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在家里猝不及防地见到阮女士和老傅总时,傅言鹤的惊讶和意外比起顾温宁是有过之无不及,毕竟下午才通过电话,当时还以为阮女士和老傅总不知道在世界的哪个地方玩呢,似乎还挺忙,忙到接他的电话都是敷衍的,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打发了,结果转头来,才过了几个小时,就在家里见到了原本应该远在千里之外的人,不意外才奇怪了。
傅言鹤略一沉吟,很快就想通了事情的经过,短促地皱了皱眉,傅言鹤把顾温宁从阮女士身边拉走,一副护短的模样。
“妈,你是不是偷偷跑去老婆的学校了?哪有你这样的,一见面就搞突然袭击,不给人留个好印象,也不怕把人吓了跑,你儿子从此以后没老婆了。”
顾温宁听他左一声“老婆”,右一声“老婆”的,耳尖红红的。
当着长辈的面这么叫,就算是过了明路,也还是有点儿尴尬。
在顾爷爷面前,傅言鹤多多少少还收敛些,只有偶尔会冒出一声“老婆”来,但在自家亲妈亲爸面前,傅言鹤哪可能会收敛,该怎么还怎么,语气中甚至还带了几分暗戳戳的得意。
傅言鹤是有理由得意的,因为如今他也是有老婆的人了,不再是孤家寡人,单身汉一个,至今傅言鹤都记得自己七岁的时候,老傅总和阮女士开开心心地去过情人节,家里的保姆阿姨恰好有事请假了,丢下他一个人在家啃面包充饥,当时年幼的傅言鹤质问老傅总约会为什么不带上自己的时候,老傅总的回答是“你又不是我老婆,为什么约会要带上你”,话很有道理,但还是好气。
所以年幼的傅言鹤懵懂地有了长大以后要找一个老婆的念头。
虽然老婆是因为上一辈父母间的交情才和自己有了交集,才成为了自己的老婆,但他也是凭自己的本事把老婆追到手的,从陌生人,毫无了解的联姻对象变成了正儿八经的男朋友,怎么能不算他靠自己过人的才华,颜值以及人品才有的老婆呢。
阮女士柳眉倒竖,气呼呼地拍了好大儿一巴掌,“你妈我是什么会吃人的妖怪吗,还是什么洪水猛兽,见一面就能把人给吓跑,少编排我,我和小顾相处得好着呢,我你还不了解,怎么可能会欺负小顾,不信你问问小顾。”
傅言鹤转头去看顾温宁,以眼神询问。
差点儿没把阮女士气得仰倒在地。
这什么儿子,居然怀疑自己的亲妈她是那种不靠谱的人吗,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母子亲情呢?
小顾还是她有先见之明做主给好大儿定下来的老婆呢,她会当那棒打鸳鸯,拆散姻缘的恶婆婆吗?又或者是那种不好相处,专门摆脸色下面子难伺候的恶婆婆?
亲生的,是亲生的,儿媳妇还在,要给儿子留点面子……阮女士不停的在心里自我安慰,终于成功地遏制住了对好大儿的怒意。
除了某些意外的时刻,在和阮女士的相处中,顾温宁确实没感受到阮女士对自己有任何恶意,相反,还很照顾他,关心他,俨然是一位温柔良善好相处的女性长辈。
所以顾温宁是不可能说阮女士的坏话的,顾温宁微微摇头,傅言鹤一下就明白了,当即拍起阮女士的马屁来。
“就知道我家母上大人是个开明的家长,人长得好看,心地也好……”
听得阮女士心情那叫一个舒畅。
顾温宁愣愣地看着面前母慈子孝,其乐融融的一幕,思绪渐渐有些飘远。
本来阮女士还想拉着老傅总在澄碧园住下的,但一看好家伙,居然连客房都没有一间,立马转头瞪了好大儿一眼。
傅言鹤摸摸鼻子,凑过去笑嘻嘻道:“儿子不打扰你和爸的二人世界,妈你也给个面子,体谅体谅儿子的难处,我好不容易才把老婆拐回来的,就让我们小年轻自己过自己的,改天我们再重温母子亲情。”
以老婆腼腆脸皮薄的性子,家里要是有长辈在,肯定会不自在的,爸妈一来,他想抱老婆都得偷偷的,不能光明正大的,因为老婆不让,平时的话,他可是一下班回来就能抱着老婆一起看电视的。
阮女士睨了好大儿一眼,一巴掌不客气地拍在肩膀上,语气十分嫌弃,“你以为我是稀罕你,是稀罕小顾。”
儿子是亲生的没错,但嫌弃的时候也不少,以前没对比,阮女士还没觉得有什么,现在有对比了,阮女士顿时就看不上亲儿子了。
被亲妈嫌弃的傅言鹤转头就找老婆寻求安慰了。
离开前,阮女士从包里抽出个大红包,一把塞给顾温宁。
“阿姨……”
顾温宁觉得红包很烫手,不太敢接。
“长者赐不可辞,不值几个钱,是我和你傅叔的一点心意,你拿着当零花钱用,不是看在言鹤的面子上,是阿姨我打心眼里喜欢你,才要给你的,就算你不是言鹤的对象,今天这个红包也是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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