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大爷易忠海并未立刻反驳,这对于恶婆婆张氏而言是个积极信号。
常言道,无后乃不孝之大者,尽管易忠海大爷年事已高,然而若真能有个子嗣,想必他也断不会再对傻柱乃至秦天问客气。
须知,在恶婆婆张氏的眼中,傻柱与秦天问二人均被列入黑名单,易忠海大爷越是亲近他们,便越会惹她气恼。
往昔家中贫困,在四合院中地位低微也就罢了,如今既然有机会拉拢易忠海大爷,恶婆婆张氏自是不会放过任何机会。
“想啊,怎么能不想呢,胸中压抑已久的家族延续之愿未能实现。”
受恶婆婆张氏言语挑动,易忠海大爷的情绪似乎也被激起,但一念及妻子无法生育的事实,不禁又泄了气。
若妻子能生育,他又怎会早先担忧养老之事?“易大爷,您夫人虽无法生育,不代表别的女子就不能生育。”
瞧准时机,恶婆婆张氏轻轻拍了拍易忠海大爷的肩头,微笑道:“咱们家秦淮茹,身强体健,易于生育,如若您易大爷有意——”
“这……这怎么可以?”易忠海大爷岂能不明其意,但他决不愿去做老牛啃嫩草之事。
他并非许大茂那种贪恋美色之人,也不是李厂长那样欲念横流之辈。
纵然易忠海大爷渴望子嗣,却也绝不会做出荒唐之举。
“有何不可?”恶婆婆张氏撇嘴暗斥男人们的伪善,同时眼珠骨碌碌转动,继续游说道:
“秦淮茹乃一寡妇,且无太多繁文缛节束缚,只消易大爷您愿意扶持我们家一把,生个孩子岂非轻而易举之事?
再说此事若你我不提,秦淮茹不讲,又有谁知?
待秦淮茹诞下孩子,您以自己名义收养,既名正言顺,又能安度晚年,岂非两全其美?”
恶婆婆张氏滔滔不绝,一心只想打动易忠海大爷的心,只要易忠海大爷心动,那么她们家困境便可迎刃而解。
她们家本就拮据,不妨借着生孩子的名义,让易忠海大爷时常资助一二,这无疑是双赢之举。
“可是……”
面对恶婆婆张氏的这般说法,易忠海大爷的确心有所动。
多年以来,他始终膝下无子,虽然年纪已大,但传宗接代的能力犹在。
按着恶婆婆张氏盘算的想法,若秦淮茹果真能为其诞下一子,不仅算作延续香火,更能在日后为自己养老送终。
心潮澎湃!
实乃强烈的心动之意!
然而此事的确颇为不堪,故而易忠海大爷内心颇感纠结,毕竟他尚有健在的老伴不是?
“不必再多虑。”恶婆婆张氏笑语轻摇首,此刻若不抓住时机,岂非错失良机,仍旧困于贫寒之中?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个能使全家人翻身脱贫的机会,如若此刻错过,那她可真是愚不可及了。
“只要易忠海大爷您点头应允,其余一切自当迎刃而解,关键还在于您是否愿意。”
“我……只是我那老伴她……”易忠海大爷面露迟疑之色。
见此情景,恶婆婆张氏进一步向易忠海大爷献策:“此事易解,您与老伴年事已高,说实话,她还能有多长寿命呢?”
“再者,就算您认为时间紧迫,那也并无大碍,您可以先行与秦淮茹结合,待到真正有了孩子之后,一切难题岂非便迎刃而解了?”
计谋!
两项精妙绝伦的计谋!
不得不承认,在说服他人这一点上,恶婆婆张氏确有其独到之处,常能精准触及对方痛点,这也是她屡次获胜的关键所在。
“这倒也是一条出路,那么你们希望我具体做些什么呢?”
易忠海大爷颔首赞同,他认为此法甚为可行,只是这样做意味着他需承担家庭内部的牺牲与付出。
人之常情,一旦感觉自己占了便宜,自然而然就会关心起所需付出的代价来。
“其实很简单,易忠海大爷您只需平日里对我们家施以援手,让秦淮茹多吃些滋补的食物,届时为您诞下一个健康壮实的宝宝,这便是双赢之举。”
闻听易忠海大爷似乎有意答应,恶婆婆张氏赶紧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她别无所求,只希望易忠海大爷能够在日常生活中对他们家有所接济,
时不时地送些营养丰富的食物上门,确保秦淮茹身体健康。
毕竟,在那个饥饿肆虐的时代,一顿饱饭往往能够挽救一条生命。秦淮茹一家共有五口人,现今小当被骗子拐走,棒梗则身陷囹圄,遭受重创,手脚皆折。
如此算来,家中实际只剩四口人,依易忠海大爷的实力,扶持他们一家应当不在话下。
“偶尔接济一下倒是可以接受,但此事务必保密,不得张扬。”易忠海大爷摸着下巴沉思,认为这个方案相当可靠。
秦淮茹身为寡妇,他自身亦无子嗣,倘若秦淮茹真能为他生育一子,那么,些许的家庭牺牲与付出,换来的将是家族兴旺的长远利益。
要知道,他的月薪颇为丰厚,再者不久便将至退休之龄,待到那时,他还可领取一笔可观的养老金,稍作挪用,想必足以应对。
心中有了此番盘算,他再无丝毫迟疑,援助秦淮茹一家又何足挂齿?
更何况,傻柱仍在钢厂食堂任职,届时只需稍加示意,让他顺带带回些剩饭剩菜,一家人的生活困境便能迎刃而解。
此举可谓一举两得,既能行善积德,又能有望延续血脉,何乐而不为?
“瞧您说的,还是一大爷您通情达理,如此,我这就去找秦淮茹商量商量,尽早安排施行。”
一大爷易忠海应允得十分爽快,而恶婆婆张氏对此情景也自是欢喜不已。
毕竟,牺牲的并非自己,却能得到一大爷的慷慨援助,这可是个只赚不赔的交易。
不过,之前秦淮茹借去的那六十五块钱必须悄无声息地抹去,否则他们家可无力偿还。
“对了,一大爷,还有一件事,关于那六十五块钱的借据……”“这笔钱,你们就不用还了,不过为了安抚我家那位,你还是得给我补个字据,一切为了行事方便。”
一大爷易忠海清楚恶婆婆张氏的心思,为了得到一个孩子付出一些代价也在所难免。
况且,对于他而言,六十五块钱并不算太大开销,为了未来能够有个后代,一大爷易忠海也算是豁出去了。
“一大爷,您也知道我们家贫如洗,让您让我写欠条,这不等于难为我吗?”
“那要不这样,等秦淮茹回来后,咱们定个时间抓紧行动,这样一来也能确保您早日实现心愿。”
恶婆婆张氏打心底不愿写下欠条,且此事已然敲定,万一真写了欠条,秦淮茹事后不同意,该如何收场?
因此,此刻她立场坚定,坚决拒写欠条,反正一大爷渴望孩子,那就看他自己如何抉择。
尽管恶婆婆张氏这般无赖的行为让人反感,但她开出的条件实在诱人。
只见一大爷易忠海抬手揉了揉额头,思索一番后,亦是无奈地轻声道:“好吧,那就尽快行动起来,张婆婆你可别违背承诺。”
话语间透露着警示之意,毕竟六十五块钱绝非小数目,若日后恶婆婆张氏反悔,孩子又未能如愿得来,那可真是赔了钱财又耽误大事。
为了避免出现意外状况,一大爷易忠海不得不暗暗打定主意,严密关注恶婆婆张氏的举动。
(“一大爷,您放心,我哪会骗您呢?”)
眼见一大爷易忠海面露疑虑,恶婆婆张氏忙满脸堆笑地回应道:“这件事我们就这么定了,回头找个合适的时间,立马开始实施便是。”
“好,那就这么定了。”易忠海大爷亦是舒缓地吐出一口气。
此事虽存风险,但为了自家子孙,易忠海大爷决心放手一搏。
成则最佳,不成最终只求赔偿便是,别看他平日里看似淳朴,实则精明如医者般深藏不露。
“这是自然应当的。”“来来来,易忠海大爷,您先喝口水润喉。”
张氏婆婆坚定地回应,并在拍打胸膛表示决心的同时,迅速为易忠海大爷倒上一杯清水。
家中匮乏,无花生、瓜子待客,故而递上一杯水权当诚意。
“喝水就不必了,一会儿还要赶去上班呢。”见张氏婆婆取水,阳愿晦已欠身准备离开。
今日正是工作之时,他无暇在此耗时闲谈,何况事情已然敲定,不必赘言。
易忠海大爷起身欲告别,然而考虑到此前商议之事颇具风险,他思索片刻,不忘再次叮咛道:
“对了,此事唯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不希冀除你我之外尚有第四人知晓。”
他表达得很清楚,此事除了他自己、秦淮茹及张氏婆婆外,绝不可让第四人得知,
哪怕此人是秦淮茹的亲生子女也不可,否则一旦泄露,他这张老脸置于何地?
“清楚明白,易忠海大爷您尽管放心,我做事您还不信任吗?”张氏婆婆拍胸保证,一脸严肃正气。
诚然,这位老妇信誉并不足称道,但在当前情势下,此事却只能倚仗于她。
易忠海大爷微微点头,不再多言,只打算竭力而为。
毕竟,若能成功,即便面临身败名裂、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倘若失败,则可将所有责任推诿他人!
反正如今此事仅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因秦淮茹为相关人,故算作第三人),届时只需坚决否认便罢!
此类心态,乃是人之常情,莫看易忠海大爷平素朴实无华,其实精明程度绝不逊色于他人。
不然,在所谓的“原着”中,他又怎会煞费苦心寻找养老依靠,又怎能巧舌如簧使傻柱不认亲生子,又怎会处心积虑地步步为营?
京城腹地。
市中心医院。
全然不知已被张氏婆婆“出卖”的秦淮茹,此时正揣着百余元钞票,寻问棒梗所在的病房位置。
这个时代的医院尚未如未来那般豪华,仅是一栋简易的两层小楼,且每个病房设施简陋,
因此——
“您好,同志,请问棒梗住在哪个病房?”
在医院长廊行进的过程中,秦淮茹感到一阵茫然无措,只能在无可奈何中询问身边经过的一位尽职尽责的护士,只因她深知此处的常规流程。
“棒梗?”被秦淮茹唤住的那位身着护士服的年轻女子微侧着头,显然这个名字对她来说颇为陌生。毕竟,这家中心医院规模有限,且住院病人数量并不多,通常在此长期工作的护士们都对病人的名字了如指掌。然而,“棒梗”这个名讳的确罕见,令她在短时间内难以回忆起对应的病人身份。
“哦,你说的是贾梗吧,他现在在重症监护室里,昨晚刚送来时情况十分危急,幸好医生及时施救,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在秦淮茹说出棒梗的全名后,小护士立刻明白了过来。
她指向不远处的一个转角,那就是中心医院的重症监护室。昨晚棒梗被送至医院时,四肢均已骨折,如此严重的伤情让医院不敢有丝毫马虎。在对棒梗实施紧急救治后,他成功地度过了危险期,但鉴于四肢骨折情况较为复杂,后续还需长期卧床静养。
“真是太感谢了同志,衷心感谢!”得知棒梗病情稳定后,秦淮茹如释重负,连声向医护人员表达谢意,并对医院充满感激之情。在六十年代,无论是医生还是护士,他们坚守原则和道德底线,无论患者状况如何,家境是否宽裕,都会首先全力以赴进行救治。这一崇高品质被称为医德,那时大多数从医者都具备这样的精神品质,然而随着时间推移,未来的医生们未必都能继承这一传统美德。
面对秦淮茹的道谢,小护士只是轻轻摆手,认为这只是她们分内之事。“不必客气,不过如果你是贾梗的亲属,要做好心理准备,他的状况并不乐观,可能还需要接受手术治疗,陈规旧习暂且抛开。”小护士善意地提醒,毕竟棒梗的伤势极为严重,加之当时国家医疗水平尚待提高,手术自然存在一定风险。
尽管如此,不做手术的话,棒梗恐将终身残疾,相较之下,手术的重要性显而易见。秦淮茹一听棒梗病情如此严重,不禁心中一紧。“这……这么严重啊,那……那做一次手术大概要多少钱呢?”想起今早街道工作人员提及棒梗的情况时语焉不详,此刻身处医院,听着小护士详细解说,她才意识到棒梗目前的病情实则相当严峻,亟需得到妥善治疗。
这让她内心不禁一阵抽搐,所言极是,天底下的父母心皆苦,她实在不愿看到自己的骨肉最终落得个终身残疾的命运。
“大概也要个百八十块吧,具体我也说不准,待会儿你见到贾梗时,最好向院长询问一下。”小护士思索片刻,给出了一个大致的估计数。
然而,对于医院的具体收费详情,小护士也并非全然了解,故此,她认为此事由秦淮茹亲自询问院长更为妥当。
“好的,那就先谢谢您了。”秦淮茹向小护士表达了感谢,同时心里也略微舒缓了一些压力。
揣着这一百多块钱来到此处,倘若还不够的话,她恐怕还需再想方设法筹措。但此刻看来,似乎这笔钱勉强够用。
“别客气,快去看看贾梗吧。”小护士挥手示意,此类事情本就是她的分内之事,无需过分客套。
告别了小护士后,秦淮茹迅速赶往棒梗所在的病房。由于中心医院规模不大,当她推开门步入棒梗病房的那一刹那,眼前的景象令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若将之前的棒梗比作生机勃勃,那么现在的他则像是从云端跌入深渊。周身裹满绷带,几乎没有一处完好无损,这番情景使得秦淮茹心中疼痛难忍。
未曾料想,仅仅一天的时间,儿子竟变得如此模样,这几乎如同要了她的命一般。
“棒梗!”秦淮茹疾步上前,在扑至棒梗身边时,泪水已如断线珠子般滚落。
天底下最苦莫过于父母心,面对如今受尽折磨的儿子,对她来说无疑如同晴天霹雳。
“妈……”尽管棒梗颈部活动受限,但从声音中他依然辨认出是母亲到来,内心涌起种种复杂情绪。
昨日牢狱中的疯狂殴打,若非他拼力护住头部,或许早已命丧黄泉。而今醒来在医院,母亲又守在他的床边,这让棒梗情难自禁,险些落下泪来。
“棒梗!”
秦淮茹伸出手想去轻抚棒梗的脸庞,但当手指刚刚触及他的脸颊,棒梗脸上立刻显露出痛苦的表情,那是源自昨日被傅国生的手下狠揍留下的伤痕。
不仅四肢骨折,连脸部也没能逃过一劫。
“嘶……”棒梗倒吸一口凉气。
秦淮茹见状,立刻收回了手,心中酸楚不已,柔声安慰道:“对不起,对不起,是不是妈妈碰到你的伤口了?”
作为母亲,她深感愧疚,未能让儿子享受到更好的生活,反而让棒梗遭受这般苦难。
“妈……这……不怪你,都是秦天问的错,等我好了,我一定要找他算账,我一定会——”
他并未责怪自己的母亲,因为这一切祸端皆由秦天问一手造成。
棒梗是个恩怨分明之人,秦天问让他们家陷入如此困境,他决心定要让秦天问尝还代价。
“哎,棒梗呐,眼下你最关键的就是尽快康复,妈妈别无所求,只希望你能顺利通过医康评估。”
秦淮茹望着棒梗,内心涌起无尽悲痛,儿子如今已落得这般半人半鬼的状态。
而小女儿小当又不幸遭人拐骗,这让他们的家庭到底承受了何种厄运?
“没事的,妈,我身子骨结实着呢。”棒梗强撑起一丝笑容。
经历诸多磨难,他不愿母亲再为自己忧虑,但该报的仇恨也绝不能忘。
“好,那就好,你就安心在医院休养,费用的事情,我会解决的。”秦淮茹拍了拍胸口,作出保证。
尽管棒梗伤势较为严重,但从表面看来并无生命危险,然而出于谨慎考虑,她仍安慰了儿子一番。
恰在此时,病房门外走来探视的院长,他不禁摇头叹息。
棒梗的伤情堪称极其严重,加之京城中心医院的医疗设施并不算顶尖,因此手术风险颇高。
然而,这些话语不宜在病人面前提及,于是院长清咳一声后,向秦淮茹示意道:
“您是病人的亲属吗?”
秦淮茹转头看见一位身着白大褂的医生站在病房外,猜测其身份应相当重要,遂立刻起身迎上前去。
她伸出手与对方相握,略显紧张地问道:“是的,我是棒梗的母亲,请问您是——”
“我是中心医院的院长,也是负责棒梗手术的主治医师,既然您今天来了,有些事情我们不妨到外面详谈。”
院长首先作了自我介绍,并在观察棒梗的同时,向秦淮茹递了个眼色。
“好的。”
秦淮茹听闻此言,不敢耽误,一边迅速点头回应,一边随同院长走出病房。
出门后,院长细心地带上了门,看着秦淮茹,他直截了当地说:
“同志,棒梗的情况十分严峻,手术存在较大风险,这一点我希望您能够理解。”
作为中心医院的院长,有些话必须预先说明,同时为了避免手术中出现意外,他们还需签署一份免责声明。
这种做法虽然常见,但鉴于棒梗目前的状况实在糟糕,院长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
“我明白,我明白,早上街道工作人员通知我时,我就有了心理准备。”
秦淮茹一边说着,话语中透露着关怀之情,同时从怀中取出预先备好的一百多块钞票:“瞧,手术所需的费用我都准备妥当了。”
这里是市中心医院,人流熙攘,汇集着众多病患和陪护人员,若被人撞见此景,终究不太妥当。
作为医生,理应秉持医德,尤其是在上世纪六十年代,许多医师并不崇尚现今那一套做法。
然而,就在秦淮茹尚未回应之际,那位从四合院疾奔而来的刻薄婆婆张氏,此刻也尖声嚷道:“哎呀,你们这是在搞什么鬼名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