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郑允汐看见李智允的素颜,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你下水是不是没涂防晒?”
“欸?”一心自由潜的李智允呆住了,“好像是的。”
但她心存侥幸:“现在阳光也不刺眼,应该没事吧。”
韩英秀无奈:“赶紧上来吧,先敷个面膜。”
上船后,李智允就感受到阳光遗留的火辣辣的感觉,紧急敷了个救急面膜,还好湿衣包裹住全身,其他部位都还好。
五人都玩尽兴了,送走教练后悠闲钓鱼。唯一没尽兴的忙内被疏忽大意带来的后遗症封印了。
林静妍最喜欢逗小孩:“哇塞,就这自觉性,你还说自己是爱豆。”
李智允眼皮也涂上修复霜,就一张嘴还露在外面:“我确实是呀,我还是ACE了。”
“哈哈哈。”张慧子忍不住给她拍了张照,“只有嘴巴的ACE。”
其他人也情不自禁笑出声。
李智允感觉眼皮不再刺痛后,睁开眼,用眼神谴责姐姐们。
张慧子把照片发给李智允:“依然很可爱嘛。”
“行吧,原谅你们。”李智允打开手机,把教练拍摄的自由潜视频发到两个群里,给姐姐们,还有询问她在做什么的防弹哥哥们报平安。
还不小心顺手把张慧子传来的照片一起发了出去,瞬间引发一片欢声笑语。
朴智效:【智允呀,一定记得涂好防晒,回来还有行程了。】
李智允乖乖发了个收到的卖萌表情包。
另一个群里的关注点则主要在自由潜的视频上面。
李智允热情地跟哥哥们分享自由潜的魅力,把他们中的一部分人都说得心动了。
不过最后她还是收到哥哥姐姐们注意安全的提醒,跟大家保证绝对在教练的陪同下练习自由潜。
寂寞深海,热烈又脆弱的生命,让李智允灵感大发,嘴上哼着调子,在手机备忘录上不停记录歌词,还用收音功能记下小调。
其他姐姐们都习惯了她时不时的掉线。
张慧子感叹:“天赋真的完全不讲道理。”
她收到忙内送的专辑后,还偷偷买了不少twice的专辑,除了想支持李智允的事业外,也是真心喜欢专辑里面的几首歌,她平时听的歌单里有好几首李智允出品的曲子。
“不要说得你多平凡一样。”林静妍吐槽起沉迷哲学后精通德语的朋友。
韩英秀:“哈哈哈,她老凡尔赛了。”
郑允汐想起她们社团最近搞乐队的想法,李智允学架子鼓的速度超快,还让她们自己写歌词,她根据歌词写简单的beat,到时候可以来一场校内社团乐队表演。
于是她问道:“对了,智允让你们写的歌词,进度如何?”
主唱张慧子自信十足:“我已经写好了。”
记录好灵感的李智允刚好听到两人对话,好奇道:“欧尼,给我看看呗。”
张慧子掏出平板,给社团忙内展示她的歌词。
“呃。”李智允看过后的表情相当精彩,难得露出纠结无语的神情。其他人纷纷凑过来看热闹,只见满屏“f**k”之类的C语言。
“啊,我们忙内还没成年了。”郑允汐提醒放飞自我的朋友。
张慧子沉着钓鱼:“反正智允又不唱歌,她只负责敲架子鼓,而且是校内社团表演,不影响的。”
她转头看向李智允:“不是你教我,把内心想要抒发的感情写成文字就是rap吗?”
“啊。”李智允确实说过这样的话,而且这姐的歌词确实努力押上了韵脚,她沉默片刻,夸赞道:“欧尼,你意外的有成为rapper的潜力了。”
毕竟这么丰富多样的脏话,确实出乎她的预料了。
“哈哈哈哈哈。”
其他人听后爆笑。
林静妍热衷虎口拔毛:“恭喜慧子,成为我们天才忙内认证的rapper。”
大家都知道张慧子心里憋大招前,习惯冷笑不说话。
其他人看见熟悉的冷笑脸,瞬间闭麦,只看着林静妍被张慧子毒舌一顿回怼。
啊,真是热闹的一天了,李智允躺在游艇阴凉处看书,伴随着姐姐们争吵和劝架的背景声,如此感叹道。
吵架没吵赢的林静妍失魂落魄地来到休息的李智允身边。
李智允正好有事要问:“欧尼,我想买房,你有推荐吗?”
林静妍成年后就接手了不少不动产,对此很有经验,思考片刻后:“你公司附近的楼盘,我有熟悉的中介商,楼盘的安保实力很强,地理位置也不错,不过价格略贵。”
她抛出一个内部销售的价格,继续补充:“那个楼盘的营销蛮有趣,买两层送一个仓库。”
“仓库!”李智允的眼睛放光,虽然她没想一下子买两层,但仓库的营销方案瞬间吸引了她。
林静妍奇怪:“你买仓库干嘛?”
“我正愁没有地方放粉丝的信件。”李智允已经开始畅想仓库的布置。
林静妍无语片刻,默默吐槽:“为什么我偶尔感觉你比我还奢侈大方?”竟然想在首尔中心地带,专门买仓库来放粉丝的信件。
李智允没有听清她的吐槽,疑问:“嗯?”
“没事。”林静妍摆手,“我把中介的联系方式给你,你报我的名字就行,他会给你内部价。”
“什么中介?”进来的韩英秀疑惑。
“智允想买房子,我给她推荐了一个还算靠谱的中介。”
“喔。”韩英秀想起无数买房被曝光个人信息的爱豆,提醒李智允:“你到时候记得跟他签一个保密协议,等回去我把协议的格式合同发你。”
“谢谢欧尼。”李智允露出甜甜的笑容。
“客气啥。”韩英秀拿了一瓶水,摸摸忙内脑袋,又出去继续钓鱼。
夜幕逐渐降临,五人用相机记录下今日的海上瑰丽落日后,她们就回酒店吃饭了。
回各自的房间前,姐姐们检查了李智允的脸蛋,现在还是微微泛红。
林静妍十分遗憾:“看来你明天不能下水了。”
“啊。”李智允依然不死心,想争取下水的机会。
但一个人的抗议被姐姐们强力压制,愉快地被决定明天只能在游艇上钓鱼。
夜色降临,李智允在晚上十一点前写完结课论文后,就躺下休息。
睡梦中,可能是因为白天的经历,她又梦见了过去。
黑暗中的一只手狠狠压住她的脑袋,她奋力挣扎但徒劳无用,努力睁开眼,眼前是装满水的浴缸。
因为是突然被按进水里,鼻子里呛了水,窒息的感觉逐渐逼近,昏黄的浴室灯光在水中折射,眼里的细碎闪光逐渐变暗,仿佛她黑暗渺茫的未来。
那只手拽着她的头发,提起她的脑袋。女人尖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用所有恶毒的语言咒骂她的女儿,她把对不忠男人的所有怨恨发泄在眼前,这个跟他长得有六分相似的女儿身上。
然后是反复的窒息折磨,年幼的她没有力量反抗,即使长大,重新梦见那一幕,也只是重温过去的无力和绝望。
黑暗中,李智允终于拼尽全力,睁开眼睛。
酒店在海边不远处,海浪的动静隐约可听,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提醒着她,她在一个陌生的国家而不是熟悉但令人心悸的房子里。
她起床,借助手机的灯光,下床拉开帘子,推开阳台的玻璃门,呆坐在阳台的吊椅上面。仰头便看见跟童年时期一样明亮,没有丝毫改变的月亮。
李智允凝视着一如往昔的明月,喃喃:“我是不是也没有改变呢?我一直以为离开代表着结束,但过去好像困住了我。”
她坐到月落参横,思绪在过去彷徨,某一刻,她的倾诉欲达到顶峰,于是按下手机里存着的电话号码。
等待此刻对她来说也是种折磨,但在她反悔并选择挂断前,电话被接通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仿佛釜山车站的电话亭那时一样,李智允找到了一丝心安。
“智允呀,你还好吗?”
田玖国半夜被李智允原声demo版的《rabbit》吵醒,这是他给李智允设置的特殊铃声,因此迅速知道来电的是谁,立刻接通电话。
走出房间前,他看了眼闹钟,此时是凌晨一点四十,新西兰的时间比韩国超前三小时,李智允虽然习惯早起,但一般也是六七点才起床,这个时间点不对劲。
他来到阳台,轻声询问她还好吗。
“我......”李智允感到嗓子好像被堵住了,她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那句深藏在心底的话:“我不好。”
“我不好,我很不好。”
伴随着她对自己情绪的承认,泪珠从眼眶溢出,顺着脸颊滑落。
田玖国辨认出她难得的崩溃情绪,紧张着急地询问:“是不是社团里面有人欺负你?你在哪个城市?我马上买票来找你。”
李智允用手擦去泪水:“不是,我梦见了我的母亲。”
“我梦见浴室里的水。”她一边落泪,一边随着情绪没有逻辑地说话,“我讨厌节日,我讨厌学校放假,我也讨厌我的生日。”
她讨厌节日,因为父亲会喝酒,酒精会加剧他的暴虐程度,她也讨厌假期,因为必须要回家,他们对她的虐待总在假期,只要不留下过分的痕迹,就不会有老师来家访。
她最讨厌生日,因为出生对她来说,是种诅咒。
田玖国听着电话那头,李智允带着哭腔的声音,心如刀绞,眼眶里泛起泪水,跟着她的声音,无声滑落。
李智允没头没脑地发泄着情绪,遥望着微微泛光的海面,在某一个瞬间突然感到难为情,她习惯了一个人扛下所有,不管是经济上还是情绪上的困难。
她的所有社交经验都来自于她的第一个朋友,而她只教会了李智允如何接受并回馈别人的善意,还没有教给她朋友间如何相互倾诉扶持,两人就隔着重重误会离开了彼此。
“对不起。”发泄完不好的情绪,李智允为她的贸然打扰感到抱歉。
田玖国努力让他的声音听上去正常:“智允,你不用道歉。你永远都可以随时找我倾诉。不管在哪里,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用感到抱歉,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呀。”
李智允不解:“朋友就可以随意打扰吗?”
“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最好的朋友当然不一样。”
李智允接受了田玖国的解释:“谢谢你,我好多了。”
“你那边。”她低头看了眼手表,“你那边应该才两点多,快去睡觉吧,祝你好梦,玖国。”
挂断电话的李智允洗完脸后,清醒得睡不着,干脆涂完防晒就拿着书,上游艇去垂钓了。
起夜的金楠俊发现站在阳台的忙内,走近后疑惑不解:“你怎么又哭又笑的?”
田玖国看着城市灯光熄灭后的漫天繁星,回答道:“哥,我接住了星星。”
他主动接住了那颗脆弱又敏感,浪漫又悲观的星星。
“星星?”金楠俊看了眼田玖国空空的手,奇怪:“哪里来的星星。”
“哥,你不懂。”田玖国狂放地抹去泪水,蹦蹦跳跳回到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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