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开玩笑。
李素素也知道他不是开玩笑。
但真要实现他话中的世界,只有他一人远远不够,需要联合整个地表兽族,以及地底的虫族--可他们本就是敌人。
但她不想在这种时候泼冷水,轻轻笑了笑,握住他的手:“阿祀,我相信你能做到。”
容祀眸光潋滟,激荡不已。
“素素……”
他用力地抱住她,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我会做到的。”他郑重承诺:“为了你。”
*
晚上,容祀做了丰盛的晚餐。
为了庆祝,又开了一瓶红酒,两人都喝得微醺。
李素素先去洗澡,正在解头发,就听见石榴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共存丹的有效期只有24小时。你早上吃下共存丹,截止到明天6点再不同房,共存丹就会失效。]
李素素的动作未停。
“系统里没说明。”如果有说明的话,早上她可以缠着容祀再要一次。现在他都喝醉了,还能做什么?
石榴不依不饶。
[最终解释权在我。别忘了,你的生命值只有1,现在能活着都是靠我在提供能量。]
李素素无声地扯了扯嘴角。
这种主动权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真不好受啊。
她散开头发,眼眸微沉,一下接一下地梳着头。
石榴还在她耳边喋喋不休,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见她一直不理睬它,最后气急败坏地说:[如果你不按我说的做,我就立刻抹杀你!]
“啪--”
她放下梳子。
望着镜子中姣美的脸,斜斜勾起唇角:“石榴,你知道我两辈子正经加起来有几岁吗?”
“一千岁。”
她微眯双眼,圆润的杏眼勾出危险的弧度,漫不经心地笑道:“人活一百岁足矣,我足足活了十倍。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做过,该经历的不该经历的我都经历过。现在之所以还贪生,是因为我还没享受够。我觉得你似乎对我有误解,觉得我任你摆布是因为我怕你--我和你之前绑定的宿主可不一样。”
[哪不一样,你们不都同样贪生怕死。]
石榴哼了一声,语气却有些中气不足。
它选择李素素做宿主是因为她在玄仙大陆的表现太过惊艳,没有宿主敢为了完成任务去死,但她敢,所以它觉得她会是一个跟它很合得来的宿主。
但现在看,事实好像不是如此。
李素素,很难控制。
李素素听出它的异样,心里有了底。
她没打算跟石榴一刀两断,只是想在允许范围内为自己争取到最大利益,见状便缓下声:“你如果觉得我和其他宿主一样,尽管可以换人。但我首先告诉你,像我这样会权衡局势的宿主可不好找,你也不想再找个以自我为中心,最后把兽世大陆搞得乌烟瘴气的‘雌神’宿主吧?”
[你怎么知道?]
石榴大骇。
它没跟她详细说过有关“雌神”的事,给她的资料里也只有寥寥几句提到她,李素素为什么会知道?
难道……
听出它语气中的惊骇,她明白自己猜对了。
她直勾勾地盯着镜子中的人,缓声道:“人以史为镜,可知兴替。兽世大陆的环境因‘雌神’亲兽逐虫而失衡,所以为了扭转失衡的现状,你让新宿主成为虫族,本意是想扶持虫族,恢复兽世大陆的平衡。结果新宿主私自离开王城,又不肯生子反哺你付出的能量,你才会一怒之下抹杀她。”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能量来源就是我将要生下的孩子。我现在用你的能量,与其说是依靠你生存,不如说我只是在预支我本来就会获得的东西。”
“石榴,我们是相依相生的一体,不是吗?”
她轻轻勾起唇角,笑容危险而魅惑。
周围一下子安静。
不久后,崩溃的哭声凭空响起。
[她们都不听话。我只是想让她们生孩子,生下孩子我就有能量,就能给她们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她们觉得不够,她们不仅想要做王,还想做神!]
[享受不好吗?为什么要对神权那么执着?她们做不了神,没有能量的结果就是死,大家都得死,就跟玄仙大陆一样。如果没有你反哺灵气,现在玄仙大陆已经没了!]
[我好怕!我不想死!我想活着,做一个认真负责的系统,可是兽世大陆被我搞得乱七八糟。现在的能量只能撑三年,三年一到,所有人都得死!]
它哭得没完没了,像个哭不累的孩子。
而且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林素素听得耳朵都要生茧了,叹气打断它:“你如果不想死,就跟我约法三章。”
[怎么约?]
石榴哽咽问。
她说:“第一,以后任何有关任务的信息都要提前跟我说明,免得再出现今天这种情况。”
“第二,我只负责生孩子,至于其他比如我怎么和雄性相处,我挑什么样的雄性做兽夫你都不许管,以及你需要保证他们的安危。”
[这个要在能量允许的前提下,能量不够我不会浪费在别人身上。]
“可以,那就在能量允许的前提下。”
“还有第三点。”
她微顿,看向身边某处。石榴应该是有形体的,只是现在能量不够,所以没有显露出来。
她蹙眉瞪着那里:“以后不许叫我宿主,真没礼貌。”
[那叫什么?]
“我没有名字吗?”她没好气道:“叫我素素姐,无礼的小统子!”
[……]
石榴期期艾艾说:[其实我已经三百五十岁了。]
回应它的是一声冷呵。
“在一千岁的老前辈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
石榴:是我冒犯了。
它唯唯诺诺道:[素素姐,那我先走了。共存丹还有9小时过期,你一定要记得宠幸兽夫哈。]
她优雅摆手:“下去吧。”
石榴消失了。
林素素继续梳头。
等把秀发梳通后,她洗了个澡,悠闲地泡在浴缸里把自己整个人都泡的暖暖的,这才不紧不慢地起身。
她敲了敲外面的玻璃门,低声喊道:“阿祀,我忘拿换洗衣服了,帮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