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听说了吗?柳老汉家来了个少年郎,说是他媳妇家的外甥,长得那叫一个俊,那个脸一掐都能掐出水来。”一个中年白胖妇女坐在车上,磕着瓜子,唾沫星子与瓜子皮不断从嘴里吐出来。
“玉梅模样俊,她外甥也肯定差不了。”拉着车的中年男人随口附和,接了一句话,男人又黑又瘦,大汗淋漓,拉的车上是满满的木柴和那个白胖的中年女人,男人不断的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明显看得出来,他拉的很吃力。
“呦~~~”女人拉长的声音,“一口一个玉梅叫的真亲,那个贱人好看还是我好看?你说,你说呀!”女人扯着男人的耳朵。
“哗啦啦”车上的木柴掉落了下来,女人还在扯着男人的耳朵,厉声询问她跟玉梅谁好看,男人扒拉掉了她的手,放好车去捡木柴,“你敢打我的手!哎呀!!我不活啦!”女人坐地上拍着大腿撒泼。
黑瘦男人撇了她一眼,非常无奈忙活着捡地上那一堆木柴,为了过冬,柳家庄家家户户都要囤积冬天用的木柴和柴火,他好不容易捆绑好的木柴,就这样被这白胖女人嚯嚯了一地。
柳母拉着车过来看到一地狼藉,赶忙放下车,上前帮忙捡木柴,小海跟也帮忙跟着捡,叶寒声则扶着他们自己的车。
“谢谢玉梅妹子。”男人憨厚的道着谢,微笑着向小海跟叶寒声点头。
坐在地上撒泼的女人,哭声戛然而止。
女人上前一把打掉了柳母手上的柴,高声喊到:“我们家的柴用得着你捡吗!”
“阿花,你干什么?”男人有些许急躁。
“你给我闭嘴!怎么?心疼你玉梅妹子了?!”这个叫阿花的白胖女人尖声喊道。
男人怯懦的不作声了,小海放下了手里的木柴。
“张玉梅,你是在勾引我男人吗?你俩是不是有一腿?!说!!”白胖挑衅的说道。
“你胡说什么?”小海指着白胖大声说道!
柳母将小海拉到身后。
“蔡小花,我好心给你们家捡柴,你在这血口喷人合适吗?”张玉梅不疾不徐的说道,“我勾引你男人?我跟你男人有一腿?没见过你这种上赶着给自己扣绿帽子的!”
“张玉梅,你男人是死了吗?你出来拉柴!你这骚货明摆着就是出来勾引男人的!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不知廉耻!”白胖唾沫星子横飞。
“你这个泼妇!”小海攥着拳头,气的大骂,柳母握着小海的手安抚。
“你管得着我家谁拉柴吗,我心疼我男人,不像某些贱人!”柳母气势不减,“我是有几分姿色,还没你这一身闲出来的横肉!”
“你这个贱人!”白胖气的冒烟,拿出一把瓜子就往张玉梅脸上甩,叶寒声一个闪身挡在了柳母身前,袖子一挥,那些飞过来的瓜子反弹了回去,都砸在了白胖脸上,只听白胖“啊”的一声,她的脸上红印四起。
叶寒声的宽袖缓缓落下,那张惊为天人的脸慢慢显露了出来,麻衣粗布也难掩他的光彩。
白胖仰着头,眼睛都看直了,咽了咽口水,头发往耳后塞了塞,那张脸更大了。
她往前走了几步离叶寒声近了许多。
“呦~你就是张玉梅的外甥?!张玉梅,没听说过你有外甥呀?这真是外甥吗?不会是你们家包养的小白脸吧?!”
路过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
“阿花,你太过分了,柳家外甥来了半个多月了,没少给村里帮忙,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是啊,是啊,不能这么说话!”
“李家媳妇,你少说两句吧。”
“你们闭嘴,关你们什么事儿,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白胖呵斥着劝说她的村民。
她围着叶寒声踱步,转到张玉梅跟前,抱着胳膊轻佻的说道:“这小哥又白又嫩,确实不赖,张玉梅,你到底是从哪家勾栏里弄来这么个好看的小倌。”
叶寒声眼神冰冷,杀意渐起。
“啪!”的一声!
平日里温柔的张玉梅,一个大嘴巴扇在了白胖的脸上,力道之大,把白胖都被扇懵了。
“你这个贱人,说我怎么样,我不跟你一般计较,敢说我孩子,看我不打烂你的嘴!”
“啪!啪!啪!”张玉梅扯着白胖的头发,连着扇她,此时白胖缓过神儿来,开始反击,她往张玉梅身上扑来。
叶寒声不被人察觉的甩出两枚石子。
“噗通”“噗通”,白胖猛然跪了下来,满脸横肉疼到抽搐,张玉梅继续薅着她的头发扇她的嘴,白胖动手,手被石子打,动脚,脚被石子打,石子打击的疼痛比柳母扇的她还疼。
白胖嚎啕大哭,撒泼打滚儿,她的男人李老汉,在边上默默捡木柴,丝毫没有想搭理她的意思,村民纷纷过来拉架,大部分人都是来拉白胖的,只有小部分人象征性的拉张玉梅。
场面就变成这样:白胖被众人拉着无法自如动弹,张玉梅左右开弓,一顿操作把白胖打的鼻青脸肿。
“你这个窝囊废,自己媳妇都被打成这样了,你还不上手打死这个贱人!”白胖嘴里跟塞了袜子一样,含糊不清的骂着李老汉,声音尖锐。
“老李呀,赶紧拉着你媳妇回家吧,别让她在这现眼了。”
“是啊,老李赶紧拉她回去吧。”
村民们纷纷劝说。
此时李老汉捡完了木柴,捆好了车,上前拉白胖,白胖死活不肯起来,拉着李老汉的胳膊连啃带咬,破口大骂,李老汉无奈使劲抽出胳膊,拉上车就走。
白胖连滚带爬的起身,尖声叫到:“你给我站住,你这个窝囊废!”李老汉头也不回。
白胖边跑边回头骂:“张玉梅,你这个骚货,我跟你没完!”
此时叶寒声又一枚石子甩出去。
“啊!”白胖脚下吃痛,一个趔趄掉进了水沟里。
“哼!”张玉梅狠狠瞪了她一眼。
“我们走!”张玉梅理了理头发,一手拉着小海,一手拉着叶寒声往他们的车那边走去。
“阿娘,你太厉害了!跟阿姐一样厉害!”小海竖起大拇指。
“那是当然!谁敢欺负你们,阿娘就把他打的满地找牙!”
拉着柳母的手,叶寒声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拉着自己母亲的手,温暖又有力量,柳母的一句“我孩子”,让他感到了久违的温暖。
“阿声,谁又欺负你了?走,阿娘去揍他!”
“阿声,怎么又满身脏兮兮的。”
“阿声,少吃点橘子,你吃的太多了,肚子会疼的。”
十几年前,叶寒声也是有娘疼的……
“阿爹,阿姐,阿娘今天特别厉害,把那个恶婆娘打的鼻青脸肿。”小海绘声绘色的给柳清音和柳父讲今天的事情。
“娘,你有没有受伤?”柳清音焦急询问道。
“没事儿,你娘厉害着呢,没受伤!”柳母骄傲的说道。
柳父一脸憨笑:“下次不要去拉柴了,等我回来了我去就行。”
“你腰伤还没好,等你好了再去。”柳满面和煦。
晚间,屋内,叶寒声。
“追影,柳清音今天情况如何?”
“柳姑娘今日生意很好,卖完了所有胭脂,目前总共攒了五两多银子,之后柳姑娘带柳父去了医馆,看了柳父的腰伤。”
“捕风,你说,今天那个长舌妇的舌头有多长?”叶寒声抿了一口茶。
“属下去拔出来量一量。”捕风毫无情绪,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慢着,她太聒噪了!”叶寒声抬起眼皮,揉了揉耳朵。
“今日之后公子定不会再听到她的声音。”捕风瞬间消失。
翌日,柳清音在早工回来的路上听到村民们说,白胖误食了毒菌子,出现了癔症,大半夜的自己把自己舌头绞下来了,满口喷血,幸得救治及时没死。菌子毒性太大,她声带也毁了。
“阿声表哥,阿声表哥!”小海叫道。
“昨天那个蔡小花食了毒菌子,魔障了,自己把自己舌头剪了!”小海气喘吁吁满脸惊恐。
叶寒声翻了一页书,轻轻说道:“真是太惨了,小海日后一定要分清菌子在吃。”
说完叶寒声还给小海擦了擦头上的汗,安慰了一番。
小海有被安慰到,然后说要给叶寒声逮一只野鸡回来吃,说完蹦蹦跳跳的跑走了,捕风从阴影中走出来。
“公子,这泼妇的舌长三寸八。”捕风单膝跪禀报道。
“嗯,果然比一般人的舌头长。”叶寒声看着书,气定神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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