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年看完这一封信,995那里也接到了所有的剧情线。
莫盈在洛家遭受虐待,有一次在半梦半醒之间了解到了那人全部计划。
她并没有听清属于她的那一部分,只知道这对她的孩子很不利。
她思考了几天,她自认为对自己的孩子太多亏欠,她做出了她这辈子做的最勇敢的事。
也许是剧情使然,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活生生逃出了洛家。
用短短的一个多小时跑回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家,此时的洛家还没有发现莫盈已经逃跑,莫盈一边哭一边写完了这封信。
她不希望从此以后这个属于他们的家,成为了莫楠言的阴影。
她报复性地爬上了属于洛家的高楼,此时洛家才刚刚发现,却已经迟了。
她从十几层的高楼一跃而下,脸上竟然是笑容。
至于原着中的故事,好像也不是很重要了。
安年深吸一口气,看一下紧紧盯着自己的莫楠言。
难怪莫楠言在此之后竟像一个没事人一样生活,他没有比别人坚强,他只是在完成妈妈的期望。
安年跨坐到莫楠言腿上,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莫楠言清清楚楚地从安年的眼睛里看到安年对他的心疼。
安年此时只想给莫楠言一个拥抱,动作小心翼翼,他想给莫楠言温暖。
莫楠言被这个拥抱搞得猝不及防,嘴不自觉地张开,眼中闪过惊讶,但也只是一瞬,便回应了安年。
“我只有你了……”
可是衣服下面的身体,也清瘦的让人心疼。
就算此时拥眼前人入怀,他却总感觉安年随时会离他而去。
莫楠言将头埋在安年颈间。
有些短的头发弄得安年痒痒的,忽然感觉衣服上有些湿热。
安年想查看莫楠言的情况,可莫楠言抱着他的力道根本不允许他这么做。
莫楠言的身子微微颤抖,泛红的眼眶满是忧伤,泪水顺着脸庞滑落,他感受着手下面的单薄身体,他的心脏就像被一只大手握着,闷得喘不过气,他却不想让自己哭出声来,只是用那低沉暗哑的声音一遍一遍说着。
“我只有你了……不要离开我,求求了……”
安年这次却迟迟没有回答。
我能给你的,也不多了。
……
纸终究包不住火。
安年的病情还是被林清婉发现了。
林清婉不由分说地拉走安年,带到医院去进行检查。
安年全程无奈笑笑。
但在此时的场景里,他这个笑显得实在是有些诡异。
林清婉看着手中的诊断书,哭得泣不成声,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上气不接下气,险些昏厥过去,身体全靠顾逢支撑着,在外风光无限的林大设计师,在面对生死离别的时候,也会放声大哭,泪痕布满了全脸,平时打扮得体的贵妇人,如今也显得十分狼狈。
“我明明拥有着可以给你最好医疗水平的能力……我明明竭尽全力救你,我所做的一切的一切,我只是为了我的孩子……为什么……”
多看一眼,都会心如刀割。
顾逢扶着林清婉,他的脸色也见不得多好。
等林清婉哭累后,他将他的妻子扶到另一张病床上休息,自己则开门走了出去。
站在走廊的尽头,双手捂着脸,他强忍着从内心深处涌上的酸涩感,可一想到白发人送黑发人,泪终究决了堤。
西装革履的他此时也顾不了什么,站在走廊尽头的黑暗里捂脸痛哭,他在家人面前好像从来都是无所不能,那他为什么救不了自己的儿子?
位高权重的顾董事长情绪到底还是失控了。
安年见过的好像大多数都是这样的场景,都是他的爸爸抱着他的妈妈,他们俩一直都很恩爱。
只是每次让家人悲伤的原因都是因为自己。
安年轻叹一口气。
他本身就是被判了死刑的人,他能做的也就是多陪陪对方。
躺在病床上的安年倒也不再笑,他把头低下了,过长的头发将他的表情全都遮掩住,谁又能发现呢?
最后安年还是跟林清婉他们回了家,没有再把他留在病房内。
老实说,在病房内待久了,他闻到消毒水的味道都会有点生理反应。比起这样,他还是喜欢院子里的玫瑰。
他又过上了没事晒晒太阳和看看书的日常,偶尔跑去找一下莫楠言。
林清婉他们也看开了,至于是不是真的,还有意义吗?
他们手上的诊断书,已经是给安年判了死刑。
阎王让他三更死,谁能留他到五更?
安年过了20岁生日,他又收到了一份特别的礼物,来自邻居家的小狗,阿黄生了一窝小狗,邻居特地将最好看的一只送给了安年。
安年当时收到的时候又惊又喜,可惜这只小狗只能陪主人一段时间。
他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林清婉看着他因为痛苦而冒出的冷汗,明明是自己捧在手心里的人啊,自己却只能看着最爱的人慢慢离去。
……
京城学院门口。
安年如初见那样,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裤子。
桃花般的眼眸眼尾带着微微红晕,温润如玉的气质让他在一众人之间特别突出,眼眸干净而深邃,淡粉色的唇温柔地笑着,身上带着淡淡玫瑰香,病态的肤色显得他有些破碎。
安年带着微笑对莫楠言招了招手,他陪着他报完了道,也只能他自己走了。
莫楠言一步三回头,十分不舍地走进校园。
安年目光久久不肯从莫楠言身上移开,眼底带着丝丝笑意,这是真正的告别。
莫楠言此时刚到宿舍,他的三个室友都挺友好,也十分热情。
消息的特别提示音响起,莫楠言迅速地拿出手机查看,看完之后手机却因为手脱力砸在了地上,整个人飞快地跑了出去。
三个室友一脸懵逼。
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竟然是最新款,信息界面上赫然是一条长长的消息。
老婆阿年:莫楠言,我们分手吧,我们终归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分道扬镳,各自安好,愿你遇见比我更好的人。
过了10多分钟,他们的室友又回来了,只是魂不守舍的,如果安年见到,一定知道这是他极度悲伤的样子,就像两个月多前那样。
明明他的爱人最不舍得看见他这副模样......
莫楠言此时正在给导员发请假的消息,由于他描述的十万火急,导员到底还是批假了。
可是等他坐飞机回到c市,站在顾家门口,那个豪华的房子却静悄悄的,里面的人早已离去。
他疯狂地敲着门,执着到有些癫狂。
一遍又一遍,直到将手砸出血,鲜血顺着手指流向手腕,疼痛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似乎没有察觉到从脸上已经蔓延至衣领里的泪水,他已经看不清眼前的景物,双手死死地握紧大门,不知过了多久,最终身体背靠着墙体无力滑落。
黑夜再次笼罩了这座城市,明明是一样的场景,星星点缀夜空,明月高悬在天,蝉鸣不止,微风拂面。
只是这一次他弄丢了他的月亮。
莫楠言眼神涣散,表情从之前的痛苦悲伤到现在的呆滞,他的脑中一片空白,不敢再想其他。
突然一声叮铃响,吸引了莫楠言的注意。
不知何时戴在他手上安年送给他红绳断裂,银质的玫瑰摔在地上,发出响动。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医院。
“病人身体器官开始全部衰竭!进行抢救!”
......
对于手术室外等待的人,这是一段难熬的时间。
“手术中”的灯光暗了下去,原本疲惫不堪瘫坐在椅子上的顾氏夫妻着急忙慌地站起身。
刚结束完手术的医生,疲惫地摘下眼镜和口罩揉了揉鼻梁。
两人着急询问关于安年的情况。
“唉,快去见最后一面吧,我们也尽力了。”
林清婉瞬间瘫倒在地,但又像想起什么,拉着顾逢的手艰难站起身。
“走,快走,去看我们的年年,他最害怕做手术了……我们走……”
安年被人从手术室中推出,林清婉看着他浑身插满管子的样子,心就像被无数根针扎了一样难受。
两人站在安年的两侧,死死的握紧他的手,不愿意放开。
安年想再努力睁开一下眼睛,再看看他爱的人,努力了很久,也只能睁开一条缝,模糊地看清两人的轮廓。
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依旧环绕在四周,安年看着他们,嘴角带着微弱的笑意。
“爸爸妈妈……我爱你们……”
若有来生,换我来护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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