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温宁面色还算云淡风轻,但行动上却不是如此,几乎是落荒而逃,结完账后飞速地离开了超市,生怕多停留一秒,都会再多尴尬一秒。
反观傅言鹤呢,一贯的从容不迫,没有一点儿焦急之态。
傅言鹤要去牵顾温宁的手,这会儿顾温宁正是羞恼,对在超市闹出的笑话耿耿于怀的时候,怎么可能会让傅言鹤如愿,一巴掌拍开他的手,一副冷酷无情的模样。
糟糕!
老婆真生气了。
直到上车了,傅言鹤才找到机会和顾温宁挨挨蹭蹭,没办法车内的空间就那么点大,傅言鹤要往顾温宁身边凑,顾温宁顶多退到车窗旁就没办法再退了。
狭小封闭的空间让顾温宁想躲都躲不开,只能任由某人的爪子摸上自己的手,毛茸茸的大脑袋往自己脖子上蹭个不停。
“老婆,是我不好,让你尴尬了,你别恼了好不好?”
“但是老婆,我都是实话实说,绝对没有弄虚作假,夸大其词,下次我会注意些,有些大实话就不在外面说了,只悄悄说给老婆一个人听。”
顾温宁脸颊瞬间又烧起来,刚刚平息下去的恼意又涌了上来,没好气地瞪了傅言鹤一眼。
炫耀什么呢,有没有那么雄伟的资本还不一定呢。
哪怕被瞪了,傅言鹤也是开心的,只要老婆肯搭理他,即使是一个白眼,是冷言冷语,也好过老婆和自己冷战,视自己为无物,仿佛是一团人形空气要好得多。
刚刚从超市出来那百来米的距离,看似不远,可老婆理都不理他一下,让他当时好失落沮丧的。
而且老婆瞪人的样子好可爱,眼睛睁得圆圆的,大大的,脸颊微微鼓起,怪招人疼的。
“没事的,老婆,他们都不认识我们,顶多当时笑话一会儿,过后就忘了,老婆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只要我们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顾温宁扯了扯嘴角,心想不尴尬的是你,不是我们。
不过不得不承认,傅言鹤说得挺有道理的,社死尴尬什么的,只要自己不在乎,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瞧着顾温宁的脸色缓和了些,但还是不太好看,也不吱声,傅言鹤继续道:“要不老婆你罚我吧,跪榴莲跪键盘跪什么都可以。”
没想到他才从师丈那里借鉴来的认错方法,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不知道键盘和榴莲哪个好跪一些。
顾温宁听着这有些耳熟的话,感到头有些疼。
“好啊,傅先生既然这么主动,那就键盘和榴莲一起跪吧。”
顾温宁语气平静,眉眼冷淡。
傅言鹤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缓缓睁大眼睛,表情有些错愕。
他以为老婆人美心善,最多让他跪一样,更有可能是不计较了。
没想到老婆居然会这么狠心,既要他跪键盘,又要他跪榴莲。
要怎么跪嘛,左边的膝盖跪键盘,右边的膝盖跪榴莲吗?
需不需要向老爸请教一下,老爸常说他吃过的盐比自己吃过的饭都多,经过的桥比自己走过的路都多,人生阅历丰富充盈,想必键盘榴莲也是跪过的,他就不相信在一起二三十年,老爸一次都没有惹母上大人生气过。
“老婆,你真要我跪键盘跪榴莲啊?”
傅言鹤仍抱着希望,不死心地再确认一遍,希望能听到否定的答案。
顾温宁不紧不慢道:“傅先生看着办就行。”
话落,顾温宁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傅言鹤丧气一秒钟,很快又精神起来。
“好,但是老婆,家里没有榴莲,我们等会儿去水果店买个榴莲带回去吧。”
男子汉大丈夫,言出必行,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就是跪键盘,跪榴莲嘛,跪就是了,谁让他害得老婆闹了个大没脸呢,老婆心里有气,想要出气是应该的。
而且老婆有气不对他撒对谁撒啊,就该撒在自己身上,要是哪天老婆生气了都不对他发火了,那才叫不妙,说明老婆心里没有他了,不在意他了。
司机的内心活动分外复杂。
原来尊贵如老板,把恋人给惹生气了,都是要跪键盘跪榴莲的,想象不出老板跪榴莲跪键盘是什么样子,低声下气?委屈巴巴?霸气侧漏?
顾温宁当然不是真的想要傅言鹤跪键盘跪榴莲,在傅言鹤要司机停在水果店门口下车去买榴莲的时候,出言制止了,让司机不用停车,继续开。
一个聪明的司机,懂得什么时候该听谁的话,所以没有停车,而是继续驾车按照路线行驶。
温热的吻落在了脖颈上,引起顾温宁敏感的脖颈一阵轻微的颤栗。
“老婆你舍不得了是不是,心疼我了是不是,老婆你对我好好。”
傅言鹤凝视着身旁的人,眼里满是惊喜与感动。
老婆心软软,好爱他,不然怎么会出尔反尔呢,要知道,老婆可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
而他,却让老婆难得的打破了原则,说了要让他跪键盘又不让了。
顾温宁转过头看向车窗外,不发一言,只留一个侧脸给傅言鹤。
傅言鹤无声地笑了。
他发现老婆有时候还挺傲娇的,不好意思的时候就不说话了,假装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
傲娇就傲娇,反正他的老婆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婆。
他可太幸福了。
傅言鹤轻轻揉捏着自家老婆清瘦白皙的手,心底快要笑开了花。
到了小区门口,顾温宁径直开车门下车,傅言鹤忙不迭地跟上。
好几天没有和老婆在一起过夜了,今晚说什么也得留在老婆身边
熟悉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顾温宁快步上了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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