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年年初,一场梦境里,他们见到了一个完全陌生,韩国文化里极其特殊的短发女孩。
梦里第一次见面,闵玧琪就察觉到她的不一样。
韩国社会将前后辈霸凌文化和外貌规训发扬到极致,一个男孩打扮的女孩是极其罕见的,也是会被排斥欺负的,而且她精致的五官还带着些异域的感觉,跟传统韩国长相差异明显。
她叫李智允,是即将出道的组合里年龄最小忙内的好友,听田玖国说,她是个全方面的天才。
最开始他们都以为田玖国言语夸张,直到他们真实地领悟到她惊人的学习能力,才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可以写进教科书里的天赋。
短短几个月的接触和请教,工作室里,金楠俊听着李智允发来的新歌:“玧琪哥,我觉得我的知识要被她掏空了。”
闵玧琪安慰他:“没事,她还要读书,智允不是为了爱豆训练会放弃升学的人。”
无语,放弃学业的金楠俊感觉被这哥影射到了。
“我们也要加油了。”他们齐声叹气,竟然从年幼好几岁的后辈身上感受到沉重的压力。
但参与到一颗注定闪耀的新星升起的时刻,是一件极有成就感的事情。
闵玧琪能共感梦中自己的自豪欣慰,尤其是李智允在15年出道综艺上的自创歌曲,一鸣惊人,在韩国国内大爆。
而高考满分的成绩一出,她在国内的大众度和好感度完全拉满。
之后的两年,他们都在梦里见到这个小孩,和她一起经历成长,似乎有一个不存在的人,陪他们一起走过低谷寒峻的时光。
寂寂无名的岁月里,他们亲眼见证一个天赋异禀的小孩,年少成名,但迎接她的不全是鲜花和掌声。
她的迷茫、痛苦、孤独是她人生的主旋律,她的队友和梦里的他们从未真正走进她的内心,而和她共经磨难的公主也被命运分割。
身为团队的制作人和核心,她对自己的狠让队友心疼又害怕,她们奋力追上天才的步伐就耗尽心力,实在很难发觉她背后的压力,更难以感同身受她在压抑中沉浮的痛苦。
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但在人情世事上她实在是不聪明,只要妥协一下,只要跟别人一样表演对国家的忠心和尊重,只要满足一下大众狂热的自大和自卑,她就不会迎来19年那一轮轮差点毁掉她的舆论风波。
可,正是这样的不聪明才是李智允,独一无二的李智允。
活在大众视野中心的她,活在新闻报纸的天才,活在社交媒体上的巨星,无人知道,甚至梦里的他们也不曾知道,她无数次把自己逼到绝路,走不出来,别人也闯不进去。
闵玧琪眼见着梦里的自己逐渐意识到,李智允不再是留着特立独行的发型的天才小孩,而是一个极有魅力,让人心疼,情不自禁想保护的女性。
只是当他察觉到这点不同,以及他悄无声息的心动时,为时已晚。忙内田玖国对他青梅的爱从未掩饰,不止他一个人在默默消化着这段心动,目送田玖国一个人追到美国。
随后就是恋情曝光,他看着李智允发出来的手写信。她是个真诚的人,始终未变,诚实到让他感到酸涩。
与此同时,他也知道她的性格,玖国的坚定,都注定了他们的恋情会长久。
梦境在他们恋情曝光后的第二年格莱美颁奖礼后,戛然而止。
而15年的twice出道名单里,甚至JYP的练习生里,都从没有李智允或者Yunnly的名字,一切仿若大梦初醒。
田玖国在13年梦见李智允时,他的梦境比他们更完整,他知道智允更古早的过去。
田玖国跑回他的中学,只是学校的名单里从没有李智允这个人,甚至梦里智允童年生活过的社区,大家对李智允这个名字也闭口不言。
他们来釜山找到田玖国时,发现他正在疯狂敲打半地下室的房门。
房门被打开,是一个梦里一闪而过,名义上是智允母亲的女人。
“我确实有个女儿叫李智允,你别敲门了,烦死了!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我早当她死了。”
“不管你想找她麻烦还是怎样,都别来烦我。”
女人想关上门时,田玖国情绪失控地抓住她的衣领:“是你,是你杀了她,你杀了你的女儿!”
金楠俊和金硕诊赶紧拉架,劝忙内冷静,其他人也急忙阻止田玖国对长辈发疯。
闵玧琪趁机溜进房间,客厅里只有结婚照。他敏锐地关注到一扇小门,打开门,阴暗幽闭的空间里,有张小孩的照片,布满灰尘。
他带着照片,跟冷静下来的其他人一起离开。
现实世界里,他们始终找不到名为李智允的人,他们甚至去了一趟美国的马塞诸塞州,李智允大姨曾生活过的社区和麻省理工大学,都没有任何名为李智允和Yunnly的学生或邻居小孩。
唯独那张李智允的童年照片,证明世界上曾有过一个熠熠生辉的灵魂来过。
田玖国是最痛苦的那个,他在梦里经历了漫长的暗恋和短暂的甜蜜,初尝恋情,感觉拥有了全世界,但世界却残忍地告诉他,一切都是假的。
但有一天,他突然发现,痛苦的从不只有他一个人。
其他人的心动在梦里的世界都会伪装掩饰,但现实世界既然没有名为智允的人,他们也懒得去乔装不在乎。
说开之后,他们偶尔会谈起李智允,谈起梦里的她似乎挥洒着流不尽的汗水,以及她燃烧不尽的肆意青春,一路上始终保持着少年冷峻,意气风发,冷静自持和热爱激情两种矛盾的感觉同时存在于她身上。
但她的生命底色从来都是痛苦晦涩的。
闵玧琪:“她活在这个世界上,始终感到格格不入,她融不进去。”
过于严格,又无理取闹的价值规训,肉眼可见的不公与罪恶,总是意图改变什么的李智允,太年幼,也太孤独了。
或许,智允在另一块土地,或者另一个世界上继续活着,希望上天能给予她内心的平静与志同道合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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