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多话。”
骆骁空了片刻,搂上许恩,“以后会更多的。”
“休息一会儿吧?”
骆骁露出担忧,“累了吗?我抱你。”
“不了,我想坐会儿。”
说完,拉着骆骁坐在步行街边的长椅上。
睡了近两年,又花了小半年的时间恢复,可许恩依旧觉得自己的身体差了很多。回头还能看见度假村的大门,短短几百米,疲累感就如此强烈。
许恩抬起双手,于眼前捏了捏,使不上很大的劲,身体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烦杂的思绪惹的眉头紧皱,眼里的光从犹疑变得失望黯淡,连着嘴巴也不由自主的抿紧。
这一系列的微表情看在骆骁眼中,落在心底,都是疼惜。
医生说,许恩昏迷的两年里,身体机能在减弱,即便醒来恢复也是漫长的。而且许恩本身体质就不算好,所以更难。
“不舒服吗?”骆骁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表现的太明显。
许恩听出了他的心疼和无可奈何,摇了摇头,笑道:“没事,走吧。”
没走几步,冯凛拎着一只竹篮,盛着形色各异的糖果和一支红玫。
“别愁眉苦脸的,吃颗糖,一路花香,甜甜蜜蜜。”
许恩挑眉:“这词也是提前对好的?”
冯凛得意道:“这是现编的,满意不?”眼神瞟向骆骁。
“满意,不过,那两个又吵起来了。你去看看,今天给个面子,别闹腾了。”
“收到,我去劝,就冲你今天这么多话,必须完成任务。”
许恩拎着糖果篮子,将刚才的那束玫瑰也放了进去,自言自语:“很甜。”
一路走走停停,停停歇歇,歇歇笑笑。每碰到一个人就会收到一支玫瑰和一样小礼物。
周末的玩偶发卡、周天的玩偶氢气球、李茵蕙的冰糖葫芦、王以岚的柚子茶,然后是……
“庄换大哥?”许恩惊道。
面前的壮汉,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带着鹿角发箍,捧着甜筒造型的爆米花桶,违心的压低嗓音:“来了?给你。”
违和感让许恩憋不住笑出了声。
庄换眉头拧的更深,抱怨:“阿来,早知道你是女孩子,我就……”就什么,他也不知道。
“谢谢你,庄换大哥。”许恩接过爆米花,扬手弹了弹鹿角,“很符合‘萌萌哒’的气质哦。”
“好吧,”庄换笑道:“祝你幸福。”
“嗯,一定会的。”
许恩走不快,也走不久,又不肯让骆骁抱,两个人就慢慢得聊着走着。
“怎么选在这里?”许恩猜到骆骁要做什么了,只是好奇为什么会是这里。
“因为这儿是你成为职场女强人的第一步啊,所以,我想把这儿送给你。”
品着骆骁的话,许恩脚步一停,诧异道:“你把这儿买下了?”
“嗯,我想拥有所有对你来说特殊的东西。”
坚定又偏执的自作主张,许恩调笑:“邵厉行告诉你的?”
骆骁十分不情愿又不得不点了点头。
虽然不想承认,但邵厉行的确是个光明磊落值得被肯定的对手。
许恩昏睡期间,他来看过几次,每次两人都会吵,可几乎都是发自骆骁的嫉妒,反观邵厉行沉稳内敛。
瞧着骆骁又一脸憋屈可怜兮兮的表情,许恩拉起他的手继续往前走。
走吧,看看你给我准备的惊喜。
终点,中心湖。
胡烂和冷情手捧一大束百合等在那里。
俗套的花环,俗套的烛光,俗套的蛋糕。
许恩还没开口,冷情撇着嘴问:“是不是感觉很俗?”
许恩应声:“是有点。”
“不惊喜?”
“不惊喜。”不惊,但是喜。
胡烂拍了拍许恩的肩,眼中闪过怜惜,解释道:“对你而言,有期待,有欣喜就够了。”
许恩笑了,知足幸福的笑:我知道,受不住惊喜嘛,可是,还是很惊喜,即使意料之中,也忍不住欢喜。
“在想什么?”骆骁揽上许恩的双肩。
许恩垂手,呢喃:“我的朋友真的好少。”
骆骁侧头,嘴唇几乎贴上许恩脸颊,嗓音诱惑迷人:“什么?”
“我说,我的朋友好少,只有这些人。”
以前的许清音骄傲又张扬,利益纷争下的豪门之间真友谊并不多。许清音唯一的知心好友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邵忆颜,也就是邵厉行同父同母的亲妹妹。
在邵家知道许清音不是真千金要退婚换新娘时,她跟邵家父母大闹了一场,她无法理解他们这种迂腐顽固的思想。在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什么的时候,毅然离家出国了。
临行时,还义愤填膺的向许清音保证:“等着,我哥不要你,我要。”
原本邵忆颜离开后,还常常和许清音联系,后来,听说许清音放下身段自尊去挽回邵厉行时,也对许清音失望了。
哎,一场阴差阳错,失了爱了多年的未婚夫,也丢了唯一的真心挚友。
骆骁安慰一般轻抚许恩的头,柔声道:“朋友不在于多少,在于他们是否真的祝福你。”
说完,一路上送花和礼物的众人都围了过来。
骆骁接过冷情递过来的捧花和戒指,单膝跪地,语气虔诚又充满期待:“许恩,嫁给我,好吗?”
许恩怔怔的,脑海空白了刹那。
自己好像从未期待过这样的场景,仿佛从这次醒来,一切都变得柔和美丽顺心顺意了。
这就是骆骁拼了命换来的吗?我该怎么去珍惜?心里的不真实感愈发强烈,我还有机会去珍惜吗?
许恩出神的时间里,四周一片寂静。
众人眼中的期待在骆骁渐渐的无措中变成了迷茫。
冯凛蹙眉:“她不愿意?”
卓延飞回应:“估计是。”
何露露:“闭嘴。”
骆骁有些不安,试探性出声:“许清音?”
许恩笑了,笑得整个世界都亮了,她点点头:“我愿……啊!”
“意”字还没说出口,许恩一声痛呼,竹篮里的糖果和花散了一地。
“你怎么了?”骆骁丢掉捧花和戒指,把颤栗不稳的许恩接了个满怀。
许恩狠狠的压着心脏,为什么?许清音,为什么?
接着,在大家担忧的目光中,许恩晕了过去。
睁开眼,惨白的天花板,惨白的墙壁,惨白的床单和被罩。
许恩坐起身,“骆骁。”
“我在。”骆骁刚从主治大夫那里出来,一进门就看到许恩醒了。
“带我回家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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