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力满脸震惊,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瞪大了眼睛看向蒋琴:“你,你再说一遍?”
“你把钱都借给你弟了?那咱们以后怎么生活?家里还有多少钱?你,你这个贱人!”
他到底是没能忍住脾气,猛地一巴掌扇了上去,空荡的房间内顿时荡起回响,蒋琴捂着脸怔在床上,却不敢有任何反抗的举动。
一手捂着自己的脸,蒋琴有心想要劝两句,待看见卫力那犹如杀人般表情,又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你疯了!你是真疯了!”卫力迅速起身,在地上原地转了两圈,只觉得实在是太过荒唐了。
从前他就知道媳妇跟闺女两个人十分能花钱,但是想着,反正她们两人有工作,即便能花钱点,自家就这么三口人,问题也不大。
三个工人还能活不起了不成?
但是他从来没想过,媳妇竟胆子如此大,居然把家里的钱都借出去了。
“呵,呵呵。”盯着蒋琴,他忽然冷冷笑了起来,“好好好,好啊,要是不知道的,怕不是觉得,你那个弟弟才是你男人吧?”
“你不活了?你把钱都借给他?就算你自己不活了,难道我也不活了吗?我看你真疯了!”
瞧见蒋琴还坐在床上,卫力伸手忽然使劲抓向她的头发,猛地将她整个人从床上拽了下来:“你怎么还有脸坐在这里!”
“滚!现在给我滚回你娘家,要是不把钱拿回来,你也不用回来了!”卫力恶狠狠瞪着蒋琴:“要是钱拿不回来,咱们就离婚!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必须离婚!”
“不行啊,老卫,我错了,呜呜,我现在就回家去要钱,晴晴都进去了,我只有你了……”
蒋琴猛地扑上前,抱着卫力的腿嚎啕大哭,待他松口后,才快速穿上衣裳,连夜朝着娘家赶去。
……
二日一早,江川刚刚醒来,便闻见了包子稀饭的香味,坐起身,就见桌边的娥子正在忙活着将稀饭装碗。
瞧见他醒了,娥子脸上多了一抹羞意:“你醒了?早上我起得有点晚,没来得及做饭,就买了包子稀饭行不行?”
“行啊!”那可太行了,江川从床上坐起身,穿衣服的空档,娄小娥已经将热水倒进盆里,等他过来洗漱。
自己则是又去厨房,将筷子拿了出来。
两人一块吃过早饭后,江川便骑自行车载着她,两人一块朝着学校骑去。
娄小娥如今倒是勉强会骑一点自行车,但不太熟练就算了,还总是东倒西歪的,四合院离着学校不算远,江川干脆就载着她一块了。
等到了学校的时候,保卫科的大爷乐呵上前:“呦,江老师载着来了?咋不骑自行车呢?”
娄小娥有些不好意思跳下自行车,江川则是顺势将自行车把交到大爷手里,才含笑点头:“还不太熟练,得再练练,回头再说吧。”
“也是。”大爷是见过娄小娥骑自行车的,那看得是真唬人,一条直线,她骑得七扭八歪:“安全第一,还是得熟练点再说。”
办公室里的老师们,都是吃过两人宴席的,因此瞧见两人来了,也不过打趣一句。
另一边的蒋琴,连夜回了娘家,抱着爹娘就开始哭。
直到她娘听见了她这趟回来的目的,原本脸上的担忧就变成了嫌弃,一把将她推开。
“哭哭哭,孩子都那么大了,有什么可哭的?”
“我就不信了,那个卫力真敢跟你结婚,他难不成孩子不要了?”
蒋琴抹了把脸上的泪,看着娘有些僵硬的脸,惊呼了一声:“娘!你说什么呢,卫力凭什么不敢?”
“倒是借给堂哥那个钱,你快帮我要回来啊!”
听见蒋琴这话,她爹娘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都是本家亲戚,又都住在一个村子里,借出去的钱哪有要回来的道理?
更何况,他们还指望着自己的侄子给自己养老呢,不然怎么可能叫蒋琴把那么大笔钱借给侄子?
“琴琴啊,你听妈妈说。”见蒋琴真的急了,她娘将人拉到桌边坐下。
一手捋着她的头发,仔细道:“那卫力跟你过了这大半辈子,哪能说离就离?我看这男人就是最近吃瘪多了,可能一时没想过来。”
“再说了,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那可是你哥,你跟卫力以后闹了别扭,不还得指望着你哥给你做主吗?”
“这个钱啊,咱们可不能就这么给他,他现在就敢跟你说离婚,以后你还能有好吗?”
这时候,蒋琴的爹也跟着点头开口道:“你娘说得有道理。”
“我就不信了,他离了你还能过,你就在家等着,他不是要离婚吗?你这边硬气了,不开口,他到时候还得过来接你回去,到时候我跟他说这个事。”
蒋琴就算再傻,这会儿也听懂爸妈的话了,分明就是不想还这个钱了。
她死死绞着手指,心有戚戚,总觉得爹娘说得不对,卫力可不像是为了拿捏自己的模样,她要是不把钱拿回来,怕是卫力真的会跟自己离婚。
家属院的卫力,一晚上没睡着,第二日一早醒来,就朝着轧钢厂小跑了过去。
如今他心里哪里还有什么当不成主任的气愤,满脑子只剩下当个车间的工人也不错,总归能赚点钱。
对于蒋琴她家里的父母,自己又不是没见过,说实话蒋琴昨夜回家的时候,卫力就没抱着太大的希望,觉得她能把钱带回来。
跑到轧钢厂还没进门的卫力,忽然被拦了下来,保卫科的同志上下打量着他,冷冷开口:“卫力,李副厂长叫你去办公室一趟。”
说完这话,他给边上的另一个同志使了个眼色,叫人看着他,一块给送过去。
卫力怔了怔,当即反应了过来,怕是这份工作也保不住了,在心里对蒋琴得恨意又多了几分。
都怪她非要闹!
当初家里被人翻乱了,若是蒋琴不吵着要报警,自己又怎么会被连累被抓?
如今被抓去了这么久,工作想必也保不住了!
“这个贱人!”
卫力恶狠狠咒骂了一声,却还是不得不跟着保卫科的同志们,一块去了副厂长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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