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祭台发出光亮时,女人紧紧抱住了怀里大哭的婴儿,黑色的气息滚滚而出,化成光柱冲天而起,好似击碎了什么东西。
仪式就这样被打断,村民群起而上,将女人破碎的身体撕扯下来。
婴儿的哭声更大了,伴随着大雨而落,一个人突然出现趁乱抱起了啼哭的婴儿,面对来阻拦的村民男人念动起咒语。
一个接一个人的倒下又站起,互相残杀,混乱中,男离开之际又有一个人出现。
霍元栖认得那个人,是霍岩。
他们打了起来,男人抱着婴儿边打边退,很快消失在祭台。
却也是在他们消失后不久,一道血红的气息从祭台飞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是地面晃动,更大的雨落了下来。
震动和大雨携着泥石流冲进来,将死去的和活着的人都掩埋了进去,窒息的痛苦,不见天日的阴冷,所有的情绪都朝着霍元栖席卷而来。
他的身体在抖,完全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痛苦的压着他,耳边只有凄厉绝望的哭嚎。
黑暗世界外,祁墨盖住霍元栖捂着耳朵的手,他叫了几声都没有反应,再看飞行卡上的人是半点没有管他们的意思。
祁墨沉下脸来,快速思索后拉开霍元栖的左手用力咬了下去。
手腕传来刺痛,霍元栖猛地睁开眼从黑暗中脱离出来。
他看着面前低头咬住他的手腕的祁墨,很疼,令他恍惚。
“二哥?”
霍元栖下意识叫了一声,咬着他手腕的力道松开,两人的视线对上,霍元栖的眼泪就这么落了下来。
毫无征兆的,带着浓重的情绪。
他看到了,看到了他的出生,看到了自己的母亲。
那冲天的光柱母亲的灵魂化成,为了阻止祭祀,为了救下他的命,他的母亲用全部的力气打开了两个世界的连接,只为给他活下去的机会。
祁墨垂眸看着霍元栖落下的眼泪,一颗颗接连不断,眼里盛满了悲伤,像是什么易碎品一样。
祁墨抿唇,轻柔的将人抱进怀里,压着霍元栖的脑袋靠在胸口。
他没有说话,是他不知道霍元栖究竟看到听到了什么,无法判断他的三言两语是否能起到安抚的作用。
他只知道霍元栖很难过,迷茫无措,藏着深深的痛苦,急需人的安慰。
霍元栖也只是哭着,脑海里一遍遍回放着他看到的那些画面。
刚刚生产后的脆弱母亲,浑身是血的抱着他,不断祈求那些人放过自己的孩子。
没有人听,舍弃掉一个就能换来更多人的安稳,这是所有人都默认的,唯有那位母亲拼尽所有想要拯救自己的孩子。
在霍元栖埋头哭泣的同时祁景也从收集到的残存气息里看到了那些画面,掐诀的手微微颤抖,祁景缓缓睁开眼眸,眼眶有些热。
顾舟一直注意着祁景,见他如此温声询问,“怎么了?”
“我看到了霍小栖的出生。”祁景红着眼眶看向顾舟,声音也有些抖,“不是大雨造成的两个世界相连,是霍小栖的母亲,她用自己的灵魂撞开了一个缺口,魂飞魄散再也没有了。”
顾舟也有些震惊,霍元栖的母亲应该只是一个普通人吧,不然怎么会被抓来做什么祭品。
一个普通人做到这种地步,她到底是对霍元栖怀揣了怎样的期待才能用灵魂撞破两个平行世界的结界。
祁景接着说,“祭品被带走,零怒了,引发地动和山洪将这里掩埋。楚州的大雨是结界破坏被零影响了。”
“结界闭合,零带来影响却没有消失,两个时间产生了短暂的重合。”
祁景点头,他也没想到会是这样,难怪就连孟渊和云宝都能感觉到异常。
两个平时世界重合,零的怒气影响到了楚州的天气,也让孟渊他们感知到了强大的危险气息。
顾舟顿觉头疼,他深呼吸了口气,“所以零在霍元栖打上了标记,即便是在不同的空间,霍元栖的命早晚会被零拿走?”
“嗯。”
顾舟又问,“你确定能打的过那个零?”
“可以,它感知到了霍小栖的气息,不用我们去找,它自己就会找过来。”
顾舟做下决定,“那就在这里等,准备一下,刚好这里没人打起来也不会伤及无辜。”
祁景赞同的点头,他收回符卡看向地面,“我们是不是该下去了?”
顾舟挑眉,“应该差不多了。”
说着顾舟降下飞行符落地,这会儿霍元栖的情绪也稳定了一些,他擦掉眼泪看着下来的几人,刚要开口就被打断。
顾舟道,“小叔叔已经看到了,那东西肯定会过来找你,我们需要准备一下。”
众人没有异议,按照分配开始布置,赵胤作为主力一员顾舟给他布了一个聚阴阵,刚好这地方有不少阴气,可以提升赵胤的实力。
霍元栖是零的目标,顾舟布了一个保护阵,祁墨、小七和云宝都在里面。
孟渊虽然是僵尸但饿了太久实力不强,只能作为后备军,顾舟也给他搞了个聚阴阵,万一他们不小心让零突破了孟渊还能挡一挡。
因为不了解零这个东西到底有些什么能力,顾舟在祭台外布了一个大杀阵,在零闯入时他可以观察一下对症下药。
剩下的就是对零已知的能力,引发地震和天气,所有人首要拿着飞行符,一旦有情况立刻使用飞行符离开地面,在飞行符的基础上顾舟又加了一个小型保护阵,隔绝大雨还能防风。
准备完所有顾舟累的够呛,元气明显不足,他吸收了好几块玉石里的元气才勉强恢复,接下来就是等了。
随着夜幕的降临,山里变得静悄悄,远处的鬼嚎声都能听到。
几人围坐在一个烤火桌前吃着零食,祁景小半个身子都趴在了上面,小声说,“到处都是被埋的人,变成鬼也被困住了,嚎嚎的吵死了。”
赵胤在周围飘着,聚阴阵的作用都在他身上,“这地方太离谱了,像是人都死干净了,还变成了鬼地,没一个活物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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