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对白锦绒多了一丝同情。
“当联盟军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他决定给他打一针预防针：“只凭你现在的天赋等级，最多只能升到少尉。而且你体质一般，高强度的外派任务想都不用想，上级也不会将那些任务分给你。你无法通过这个渠道升职，只能走文职这条路。”
说到这，他顿了顿问道：“你学历怎么样？”
“……我读完了农业综合大学，本科毕业。”
“学历倒是过关了。”
容祀松了一口气，建议道：“你可以去兽政网上看看，联盟军有没有发布岗位空缺公告。那上面的都是文职，你确定岗位后，就可以去联盟论坛上下载历年考题，准备今年的考试。”
“这还要考试吗？”
白锦绒震惊地瞪大双眼。
“当然。”容祀理所当然道：“联盟军的文职士官和兽政局里的公务员一样，都是有统一编制的，当然需要经过考试选拔。你是本科学历，只要好好准备考试，通过的难度不大。”
他是从基层一步步晋升上来的。
思考方式和狼漠不同，更接近普通民众。
白锦绒呆呆点头，当天吃完晚饭后，就在光脑上搜索有关文职考试的信息。
五花八门的广告瞬间跳了出来。
还有那种一个月速成班，只要缴纳10万兽币，就能包过笔试和面试。
他差点心动点了付款。
这时候，消完食的景海从外面进来。
看见这一幕，立刻大声嘲笑起来：“蠢兔子，你钱多到没地方花了！”
白锦绒满脸通红地缩回付款的手。
“景、景首领，晚上好。”
“晚上好，蠢兔子。”景海闷笑凑过来，满脸幸灾乐祸地拉过他的光脑：“让我看看你被骗了多少钱？”
“……”我还没来得及付款，就被你叫停了。
他心如死灰地展开光脑屏幕，让他看个够。
景海扫了一眼上面的广告信息，脸上笑意更甚。
“我还以为你想考兽政局的公务员，没想到你竟然想考联盟军的文职士官，有眼光！”
他赞赏地瞥向白锦绒。
虽然白免像个嚼不烂的牛皮筋一样讨厌，但这个儿子对他的胃口！
“不过。”他收起笑意，难得换上严肃的表情：“你想通过士官考试，走这些捷径是不行的。联盟军的考试十分严格，这些速成班只不过是骗钱的幌子。真想通过的话，我建议你直接去兽政局下载官方文件，或者找些正规的资料学习。”
说着，他想起来，便问身边的龟甲：“我记得你就是士官考试出来的。”
“是的。”龟甲应了一声：“我考了三十年。”
“三、三十年？”
白锦绒瞬间呆住。
龟甲微笑安慰他：“我是龟族，对时间没什么概念，拖着拖着就拖了三十年。”
“没错，别在意他花了多久，因为你不知道他有没有去！”
景海砰砰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他有一次根本没参加考试，因为没赶上去考场的飞行器！”
龟甲奇怪瞥着他。
这都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那时候他刚备考没经验，就买了考试当天的票前往考场，结果迟到了，连考场门都没进去。
后来有经验了，直接提前两天在考场附近找了个酒店住下，再也没迟到过。
景海怎么会知道这件事？那时候他还没出生吧！
他百思不得其解。
景海笑而不语。
上辈子他夺舍了珊瑚虫，跟龟甲做了十年朋友，当然知道他考试迟到的事！
只是珊瑚虫的寿命太短，只活了短短十年，他就寿终正寝了。
后来才夺舍了一头孤儿幼鲸，被虎鲸家族收养。
正因为他们是老友，他才会锲而不舍地折腾他！
他收回思绪，问龟甲：“你考试的东西忘光没？不然你教教他？”
龟甲满脸老实：“忘得差不多了。”
从考试通过那天开始，他就把这些东西全部还给出题的考官了。
都是些应试的东西，工作中根本用不上！
比如景海发疯要吃柠檬，他能写一篇策论告诉他副官不是你的贴身助理，工作任务不是给你找柠檬吗？
景海会直接把他头打下来！
龟甲整颗心都佛了。
他已经接受了。
这就是他的职业——给景海做保姆！
他忽然有些怀念他那个短命的好友，是他说服他报名这个鬼士官考试，让他跟景海签了卖身契！
直到退休，他都要跟这个逼粘在一起！
太棒了！
龟甲心里怨念十足，但对着白锦绒和景海，他还是一副正常人的样子。
他想了想道：“我还有以前的考试资料，也许你用得上。你要的话，等我下次回第一根据地的时候，整理好给你寄过来。”
“嗯！”白锦绒感激道：“谢谢您，龟副官。”
“不客气，能帮到你我也很高兴。”
龟甲一点都不高兴道。
李素素下楼时，正好听见他们在说有关第一根据地的事，便问道：“沧澜，你要回第一根据地吗？”
“啊……是！”
景海忽然想起来，便对李素素说：“夏天到了，奶奶会带领族群洄游到第一根据地的海域，我要回第一根据地给他们接风洗尘。师父，你要不要也见见他们？”
“他们……是你现在的家人？”
“是啊！”提到他们，景海开怀笑起来：“虎鲸是群居族群。我虽然是孤儿，但小时候被他们抚养长大，直到成年后才脱离出来。不过也没完全脱离，每年洄游的时候，我都会跟他们聚一聚。”
“洄游？”
“没错！”景海解释道：“虎鲸体型巨大，族人众多。要是长时间停留在同一片海域，对我们还是自然鱼群来说，生存压力都太大了，所以现在还保留着传统的生活方式。只在每年夏天才会洄游到第一根据地附近，其余时间都在其他海域里生活。”
龟甲补充道：“除了虎鲸群，还有其他大型鱼群也会洄游回来。这段时间是第一根据地最热闹的时候。”
“是啊！师父，反正王城也没这么快建好，你就当旅游，跟我一起去玩玩呗。”
景海央求摇晃着她的手。
李素素没磨过他，最终松口答应了。
“只去一周。”
景海倒是希望她能在第一根据地长住，这样他也能回大海，天天游个爽！
奈何李素素咬死七天，多一天都不行，他也只能遗憾答应。
“那就等半个月后再回去吧。”他笑吟吟道：“正好能赶上第一根据地的庆典。”
“庆典？”李素素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什么庆典？”
白锦绒不太了解海族的风俗，闻言也好奇抬头望向景海。
景海解释说：“庆典相当于第一根据地的春节。绝大多数海族只有夏天才会洄游回栖息地，所以第一根据地的春节时间跟其他兽族略有不同。为了区分，我们将它更名为庆典。到时候第一根据地所有公共设施都会开放，还会举办表演赛和美食节。”
听到这里，李素素的兴趣被勾了起来。
白锦绒满脸兴奋，自豪地对她说：“第三根据地也有差不多的节日，叫做丰收节。我们会在丰收节上举行农作评选大赛，选出各个区产量最高的农作物，评为粮王！”
景海见状便炫耀道：“第一根据地领海广袤，物产丰富。除了随处可见的海产外，更盛产珠宝，要评也是评珍珠和珊瑚。”
龟甲笑呵呵地帮腔道：“兽族最大的黄金交易区就在第一根据地。”
李素素听得吃惊不已。
“沧澜，你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小惊喜？”
见她感兴趣，景海得意一笑。
他陪伴师父那么久，当然知道她除了符咒外，最喜欢的东西就是钱。
“要是师父喜欢，我可以为你造一幢黄金别墅！里面大到装修家具，小到碗筷勺子，全部都用黄金做成！”
李素素想象了一下画面。
她每天从黄金大床上醒来，走进黄金洗手间刷牙洗脸，再坐到黄金餐桌前，用黄金碗筷吃早餐……
不行，这个画面太美！
她怕她没享受两天，眼睛就被亮瞎了！
白锦绒见她被景海诱惑，有些不甘示弱道：“第三根据地虽然没有黄金交易区，但物产丰饶。农作物种类丰富，品质优良，特别是德尔玛大卖场售卖的蔬菜和水果，全部都是兽族争相购买的抢手货。买得起黄金的兽族多了去了，买得起蔬菜水果的兽族可不多！”
小兔子很是维护家乡，竟然没那么怕景海了。
看着他们两个争相炫耀，李素素心里不禁觉得好笑。
她想了想，含笑道：“地理位置不同，每个根据地都有独特的长处，无需特意比较。”
她的话说服了景海和白锦绒，两人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
正在这时，胡黎领着另一人走进来。
“你们在说什么？听起来似乎很热闹，倒是我来得不巧了。”
他的声音中透出几分笑意，显然心情很不错。
这时候，景海开口：“那你走吧。”
胡黎眼中的笑意瞬间散得一干二净，冷冷瞥着景海，觉得这人简直多余。
李素素拍了他一下，走到胡黎面前。
“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听见这话，胡黎想起来，随即给她介绍身边的人。
“这是黎泊奥的高级设计总监艾莱，我请他来给你设计婚纱。”
说起这件事，他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热意，轻咳一声掩饰道：“我希望这会是一场令你难忘的婚礼。”
李素素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涌起了一阵热流。
她噙笑望向艾莱：“艾莱先生，真是麻烦您了。”
“不麻烦，能为您设计婚纱是我的荣幸，李素素小姐。”
艾莱谦逊颔首，目光却不住地打量着李素素的脸，暗自惊讶不已。
他们曾经在第七根据地有过短暂的一面之缘。
他记得这是宋皓暗恋的雌性，没想到才过去几个月，她竟然要跟胡氏家主结侣了！
有胡家主珠玉在前，那只呆鸟不是更没机会了？
更离谱的是，她竟然是李素素！这个李素素，不会就是老爷子非要他追求的神秘雌性吧？
不行不行！这可是他的灵感缪斯，他宁可永远不结侣，也决不能跟缪斯结侣！
这是对艺术的玷污！
他暗自下定了决心，脸上却仍旧维持着优雅而疏离的表情。
“方便的话，我现在能为您测量尺寸吗？”
他把随身的工具箱放到旁边打开，里面放着各种工具。
虽然现在科技发达，但他更喜欢用原始的工具。服装和机械不一样，要用手感受穿着者的身材，才能制作出最合身的服装。
李素素明白做创造性工作的人都有特殊的偏好，便回道：“方便的，我现在正好没什么事。”
“好的，那我就开始了。”
他说着，从工具箱里拿出量身的皮尺。
这时候，景海却满脸不善地冲过来：“你算什么东西，谁允许你碰我的师父？”
沉重的威压瞬间朝艾莱袭来。
胡黎见状，立刻上前一步，挡在景海和艾莱之间。
他皱眉瞪他：“艾莱是黎泊奥的高级设计总监，是专业的设计师，希望你尊重他的工作！”
李素素也抓住他，压低声音叱道：“你又闹什么？”
“师父，你不知道……”
景海欲言又止地低眸。
艾莱看她的眼神格外猥琐，谁知道他不会趁着量尺寸的时候冒犯她？他要把这种苗头全部扼杀在摇篮里！
艾莱还不知道他被景海当成了变态。
趁这个时候，他又悄悄看了一眼李素素，一个绝妙的婚纱灵感从脑海中冒了出来。
觉察到他的目光，景海眼色凌厉。
“你还敢看？”
艾莱躲在胡黎背后反唇相讥：“李小姐是我的主顾，我不看她怎么设计适合的婚纱？”
“狡辩！”
景海又急又怒，恨不得现在就拍死这只不知品种的鸟。
李素素连忙拉住他，给他顺毛：“好了好了，人家只是过来工作的，你别吓到别人。”
她根本没认出他。
这让艾莱不由得有些失落。
但很快，他便收敛起这些情绪，指着景海笃定反击：“没错，这是我的工作！别用你肮脏的双眼玷污我的工作！”
“你看，艾莱先生也是这么说的。”她轻轻拍了拍景海的肩膀：“放松点，他是专业人士，我信任他。”
景海看了看坚持的李素素，又望了望一脸正色的艾莱和胡黎，最终选择退后。
“好吧，不过我有要求。”他不放心道：“他必须在我面前开、展、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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