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德哥,我一直在想,长痛不如短痛,你我相距这么远,看着你跑来跑去的,我心里很不好受,我们……我们分手吧!?”
冯诗语突然对孔令德这样说道,声音冰冷,语气决绝,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
孔令德的心脏猛地一紧,好像血液也瞬间停止了流动,凝固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睁大了眼睛,盯着既熟悉又突然间变得陌生的冯诗语:“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为什么,诗语?我们不是一直好好的吗?”
冯诗语扬了扬嘴角,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你也明白,异地恋,基本上没有什么好的结果。那又何必呢?快刀斩乱麻,及时止损,对你对我都好,你说是不是?”
孔令德心里涌起一股无力感,他知道这是一个明摆着的现实——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他试图说服冯诗语:“诗语,你想想看,现在交通如此发达,从良安到广安不到一百公里,坐高铁或者动车,半个小时不到;坐直达快巴,也不过个把小时。只要我们彼此相爱,距离不是问题,你说是吗?”
冯诗语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冷笑:“令德哥,现在可以,那往后呢?不是一天两天,长期这样,我受不了。我需要的不仅仅是爱,我需要的是陪伴!”
孔令德无计可施,心中充满了绝望,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冯诗语突然提出的这个难题……
“天边走来走来一片片云彩,
是你把眷恋落在我心怀,
阳光知道知道我的情怀,
那一片花海在为你盛开。
风儿带走带走一片片云彩,
是你把牵挂寄在我心怀,
月光知道知道我的思念,
心上的人啊何时才回来。
我爱你就像天上的云彩,
心随你远走走向那天之外;
我爱你就像绵绵的山脉,
一生一世为你等待!”
……
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突然间响起,瞬间划破了宁静的夜晚……
孔令德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心脏嘭嘭直跳,汗水顺着额头滑落,像荷叶上滚落的水珠。他大口大口不断地喘着粗气,向四周张望着,确认自己是在旅馆的房间内,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孔令德赶紧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一看,已经是早上七点半钟了。
“糟了,昨晚跟冯诗语说好了,早上帮她买早餐过去。可能赶不及了?”孔令德以最快的速度,穿衣服、漱口洗脸,一气呵成,用了不到十分钟,就全部搞定,出门了。
结果却在旅馆柜台那给耽误了很长时间——没人!喊了半天,才见一个女服务员两眼惺忪,从楼上下来,然后又是查房又是查电脑原始记录……咪咪摸摸了半天,才弄清楚,把押金退回给孔令德。
孔令德紧赶慢赶,几乎是以跑步的方式买好早餐,然后冲进冯诗语住院的病房。
“令德哥,干嘛这么紧张啊?”冯诗语看见孔令德急吼吼的样子,满头大汗,不知道为什么,便好奇地问道。
“差点睡过头了!”孔令德停下来喘了一口气,答道。
“睡着了好啊,我昨晚还一直担心你呢!”
“你呢?睡着了没有?”孔令德用手掌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关切地问道。
“没睡好,想打电话跟你聊天,后来想想,还是算了,这几天你那么累,就不再打扰你了,连信息也没发。”
“谢谢你,诗语!”孔令德用感激的眼光看着冯诗语,心潮澎湃。
冯诗语也正用深情的双眼,定定地看着略显狼狈模样的孔令德。
两个人谁也不讲话,就让心灵通过眼睛进行着无声的交流、碰撞、融合……
“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两个人配合默契,几乎是在同时间向对方这样说道。
“你先说吧!”孔令德让了让,笑着对冯诗语说道。
“我想先听你讲。”冯诗语又故意留下悬念,埋下伏笔,吊孔令德的胃口。然后两手托着脸颊,作出认真听讲状,等待孔令德开口。
“好吧,那我就先说。”他咳了两下,清了清嗓子,就像老人讲“古”之前,必须先想一想,酝酿酝酿一下情绪似的。
冯诗语见了就微微笑了笑,脸上露出期待的神情。她不知道孔令德要讲的是一个怎么样的“秘密”?
“你可能不敢相信,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噩梦……”
“啊!该不会是掉到臭水沟里去了吧?”
“掉臭水沟倒是没有,而是掉到‘分手沟’里去了。”
“什么意思?我听不懂哩。”
于是,孔令德就将昨天晚上梦里的情景一一告诉了冯诗语。
冯诗语听孔令德讲完后,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有歉意,有尴尬,有忐忑,有不安……
“没事的,诗语。梦的内容都是与现实相反,别想的太多,就像我们看美国好莱坞影片一样,都是导演想象出来的,看过了就过去了,娱乐娱乐。”孔令德有点后悔了,他不该将这个纯粹属于梦里的东西告诉冯诗语,担心她又会东想西想。
“我昨天的话可能给你带来了压力,令德哥,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完全可以放松心情好了,希望它不要成为你心里的一把枷锁!”
孔令德点点头,猛地伸手过去,将冯诗语拥入怀里,轻轻地吻着她乌黑的秀发,然后是额头、脸颊……
下午冯诗语出院,孔令德将她送回西平村乡下的家。路上,孔令德接到弟弟孔令智打来的电话,告诉他爸妈让他务必赶回来,家里出事了。
什么事?孔令智没有明说,只是支支吾吾地说是大事情,等回到家里就知道了。
这又让孔令德心里忐忑不安起来,“大事情”?又不讲清楚,这个孔令智像搞地下工作者似的,神神秘秘!
因为家里有事,孔令德将冯诗语送到她父母身边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往广安市汽车总站,坐上最快的一趟直达快巴,赶回良安镇。
为此,连冯诗语的父母让他留下来吃完饭再走的请求,都婉言谢绝了。他只是三下五除二地喝了两碗玉米粥,带上冯诗语一家人硬塞到他手上的几个棕子、两盒牛奶等便捷食品,小跑着来到西平村口,坐上开往市区的城乡公交车,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