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
希尔把切好的蛋糕放在李素素面前的茶几上,眸光触及对面的伊林,立刻沉下脸,抱着手臂坐到沙发上生闷气。
他可没忘记,一小时之前,这家伙又撕烂了他的衬衫!
还专挑昂贵的蕾丝花边下爪,实在是太可恶了!
要真是一只鸟也就算了,结果竟然是高级兽人化形的——向来都只有他跟别人玩心眼,没想到今天遇到对手了!
他怒气冲冲地剜了伊林一眼。
“阴险!”
“好了好了,别说得那么过分。”李素素拉了拉他的衬衫下摆,软下声音:“一件衬衫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是已经给你买了十件吗?”
希尔可怜巴巴地回眸。
衬衫跟衬衫不一样。
他虽然很喜欢素素送他的礼物,但蚕丝跟合成纤维比,当然还是蚕丝穿起来更舒服。
李素素不能理解他的伤心。
她觉得,衣服就是拿来穿的,一件坏了就买十件。量变引起质变,没什么好伤心的,还赚了九件呢!
见她满脸坦然,希尔心塞地收回目光。
哎,素素为什么对衣服首饰不感兴趣?他可擅长这些了,要是她也喜欢,他们一定有很多共同语言。
李素素也发觉她和希尔之间似乎有条代沟。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人和人不一样,总有些许差异。只要不是原则上的分歧,都可以慢慢磨合。
她暂且放下这件事,转眸看向伊林。
他是专程过来找她的,她记得他们的约定,不能赶他走。而且凭他的实力,就算她、希尔、容祀一起动手,恐怕也讨不到什么好处,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既然如此,住下就住下吧。反正别墅房间很多,不差这一个。
她关心道:“房间都整理好了吗?”
“嗯!”
伊林眼眸灿若星子,专注地望着她。
他挑了希尔隔壁的客房,刚刚洗完澡,身上散发着沐浴露的清香。
灰扑扑的脸蛋洗得干干净净,白皙中透出一抹淡青色,眼睛是清浅秀气的小内双,卧蚕下有颗小小的泪痣,看起来人畜无害。
因为不会用吹风机,半长的短发湿漉漉地贴在脖子上,看起来有点可怜。
李素素心下一软,顿了顿起身,去储藏室拿来一条新毛巾给他擦头发。
伊林眯着眼睛满脸享受。
没人理会希尔,他在旁边越看越生气,忍不住提醒道:“素素,他是丧尸。虽然能控制身上的病毒,但你最好离他远点。”
方才他要揍人,李素素立刻出来阻拦,告诉他伊林的情况。他才知道原来他就是拉沃斯沙漠里那只处处跟他作对的沙雀。
不仅如此,那时候伊林已经盯上了素素,他们离开沙漠他就一路追来了第二根据地。
什么约定……他也是雄性,一眼就看出这是伊林死缠着素素不放的借口!
别看伊林外表只是少年,但他是原始实验体,算起来已经活了300年,他不信他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臭小子!
可恶的老东西,大家都是玩心眼的雄性,装什么纯!
想到这里,他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素素,我来擦吧~站着腿会酸的,你快坐下休息。”
说着,殷勤地走过来想要接过她手里的毛巾。
李素素确实觉得小腿有点酸,就松开手。
希尔如愿以偿拿到毛巾,李素素在跟前时他还维持轻手轻脚的样子,等她一转身,立马加重力道隔着毛巾揪伊林的头发。
再装,揪光你的鸟毛!
“好痛!”
伊林疾呼一声,化成小沙雀飞快振翅朝李素素飞去,可怜兮兮地缩在她掌心里发抖。
“唧唧唧——”
李素素捧着小沙雀,疑惑回头:“希尔,你做了什么?”
“我……”
希尔话音一顿,很快反应过来,无辜地看着伊林道:“我什么都没做,就是正常给他擦头发。也许因为我是雄性,手里的力道比较重,所以他才会觉得痛。”
“是这样吗?”
李素素半信半疑。
不过希尔的脾气她了解。虽然心眼小,却不会做得太过分,不然他和容祀早就不和了。
也许就像他说的,是力道太重了。
李素素放下此事,决定还是自己动手,就拿回他手里的毛巾。
“还是我来吧。”
她随口道:“你去厨房里看看崽崽们的肉炖得怎么样。还有小霸他们,今天太阳不错,带他们去晒晒太阳。”
她把他接下来要做的事都安排好了,显然是打算支开他。
希尔不甘心地睨了一眼伊林,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按她的安排去做。
老东西,我们来日方长!
他走后,伊林立刻化成人形环住她的腰,把头深深埋进她怀里。
闻着她身上沁人心脾的馨香,他才觉得躁动不安的力量再度平稳下来。
方才,他是真的想要揍那只螳螂。
他竟然敢揪他的羽毛!
这些羽毛不仅是他飞行的工具,更是他求偶的资产!身为一只雄鸟,他极其爱惜身上的羽毛,每根羽毛都有专属的名字!
伊林在她怀里蹭了蹭,开始告状:“素素,希尔真坏,他揪我的羽毛!”
“他又不是故意的。”
李素素推开湿漉漉的脑袋,反手把毛巾盖在他头上,包裹住潮湿的头发,开始动手给他擦头发。
伊林不满地鼓起腮帮子,想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他就是故意的。
但毛巾盖在他脸上,他呜呜了两声什么都没说出来,最后也懒得说了,干脆沉浸在她的温柔里,愉悦地眯起眼睛。
管他呢,有素素喜欢他就够了。
*
容祀回来的时候,从希尔口中听说这事。
表面虽未显露出异样,但在睡前给李素素洗脚时却忍不住开口:“让伊林住到家里来是不是不太好?他毕竟是丧尸。”
“你的意思是?”
李素素垂眼看着容祀,只能看见乌黑的头发。
他没抬头,专注地帮她按摩脚踝,不知道他从哪学来的手法,怪舒服的。
虽然因为石榴的缘故,她不用遭受害喜、水肿这类孕反,但他的举动还是让她觉得十分熨帖。
他道:“我别的无所谓,主要是担心他控制不住,会害了你和崽崽。”
按摩完,他帮她擦干脚,去卫生间倒掉洗脚水,洗了手回来。
容祀把她抱进怀里,垂眸凝视那张吹弹可破的小脸。
“让他回沙漠去,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