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销墨华阻隔监控的力量,回到幕天阁时,羽絮仍旧是深思的模样。
来到与大门最先连接的大殿后,什么也不做。
只是飞到上方后一屁股坐在宝座上,屈腿抱膝,满脸凝重。
仿佛遇到了什么世纪大难题。
十阶昂首挺胸,自羽絮的仙力通道中走出,还顺手关上。
大殿内的几个法相,对她能带仙子短暂出入封印这件事熟视无睹,司空见惯了。
只是轻飘飘地瞥了一眼。
便各做各事,分毫不受影响。
偶然路过的八阶见状起了八卦心思,出声拦住十阶。
“小十,你过来。”
师傅(指八卦一道上)有令,十阶不会不遵从。
于是来到不远处,一被询问后,三言两语便把经过事无巨细地交代了。
几道暗中跟过来的目光也听了个够。
八阶听后若有所思,还里探查了一番十阶的情况。
“莫名虚弱的灵魂、事态进行中的似曾相识……”
她整理信息时,十阶还补充了一点。
“有一个小光点总是在她身边飞来飞去的。”
八阶“哦”了一声:“什么在颜色的?”
“这个没太注意……银色的?”十阶的回答模棱两可。
“行,我省得了,你且忙去吧。”八阶看了一眼台阶的方向,转身离去。
几道力量也纷纷离开。
“莫名其妙。”一头雾水的十阶耸耸肩,也走向他处。
。
“……小絮?”
羽絮被一道低低的呼喊声惊醒。
循声看去,露出一个笑容。
她走下宝座,飞过去,抱了抱正警惕观望四面八方的白光莹。
“莹,你来啦。”
白光莹没发现危险,松了一口气,“嗯”了声,遂回答道。
“见你情况不是很好,所以来看看。”
“我没事啦。”羽絮笑意淡了淡,眼神黯淡。
白光莹眉峰一皱,又注意起周围的情况。
“你这可不像是没事的模样。在往常,你哪日不是开开心心的,究竟怎么了?”
面对较比十阶显然不好含糊的白光莹,羽絮抿了抿唇角。
于默然中漫长的等待过后,白光莹还是没有得到正确的答案。
羽絮结结巴巴的半天。
绞尽脑汁总算是编了个理由,勉强不露声色地说道。
“只是听说十阶有个爱人,突破,呃,突然对‘恋爱’有了些兴趣而已。”
白光莹不屑地扭过头,垂下愤恨的双眼。
“他们那样的仙子,也配有所爱之人吗?”
随便一个魔法毁灭数以万计的文明与生命。
身上业果万千,却不以为意,该说说该笑笑的。
白光莹压低嗓音,恨恨道:“种种行径,堪称狼心狗肺之徒!”
她自从来到这里所经历的一切,十位法相罪皆有之。
其他人或许可以轻轻松松的原谅。
一些恶心之人还没反过来口头教育,说道她要大度些许。
可是身为受害者。
哪怕装出一副大度的模样,时刻悸痛的心也绝不会作假的。
白光莹能在羽絮面前大说特说,铁定是有所依仗。
“虽说他们之中的个别非也然,但……哎,所言极是,是半点不错。”
羽絮和墨华虽是十阶的外挂,理念却不怎么很相同。
不过相处甚久,她也了解其中大多的隐情,不免辩论一一二。
“可他们之中不乏被控制心神、被迫行动之徒。诸如银尘姐姐、小姯……将来到必要之时费心一些,兴许可以成为一份助力。”
“……我省得了,多谢你点醒我,此事来日必有大益!”
白光莹出逃的希望牵挂在羽絮的身上,心中的疯魔削弱不少。
她对这位朋友的话不说奉为圭臬,总能听得进去。
心中短暂的不平过后,略微一思索。
白光莹便喜形于色,将被羽絮点名者牢记于心,感激道。
“无碍。”羽絮笑着摆摆手。
正当她以为此事已毕了,打算再谈谈其他事宜之时。
“阿絮,我还有一事请教。”白光莹紧皱眉心,较真地问道。
“‘恋爱’二字究竟寓意何为,可是十阶法相所向无敌的秘密武器?”
看得出来她经此一变,是真的很在意实力。
羽絮手指点着下巴思索好久,才半不确定地点点头。
“此法说不定当真有奇效……”白光莹沉吟道。
羽絮脑海中倏忽闪过一道身影,红润的脸色一瞬间苍白无比。
她的身躯抖了抖,反驳道。
“王便没有这般亲密仙子,但手握我与小华,却照样世间无敌手,强盛无二。”
“非也,”白光莹摇头,“那老家伙是否有之,你我不知内情,尚未可知。”
仔细想来,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羽絮慢慢被带动,思维活络了起来。
她开始阐述观点,甚至越说越笃定。
“方才我观小十每每提起他的恋人,力量便更旺盛热烈一分。原是如此!”
“这是为何?”白光莹扣字。
羽絮于是转道解释:“此为‘唯心’之力。乃是……”
只要有一颗跳动的自我的心,便会有情绪被衍生。
就算再微弱再平淡,也会慢慢发展。
为守护他人、为坚定自我、为……等等等等。
当某时某刻的情绪到达一个极端的临界点,被运用者爆发出来。
尤其是正面的情绪。
它所带来的力量冲击性极大,会灌输予仙子出乎料想的能量。
不止仙子。
掌握魔法之人、之灵,尽皆可得。
普通的生灵所拥有的不普通的情绪,也会为他们带去益处。
这就是“心”的强大。
白光莹明白后点点头,嘀嘀咕咕道:“难怪仙境的王族是那些家伙,‘爱心’属性在此道上堪称一绝。”
品出她微微的艳羡之意,羽絮无奈一笑。
“虽说‘爱心’魔法无极限,‘唯心’却并非专属之力,说来也是风马牛、不相及罢了。”
“我才不希望我有用到这种力量的那一天。”谁料白光莹低声“嘁”了句,多有抵触。
羽絮歪了歪头:“有力量却不用,这是为何?”
白光莹一脸凝重地站直身体,一字一句道。
“因为那般山穷水尽压迫之中凝结出的力量,定然是到绝境末路了。”
“既如此,那还不如不要,也不知能少多少心痛呢。”
羽絮想了想,面露赞同之色地点头应和。
“所言甚是。”
题外话讲完了,白光莹轻咳两下:“小絮,那件事?”
羽絮连忙将食指竖在唇前,“嘘”了一声后唇角勾起。
“放心吧,一切尽在进行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