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片刻,柳清音说道:“没事,我在这保护太子,跟他一起料理收尾工作,赈灾要结束了,得有头有尾才行,太子身体抱恙,也需要人帮忙。”
叶寒声思索片刻,说道:“好,上京的事情处理完,我便立刻前来找你。”
“嗯!”柳清音应声道。
与叶寒声告别后,柳清音气喘吁吁的跑到了柳父柳母的帐篷里,柳父在给柳母倒茶。
“阿音,怎么了?有急事儿吗?跑的一头汗。”柳母连忙上前拿出帕子给她擦汗。
“阿音,过来坐,喝口茶。”柳父满眼慈爱的说道。
看着眼前的景象,柳清音实在问不出那句,“爹、娘,我是你们亲生的孩子吗?”
柳母关切问道:“阿音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是不是阿声走了,你不放心?”
顿了片刻,她展开笑脸,打趣说道:“嗯,是啊,我担心他被别的姑娘勾走了。”
“哈哈哈”,柳父笑道,“阿声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养恩大于天,无论我是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他们这辈子都是我的亲生父母!”想到此处,她突然想通了。
几天后。
上京皇宫,奉天殿内。
“逆子,你还有何话说!”李启气的浑身发抖!
“父皇,儿臣也是为了东陵好,国库空虚,儿臣得来的钱财,都充国库了,儿臣也是想为父皇分忧啊!”宁王可怜兮兮的辩解道。
“充国库?你的银子进国库的有十分之一吗?!这些钱都是各国百姓的命!
身为东陵皇子,若是挑起了国战,遭殃的是百姓,是我整个东陵国!你但得了这个责吗?!
铁证如山,你还在狡辩!私贩毒物,按律法当处以极刑!”
“父皇,儿臣不服,儿臣贩卖的不是毒物,只是普通货物,凭什么查出来毒物就说是儿臣所为?!”
“宁王殿下要不要看看这账本?”叶寒声将账本递到他眼前。
“这些毒物都是假账,都不是真的!”宁王吼道!
“殿下都还没看,怎知里面是毒物?”叶寒声挑眉问道。
“叶寒声,是你,你算计我!都是你做的!”宁王面容扭曲,指着叶寒声骂道。
叶寒声轻蔑一笑,随即转头对李启说道:“陛下可还记得妙善?”
“西越那个?她不是死了吗?”李启问道。
“这妙善竟然劫后余生,化名穆晚吟生活在东陵,前些天托人带信给我,说她要指认武常源恕罪,武常源也就是宁王殿下。我把穆晚吟带来了,她在门外等候。”
宁王听到妙善的名字,脸色大变,额头上渗出了丝丝汗珠,他转过身死死盯着门外!
“宣穆晚吟!”
穆晚吟领着阿黎缓缓走进大殿!
母女二人跪地行礼。
“草民穆晚吟携女穆雪黎叩见陛下,陛下万岁。”
“你有什么要说的?”李启冷声问道。
宁王看着穆晚吟和穆黎雪,眼里的震惊都溢了出来,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草民要指证他!”穆晚吟指着宁王说道,“东陵国商贾,武常源!也就是东陵李氏皇族,三皇子!
宁王李奕远!
他化名武常源,与西越鸩羽盟联合贩卖烟膏、媚药等毒物,残害百姓,谋取暴利!草民乃西越鸩羽盟,前药堂堂主妙善,此前主要负责与李奕远的货物对接。
我为认证,账本为物证!”
“逆子!逆子!”李启气的双眼通红,怒火中烧!
“陛下息怒,保重龙体!”黄公公连忙上前扶住李启。
“报!”一个侍卫在门口跪地行礼。
李启没有说话,黄公公看了李启一眼,连忙跑到门口问话。
侍卫说完,黄公公一脸僵硬,他转过身向李启走去。
李启一个眼神看过去,黄公公欲言又止,支支吾吾。
“陛……陛下。”
“说!还有何事是朕听不得的!”
黄公公看了一眼宁王,连忙跪地说道:“刑部传信来,说缴获一批,一批商贾武常源的毒物!”
李启握着拳头!脸色铁青,一语不发!
“父皇,儿臣冤枉!儿臣冤枉!”
此时门外传来喧闹声,“让本宫进去!”
容妃闯了进来,几个太监也跟着进来了,黄忠全一个眼神儿,太监们立刻退了下去。
容妃扑通跪倒在地:“陛下,当年的事都怪臣妾,千错万错都是臣妾的错,与阿远无关啊,饶过阿远吧,阿远也是你的亲生儿子呀,陛下!”
容妃抱着宁王痛哭流涕。
宁王泪流满脸,痛哭的说道:“父皇,从小到大,为何父皇就是不肯看儿臣一眼,儿臣努力读书,练习骑射,争强好胜只是为了能让父皇看一眼,夸儿臣一句,哪怕是一句。”
宁王苦笑着,“长大之后,儿臣兴建水渠,兴商兴农,这一切的初衷,都只是为了为父皇分忧,求得父皇青眼,可是,可是为何?
为何父皇如此厌恶儿臣,无论儿臣做什么,做的多好,父皇都不肯看一眼,同样是母妃的孩子,为何五妹就能得到父皇的宠爱?为何儿臣就是不能!父皇若如此厌恶,为何要生我?
为何?为何?”
宁王青筋暴起,用力喊着,他想把压在心里的话都说给李启听。
“陛下,这一切都是臣妾的错!请陛下饶恕阿远!”容妃不住的磕着头,脑门都磕破了。
李启闭着眼回想起了从前,在自己潜龙之时,还是王妃的魏雅清生完李奕衡,身体一直不好,一直用心调养,好不容易身体一天天的好了起来,又怀上了身孕,李启高兴的抱着魏雅清转圈。
还是左丞相之女赵云榕的容妃,请旨入王府前来陪伴魏雅清,赵云榕与魏雅清是闺中密友,有她的陪伴,魏雅清甚是开怀。
可赵云榕却爱上了李启,想尽办法爬上了李启的床,并成功怀了身孕,为遮丑事,赵丞相与李启暗中密谈,答应助李启登上太子之位,几番思虑,李启最终向皇帝请旨赐婚,怀着身孕的魏雅清得知此事,一病不起。
赵云榕入府,不久之后,李启入主东宫,赵云榕一直暗中派人给魏雅清下药。
在她身体孱弱,生产之时,赵云榕挺着孕肚到魏雅清跟前挑衅,说她与李启欢好的经过,说李启待她有多温柔,魏雅清大受刺激,最终气血两虚,产下死胎,撒手人寰!
这些算计,终究是被李启知道了,李启悲痛欲绝,登基之后,他追封魏雅清为孝贤皇后,立嫡子李奕衡为太子,与魏雅清容貌相似之女,他都会娶进宫,安排在赵云榕寝宫周围,并且昭告天下,自己终生不立后!
可就连他与魏雅清唯一的孩子,他也没有保护好,为了保护贪玩的李奕远,李奕衡中了终身难解的蛊毒,赵云榕母子,让她的妻子和孩子饱受煎熬,他怎能不恨!
为了平衡朝堂势力,他不能对赵云榕如何,这些年,午夜梦回之时,他总在问自己,如果当初不选皇位,他的雅清是不是就不会死,他们的阿衡是不是就能康健的长大。
每每梦到他与他的雅清手挽手含饴弄孙,他总是禁不住热泪盈眶。
可是若无皇位,他会沦为案板上的鱼肉,任凭上位者宰割,他不能卑躬屈膝跪在他人脚下,他不能白白生在皇家!
容妃一声声的哭喊把他拉回了现实。
李启睁开眼睛,冷眼看着堂下,随即说道:
“传诏!
宁王李奕远,私贩毒物,其罪当诛,念在往日有功,功过相抵,现废为庶民,发配南岭,无诏不得入京!”
“陛下,陛下,南岭苦难之地,阿远从小生活在上京,去不得南岭呀!陛下,请陛下收回成命!”容妃苦苦哀求着。
”你若再求情,朕就赐死!”李启冷漠说道。
宁王跪在地上仰天大笑!
“放肆!”李启横眉冷对,呵斥一声!
宁王停顿片刻,行了个大礼,随即说道:“李奕远多谢陛下隆恩!草民定谨遵圣命!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他咬字极重,说完便起身,将代表皇族的腰牌扯下,扔在了大殿里,转身离去……
他回府便一封和离书,与宁王妃和离,宁王妃虽不舍,但还是无奈带着孩子回了娘家,宁王遣散了所有家仆,独自坐在王府大厅里。
“事到如今,殿下还心存幻想吗?”白衣男子缓缓从屏风后走出来。
宁王冷笑一声,说道:“都是他们逼我的!鹤城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白衣男子轻声说道:“一切按计划都在按照计划顺利进行!”
出了皇宫,在前往客栈的路上。
“娘,那个人是爹爹吗?”穆黎雪平静的问道。
穆晚吟皱眉,应了一声。
“娘,我饿了,我们去吃面吧!”
穆黎雪笑容灿烂,对她来说,见过他一面,就够了,毕竟那个人不配做她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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