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千珏靠在墙上,说了太多,她也有些疲惫,她难过闭眼:“楚师兄怎么可能想得到,石黎平日里对无涯师兄,疼爱有加……长老们也爱护他。”
“连我……也想不到。”
楚景言听后,又最后问道:“纪师妹,刚才说的那些,你有证据吗?”
纪千珏回道:“就是因为没有,我才只能想到,刺杀这样的蠢办法。”
她见楚景言轻轻蹙眉,不由得紧张,一只手捏紧了身上盖着的被子,忐忑不安问道:
“楚师兄,我没有证据,你是不是,不愿意相信我了?”
楚景言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表情可能过于严肃了,他连忙宽慰道:“不是不是,师妹不要多想,我刚才只是在想事情。”
在纪千珏不安的注视下,楚景言在屋中来回踱步,沉思了一阵后,他抬头看向纪千珏:“师妹,没有证据,那咱们就拼凑出证据。”
“不仅要他们付出代价,还要他们所作所为被天下人知晓,让无涯师兄,泉下安歇……”
纪千珏问道:“如何拼凑证据?”
楚景言停止踱步,又来到纪千珏床前的椅子上坐下:“师妹方才提到,你那日去偏殿时,看见偏殿的门是打开的,里面有个阵法?”
纪千珏点点头。
楚景言又继续道:“那……你还记得那个阵法是什么样子的吗?”
纪千珏闭上眼回想了须臾后,睁眼道:“记得!不过有些细节模糊不清了,大致上是记得的。”
楚景言眼睛一亮:“好,我去拿纸笔,师妹将它画下来。我们先将无涯师兄是怎么被害的弄清楚,再一步一步想其他的。”
纪千珏这些日子以来,都是一个人在承受这一切。
她看着楚景言的背影时,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心头一暖,喉咙一哽,鼻子一酸。
楚景言从桌上拿完纸笔,转身时发现纪千珏在将脸捂在被子里啜泣。
他识时务地停下:“……师妹,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吗?要不,我等会儿再上来?”
纪千珏还将脑袋埋着,却倔强朝楚景言伸出了手:“不……我再哭一下就停。就现在画,我可以的。”
楚景言拿着纸笔走到床边时,纪千珏果然已经抹掉了眼泪,她从楚景言手中接过纸笔后,表情认真。
纪千珏思索着,落下第一笔:“我记得……”
楚景言在一旁安静等着,纪千珏在纸上画完,将纸和笔一并递给楚景言:“我只画了我记得的。有些细节的地方,我也记不清了。”
楚景言看了看,其实纪千珏已经将这阵的大致画了出来。
原着里当然写了各种阵法,但都只写了阵的阵法名称和作用,实在没有具体描写每个不同的阵法长什么样。
所以他也不知道纪千珏画的是什么,于是坦然道:“我没见过。不过,我待会儿把这个拿去伏冥仙君看看,或许他知道。”
纪千珏应了声“好”。
楚景言将这张画纸收好后,又问道:“还有,你提到说,看见无涯师兄脖子上,有一道黑印?”
楚景言根据记忆,松了松领口后,在自己脖子上的一处一指:“那块黑印,是在这个位置吗?”
纪千珏点头:“是。”
斩妖赛的时候,他也在无涯师兄脖子上见到过这个,不过他怎么记得,那块印记是紫色的啊?
他当时还良心犯贱,胡乱猜测,以为无涯师兄身上那块印记是双修印来着。
后来又听溪无涯解释,说那是他生了场重病,九碧泉宫宫主和各位长老为了救他,给他灌灵力用的。
如今看来,那块印也有问题啊。
居然问题出在那么早吗?
楚景言又叹了一声,又问道:“那个黑印又长什么样,师妹还记得吗?”
他当时把那印当成是双修印了,都没好意思仔细盯着看,当然也记不得了。
纪千珏这次却摇了摇头:“我当时御剑在天上,隔得太远,只看到是一个黑色的东西。”
她又失落补充:“后来将溪无涯师兄救出后,又满脑子想的都是其他事情,所以也没留意。”
楚景言默了一阵,那就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言洛师弟身上了,他当时也看见了那道印,希望他还没忘。
他安慰道:“没关系,我去问问言洛师弟,他当时也看见无涯师兄身上的那道印了,说不定言洛师弟知道。”
纪千珏这才满含希望,郑重地点了点头。
楚景言要问的已经全部问完了,他见纪千珏已经有些疲惫,起身准备出去:“师妹休息吧,晚上还要赶路。等我问好了,再来告诉你。”
纪千珏轻轻点了点头,又轻声道了句谢。
见楚景言已经起身走开,正要开门,她又忽然不安:“楚师兄!”
楚景言摸上屋门的手一停,回头望去,又听见纪千珏继续道:“楚师兄身边的那位……聂文清师兄,可信吗?”
“楚师兄或许不知道,他和溪无涯师兄同样是石黎的亲传弟子。”
“无涯师兄的这件事情,他……”
楚景言知道纪千珏在担忧什么,他想了想后道:“据我所知,在无涯师兄出事的半个月前,他被安排了任务下山,不在九碧泉宫。”
“我们来还剑那日,他才碰巧回来。”
纪千珏显然还是不能这般轻易相信,她表情犹疑,欲言又止。
楚景言看出她的不安,又宽慰道:“师妹放心,如果他有一丝不对劲的苗头,我立马派人武力压制他。”
纪千珏被楚景言的说法逗笑,她长得温婉顺美,笑起来也十分好看。
她表情略微缓和,点头应道:“好,那我信楚师兄。”
楚景言也对她一笑,推开屋门,轻声关上屋门后,又是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走下楼梯,看见他们都坐在一张桌前饮茶。
衍冥从见到楚景言的那一刻起,视线就在他脸上,不曾移开过。
他见楚景言神色复杂,也抑制不住皱眉。
楚景言直直奔着衍冥而去,跟桌前其他人打了声招呼后,便从怀里拿出纪千珏画的那张纸:
“伏冥仙君,知道这个吗?”
衍冥疏冷的目光落在那张纸上,他视线跟着纪千珏画的每一笔看去,表情越发冷冽:
“阴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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