧子漪的眼神冷若寒冰,“子漪,你也是。”
萧子漪寒毛都竖了起来。
傅霆年最后那5个字,显然不是提醒,而是警告!
她不能再触碰他的逆鳞,否则萧氏……他相信傅霆年说到做到。
她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以前只是听说三哥狠辣无情,她不相信,这一刻,她彻底相信了。
不仅如此,她也理解了唐昭的心有不甘,她心里如同压了块巨石,无比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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