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等无意与你为敌,还请自重!”马克打马上前,那一瞬间他察觉到至少有六人用魔力锁定住他。
卡特将杰洛特牢牢护在身后,就如同马克将托克护在身后一样。
“你们在践踏王国法律!当街杀人,你以为你们是谁?”杰洛特的愤怒即便是卡特都略感吃惊,他从未见过待人平和的新王露出这般姿态。
“那又如何,我家逃跑的几个奴隶而已,他们杀了我家的护卫难不成我还不能为我家护卫报仇?别太秀逗了,你口中的律法可是视奴隶为奴隶主私人财产。”托克打马上前冷笑道,早就听闻新王是个没脑子的蠢货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到现在还认不清王国局势,还以为自己是拉齐奥王国里说一不二的无冕之王呢。
“陛下,冷静!”威尔士追上前来,听得此话立刻安抚愤怒的新王。
实际上在他们眼中,新王仍然是个孩子。
杰洛特深吸一口气然后道“伯克利,你的床弩呢?”
“陛下,这……先前那少年很可能是原内政大臣最宠爱的小儿子……”安卡西劝阻道,即便托克等人有罪现在绝不是处理他们的最佳时机。
“不杀他就是,动手!”杰洛特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在不是杀死这货的时机,但如果他们什么态度都不发表那才是对新政、对选择相信他的原奴隶们最大的背叛。这是由他的立场决定的,不管是否愿意都得这么干!
伯克利同卡特等人一样会无条件的执行杰洛特的命令,所以在其话音刚落时两只手臂粗细的弩枪便在牛皮筋的弹射下飞向那三十余骑的站立之处。
大概连马克都没想到那位年轻的国王会如此果敢的对他们下手。
所以错愕间竟不知该露出何等反应,不只是他连那些尤莱亚家身经百战的骑士们也从未想到新王会因为几个奴隶的性命对他们展开疯狂的攻击,还是动用床弩这样的大杀器。
当两根弩枪携带着常人无法匹敌的力量将两名骑士连人带马钉死在大街上时,那两人到死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待到马克回神,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已经吓傻的托克从马背上拉下来。所有骑士纷纷上前将那少年围在最中央,若是那位小少爷有丁点闪失恐怕他们和他们的家人都将以最难看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
“快撤!”
“可惜了,若是用火炮刚刚应该能带走十余个。”杰洛特呢喃道,听着城墙上骑士用绞盘在给床弩上弩枪他再度下令道“尽可能杀伤对方骑士,记住那个少年不要杀。”
安卡西放弃了劝阻杰洛特的想法,并非是劝阻无用而是认为新王的选择是最正确的。
前方那群尤莱亚家骑士们所站立的街道两旁,不少人透过缝隙、窗户等在默默关注着这场惨案,而身后那几个侥幸捡回一条性命的奴隶也在用充满复仇的眼神望向前方。
新政保护的正是所有平民、奴隶。这个时候坐视他们被屠戮而无动于衷只会让新政逐渐成为一个笑话。
或许那位原内政大臣本就想依靠此次事件来试探杰洛特的底线,试探杰洛特究竟会不会反抗。
相反若是此番杰洛特以最强硬的手段来进行回击,才是给民众、给新政打了一剂强心针。或许还会对城内那些还在犹豫不决的人有奇效,新政到现在最缺的就是人。
就在马克等人打马转身准备逃走时,身后忽地又冒出来一骑。
那骑士装束倒与寻常骑士无异,只是未曾佩戴头盔。而在战场上不佩戴头盔的无不是狠人中的狠人。
而当烟尘散去众人看清真容时,马克等人不由得心慌。
心慌到甚至那人每前进一步,他们便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强大的气场几乎压的三十余人喘不过来气,他们甚至明知身后有能随时带走他们的床弩也依旧是止不住后退的步伐。
来人正是王国最强者,曾单枪匹马斩杀过中阶绿巨魔的【黑剑】骑士妮娜。
“咻咻”两根巨大的弩枪再度将两侧的几名骑士连人带马钉死在地,其中一人甚至直接被弩枪的力道从腰部撕裂开来,倒在地上挣扎几下后再无刚刚屠杀奴隶时的那般耀武扬威。
马克如临大敌,若是没有马匹相助的皇家骑士团他倒是能带着人硬闯过去,但如果是面对这个王都最危险的女人,他更担心自己这一方会不会有活人剩下。
不给人思考的机会妮娜动了,只见她轻夹马腹,胯下马匹便十分配合的开始加速。
这个举动让剩下的骑士们如临大敌,他们很清楚与这位为敌的下场是什么。
“你,带着小少爷突围!其他人随我同她交战,一切以为小少爷创造生路为目标。”马克指了指队伍中一位年纪尚小的骑士,并将托克丢给他然后对其他人吩咐道“哈金斯大人从未亏待过我们,今日就让我们为其实现自己的价值。”
“备战!”马克一声令下,所有人开始抛弃身上能影响自己的行动的东西,长弓弩箭等等珍贵的物品被随意抛弃,所有人都只留下自己用的最顺手的武器,然后以马克为首形成进攻阵型。
唯有刚刚那被指住的骑士,在褪去身上甲胄以及一切不必要的东西后,一把扯过那已经被弩枪吓得六神无主的托克打马走向队伍最末端。
妮娜默默从腰间取下黑色的长剑,那黑色的诡异火焰缓缓在其周身燃烧,整个人变得宛若地狱恶鬼般。
“冲锋!”马克下令。
所有人聚集起自己身上的全部魔力只为对付面前那个女人。
随着距离的拉近,他们好像感受到诡异黑炎的炽热,汗水逐渐浸湿他们的手心、衣衫。所有人都在等待对碰的那一刻,因为那亦是死亡之时。
马克抡起骑兵枪对准【黑剑】骑士的腰部,他觉得就算击败不了这位最强骑士,只要能在她身上留下少许的伤痕,自己这一生就不算白来。
但现实总是骨感的,仅仅一个照面,他就察觉到自己的身躯正在向后倒飞着。
眼角的余光令他瞥见方才整齐的阵型已被打乱,周边的骑士各自向街道两旁飞去然后重重的撞在墙上,大口鲜血从面甲的缝隙中喷出骨裂的声响清晰可闻,而但凡沾染上一丁点的黑炎那等待他们的则是更可怕的折磨……
直到最后马克才发现自己手中的骑兵枪此时正稳稳的插在他的胸膛上,一缕缕鲜血顺着骑兵枪落下,一同落下的还有他的生机。
不愧是最强骑士,如何从他手中夺走骑兵枪他都不知道。
甚至何时将骑兵矛捅进他身躯的也照样不知晓。
被骑兵矛挑起是这种感觉么?
那大概是马克留在这世界上最后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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