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火车的启动,缓缓离开良安镇高铁站,朝着广安市的方向急驶而去。
此时此刻,孔令德的心思也随着火车的飞驰,飘向四面八方,难以平静。就连列车检票员站在身旁,让他出示车票进行查验时,他竟浑然不知,一直在座位上发愣、发呆,就像喝酒喝断片了似的。
“先生,请出示一下你的车票。”列车检票员见孔令德闭着眼睛,以为他睡着了,便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提醒道。
孔令德一个激灵,猛然抬起头来,望着列车检票员,表情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哈,刚才有点走神了。”
孔令德从衣兜里掏出车票,递给列车检票员。列车检票员拿在手里,上下翻转了两下,然后放到手执验票机上,只听见“嘀”地响了一声。列车检票员微笑着说了一句“谢谢”,然后把车票还给孔令德,又继续下一个乘客的检票工作……
孔令德发现并不是每名乘客都要进行验票,列车检票员只是随机抽检而已,就像货物通关只是抽样检验,并非全部检验一样。
“难道我在外人眼里,不像是一个遵纪守法的人?”孔令德心里自问道。然后还特别留意了一下被“抽检”的人,男的女的,大人小孩都有,好像也看不出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也许是我自己想多了。”
他靠在椅子上,微微闭上眼睛,思绪又跳跃到了冯诗语这边来了。
“令德哥,你啥时候过来呀?我好去车站接你!”昨天晚上已经很晚了,冯诗语还意犹未尽,微信一条接着一条,好像总有聊不完的话,而且越聊越兴奋,如果不是中间突然出现了短暂的停电,信号中断,她可能要跟孔令德聊到天亮,才肯打住。
“我自己打车过去就行了。地方我知道,路也熟,你在家里等住就好了。”孔令德极力劝阻冯诗语,不想让她跑来跑去。
“我自己骑车过去接你,方便得很。”冯诗语坚持己见,不容孔令德再多说什么。
“那好吧!明天见,拜拜!”孔令德原本想发一串亲昵的微信表情符号过去,后来想想还是打住了。他担心这样做会让两个人一夜都睡不着……
一路平安无事!
一出广安北站,孔令德远远地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冯诗语今天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条形连衣裙,头戴一顶克罗切帽,尽显女人的成熟之美。她正目不转睛地朝着出站口张望,孔令德想给她一个惊喜,就特意戴上一副墨镜,配以一顶宽边的太阳帽,从最边边的一条通道出来。
想不到还是被她认出来了:“搞地下党秘密接头吗?这身装束,未免太夸张点了吧!”
冯诗语先是盯着孔令德看了几秒钟,随后就像一个敦煌飞天一样,不顾一切地朝孔令德身上扑过来。两人相拥一起,在原地转了两圈。他们的激情拥抱,引来了众人羡慕的眼光,有的人还停下脚步,将这一情景拍了下来,并朝他们竖起大拇指!
“走吧!等一下我们就要上头条了。”孔令德轻轻放下冯诗语,牵着她柔软而温润的小手,快速离开。
冯诗语并没有骑车过来,而是乘坐城乡公共汽车,到火车站附近,然后再步行来到火车站出站口。
“我们现在准备去哪?”冯诗语歪着脑袋看着孔令德,问道。
“回家吧。我帮你妈妈带了一点药过来。”孔令德用左手拍了拍背上的旅行包,说道。
“谢谢你,令德哥!你心好细呵,我只讲了一下,你就记在心里了。”冯诗语说完,突然情不自禁地用双手抱着孔令德的手臂,踮起脚尖,猛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孔令德笑了笑,顺势将头低下去,然后猛地把冯诗语抱起来,给了她一个长长的吻……
两人走到公共汽车的一处站点时,冯诗语便告诉孔令德,她今天就在这个站点的对面下的车。孔令德听后,还特意走过去看了一下线路显示图。
“就四五站而已,我们坐这个吧,你意下如何?”孔令德一边看显示板上的线路一边问冯诗语。
“没问题啊,你说坐什么车坐什么车,我无所谓。”
最后,两人决定乘坐城乡公交车回冯诗语父母在乡下的老家。还有二十分多钟才到中午吃饭时间,还来得及。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冯诗语和孔令德刚站在那等了不到一分钟,车就来了。
在车上,两人依偎在一起,好像又没什么话聊了,只是静静地享受着在一起的美妙时刻,并倾听着彼此的心跳……
“这两天准备去哪玩?”孔令德问冯诗语。
“我也不知道。去哪都行,我们去摘果好不好?”冯诗语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来望着孔令德说道:“我听他们说‘美丽广安’那里有好多种果可以摘,比如葡萄啊,桑葚啊,大青枣啊,好多好多的。”
“好啊,我们打算今天下午就去吗?还是等到明天再去?”
“等会我问问他们看,哪个时间段比较好摘一点。”
计划好了要去玩的地方,冯诗语显得异常高兴,她一直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盯着孔令德,都不愿意移开,甚至是眨一下眼睛。
这时候,她突然像发现了什么异常情况似的,张了半天嘴,最后才吐出一句话来:“令德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我发现你眉间紧锁,眼光老是走神。”
“没有啊!你自己看走眼了吧?”孔令德心里咯噔了一下,暗暗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将心中的焦虑不安压下去。心想:看来人们常常说的“相由心生”,不单单是指一人善恶的外在表现,也是用来观察一个人内心变化的手段了,要不然她怎么能够从我的微弱情绪变化中看出来?
“你没说真话!怕我担心,是吧?”冯诗语像一个心理医生一样,继续分析道:“你的情绪和眉宇间的松驰度告诉我,你在为一件什么事情焦虑不安。”
冯诗语没有再深入剖析下去,她只是点到为止,目的是让孔令德有一个考虑的空间。也许这件事情本身就不适宜“分享”,只能独自承受。
孔令德转头看向冯诗语,她那双清澈的眼眸让他感到一丝温暖。这是一个能与他共同承担艰难困苦、克服风浪险阻的女孩,还有什么不可说呢!
孔令德一手将冯诗语揽入怀中,轻轻吁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