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孔令德气喘吁吁地跑回到冯诗语家前面路口时,正好遇到冯诗语,她边打着电话,边急匆匆往家里赶,显得异常焦急,脸上满是泪痕。
“怎么样啦?救护车还没到吗?”孔令德急切地问道。
“还没见呢!我都在路口这儿等了很久了,他们总说马上就到、马上就到……影子都没见?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冯诗语的声音里带着无奈和焦虑,略微还有点颤抖。
孔令德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保持冷静。人一急心就乱,就会六神无主,没了主意。他伸手过去,握了握冯诗语的手臂,给予她安慰和鼓励,让她不要太过担心,有我孔令德在你身边呢。冯诗语冲孔令德勉强笑了笑,点点头,泪水忍不住又流了出来。
“我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小诊所之类。”孔令德环顾四周,发现马路对面不远处,有一家小诊所,好像是整形美容店。不管那么多了,过去问问看,有没有轮椅或推车之类。
“诗语,你在这等着,我过去问问看,那个美容店里有没有轮椅或者推车,我们先把你爸送去医院再说。”孔令德说着,便转身迅速朝马路对面的整形美容店跑去。
不一会儿,孔令德从整形美容店内出来了,双手推着一部很奇特的躺椅,咔拉咔拉地往冯诗语这边推过来。
“这个能行吗?”冯诗语看了看孔令德手里推着的奇特躺椅,表达了自己的疑问。
“应该可以吧,我们试试看就知道了。走吧!”孔令德推着那张奇特躺椅快速冲在前面,冯诗语则小跑着跟随其后,很快进了金海湾职工之家楼下大院内。
就在这时候,冯诗语的弟弟冯江波打电话过来,他告诉冯诗语,准备到了,正在等最后一个红绿灯。她弟弟冯江波是开车过去的。当时冯诗语给120打完电话,就立即给冯江波去了电话,但电话总是占线,或者正在通话中。最后好像是她母亲打通了,把情况告诉了他。也真是不凑巧,冯江波刚好接了一单,送一名乘客去火车站,正在半路上,左右为难。倒是那名乘客心地很好,他从冯江波与他母亲的通话中,了解到了事情原委,马上叫冯江波靠边停车,然后还催他赶快回去,救人要紧……
这是事后,冯江波告诉他姐冯诗语的。
时间就是生命!别说等几分钟,就是一秒钟都是极其宝贵的,等不得啊!
孔令德没有丝毫犹豫,立即与冯诗语、邻居等几个人,小心翼翼地将她父亲抬上那张奇特的躺椅上,然后冯诗语在旁边扶着,孔令德在后面推,一路小跑着向最近的社区卫生院赶去。
早晨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却丝毫无法减轻他们内心的紧张与焦虑。街道上的行人纷纷投来关注的目光,他们都无暇顾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赶到医院!
看着满头大汗的孔令德,冯诗语心里既温暖又心疼,她心里十分清楚,今天全靠有他在身边,否则后果如何,谁也不知道哩!一切都是未知数。
此刻,冯诗语和孔令德坐在急救室外面的长椅上,两人双手紧握在一起,心中充满了忐忑与不安。她父亲情况怎么样,目前还不清楚,只能等待,揪心地等待。冯诗语心里默念着,不断地为父亲祈祷,希望他平安无事。
当冯诗语的弟弟冯江波开车赶到时,他们的父亲已经在急救室里面了。
“爸怎么样啦?”冯江波停好车后,急匆匆赶到卫生院急救室,见到他姐姐和“姐夫哥”孔令德,便焦急地问道。
“在里面呢,具体怎么样,我也不清楚。”冯诗语忧心忡忡地说道,然后又下意识地转头去看一眼急救室的门。门,依然紧闭着,里面什么情况,一无所知。“坐下来吧,等一会儿,医生正在全力抢救,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这时候,冯诗语以姐姐的身份,安慰着同样焦急不安的弟弟冯江波。
冯江波无奈地点了点头,上前与“姐夫哥”孔令德打过招呼,转身过去,慢慢在孔令德他们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眼睛一直定定地望着急救室。
此时此刻,时间仿佛被什么凝住了,显得异常缓慢,甚至像停止了似的。对于冯诗语他们来说,这时候的每一秒钟都倍受着煎熬,心悬浮在空中,迟迟难以回归胸腔,安心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了。一名戴着医用口罩的男医生走了出来,他四处张望着,好像是在寻找病人的家属。冯江波毕竟年轻,反应快,他嗖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冲到那名医生面前。这时候,孔令德也拉着冯诗语站起来了,一起走过去,站在医生面前。那名医生摘下口罩,看了看他们三人,脸上露出了一丝令人欣慰的笑容。
“放心吧,你们送过来很及时,病人,应该是你们的父亲吧!他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医生的话音未落,冯诗语他们三人几乎同时“吁”地一声,长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医生说完,转身返回急救室,门也缓缓关上了。冯诗语他们三人相视一笑,眼中好像还闪烁着泪光,这是对生命的敬畏,也是对彼此的感激。这一刻,他们更加深刻体会到了生命的脆弱与宝贵,也感受到了人生无常,世事难料,需要倍加珍惜和爱护。
冯诗语突然间将孔令德的手紧紧拽住,好像担心自己稍微一放松,就再也抓不到了似的。孔令德也意识到了,他深情地望着冯诗语,轻轻地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这一微小的动作,恰好被冯江波瞅见了,他脸上顿时露出孩子般灿烂的笑容,还不忘冲着孔令德点了点头,眨了眨眼睛,其中意味深长,又耐人寻味。
本来医生的一句“放心吧”,已经让他们如释重负,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
但是,那名医生返回急救室之后,就一直没了动静,也不见冯诗语的父亲从里面推出来,到底真实情况如何,难免会令人担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