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冯凛好奇。
林修略有迟疑,组织了下语言,说:“跟着的人说,许小姐离开后,去便利店买了面包和水,又去药店买了药,然后坐在街边,吃了没几口就开始流泪了。”
“啊?吃药?”
林修看了骆骁一眼,看向地面,“紧急避孕药。”
沉默之后,是冯凛放肆地笑,“骆骁啊骆骁,看来人家姑娘是真不想和你再有联系了。”
“闭嘴!”
“好的。”
许恩坐在街边的时候,本来想垫垫肚子,把避孕药吃了,省得后面麻烦。可吃了药,就突然觉得很委屈。为了一个一无所知的人伤害自己,还是在自己正要开始新生活的时候,从孑然一人到无依无靠,原是没觉得什么是孤苦,可就这一瞬间,所有的负面情绪都爆发了。至此,自己已经弃无可弃了。
越想越难受,莫名的痛楚涌进心脏,针扎一样密密麻麻,脑袋中突然多了一种情绪,自己和邵厉行再无可能了。
许恩知道是许清音的执念在作祟,可是这种难以呼吸的痛她阻止不了。一只手紧紧的压在胸口,任由眼中泪水肆虐。
情绪稳定了,许恩回酒店睡了一下午。傍晚醒来的时候,依旧觉得整个人处在浓浓得低气压中。为了摆脱这种情绪,索性找了个酒吧,准备大醉一场。
夜迷离,鱼龙混杂,身在这种环境,许恩反而觉得格外平静,结果就一杯又一杯的喝过了头。
等意识到自己醉了的时候,已经步履凌乱,移动困难了。
想到自己也没什么朋友,但又害怕自己再被捡尸,于是给胡烂打了电话,却没有人接,就只能又发了一条信息。
“夜迷离,喝晕了,来接我。”
也不知道他能看到不?那家伙似乎不喜欢带手机。
许恩找了个避人的角落,定了个半小时的闹钟,把手机塞在胸口,准备小眯一会儿。
似睡似醒间,许恩感觉自己好像躺在一片温润的泥土上,周身草香满溢,泉水轻淌。和煦的阳光穿过草枝,星星点点洒在身上,舒服得让人丝毫不想动弹。但很快,许恩发现,不是不想动,是自己真的动不了。
努力挣扎中,听见一个欢快的嗓音:“哇,它们好像有灵识了。”
言笑晏晏的少年,一副古时书童的装扮,正两眼放光地盯着许恩。只是,这个人物比例怎么这么大?自己是有多渺小?
一脑袋的疑惑在被胸口猛地震动惊醒后,许恩看清了周围的灯红酒绿。
哦,还在酒吧。
手机里没有任何回信。哎,看来真没带手机。
许恩揉了揉脑袋,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好在意识清醒了些。便撑着墙壁起身,一点点的向洗手间挪去。
就差凉水洗个头了,不过,好在没那么晕了,走路也不踩脚了,挺好。
出了洗手间,许恩发现不远处有个帅气张扬的女孩子,盯着自己,笑得诱惑,由远及近,目光赤裸无遮。
烦躁才消去,许恩不想招惹任何人。
走廊就这么宽,临近时,许恩侧身,准备与那女子擦肩而过,结果刚错开,就察觉到身后疾速的动作,许恩立刻回身接招。
半分钟后,女子与许恩同时松手。
只见那女子,伸出手,热情地说:“冷情,冷若冰霜的冷,断情绝爱的情,冷情,认识一下?”
这自我介绍,怎么这么熟悉?
看见许恩挑眉,冷情没有收回手,继续道:“胡烂的长期固定炮友。”
呃!猜到了。
许恩不失礼貌的递上自己的手,握了握,“许恩。”
“他有事,来不了。让我来接你。”
许恩失笑,还真是炮友啊,让自己女朋友来接另一个醉酒女性,一个安排得随性,一个接受得坦然,就很胡烂,也很冷情。
“谢谢。”
也是一辆夸张到炸街的摩托。虽然跟那天小路上的摩托有区别,但许恩确信,那天的人就是冷情。
“能坐稳吗?”
“嗯。”
轰鸣声起,耳畔持续的风声。
一个冷若冰霜,一个胡搅蛮缠,因为断情绝爱,所以才死缠烂打?嗯,绝配。
许恩在酒店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林修正在向骆骁汇报她的行程。若不是林修派去的人一直守着,怕是许恩在酒吧昏睡的那半个小时,已经被好几拨人拎走了。
“还惦记呢?”冯凛斜视骆骁。
“你很闲?”怎么这家伙今天一天都杵在自己跟前?最近公司已经这么清闲了吗?
“别瞪我,我这不说关心你吗?好不容易春心萌动,需不需要帮忙?”
冯凛自以为是的模样让骆骁更加烦躁。
“出去!”
“好的。”
接下来的几天,许恩将脑袋彻底清空,告诫自己,摒弃过往,从今所念所想皆是眼前,眼前这间花店便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余生。
另一边,许清薇在惶恐惊忧中度过两天后,发现并没有什么计划外的事情发生,她更加断定那天许恩只是被人捡尸了,不会对许家和她造成任何影响,所以踏踏实实的去准备自己的订婚宴。
又是紧锣密鼓的半个月,许恩终于等来了她的花艺师李茵蕙和茶点师王以岚,还有她期待满满的花店——予她。
开业那天,除了自己和两位员工,前来欢聚的还有收到请帖的,欢天喜地的胡烂和热情洋溢的冷情二人。
要知道,许恩是用了多大的努力才抑制住了许清音想要给邵厉行打电话的冲动,却意外收到了另外两个人的花篮,一个署名冯凛,另一个署名骆骁。
冯凛是那天那个自以为是的,那骆骁,呵呵,不用想,就知道是哪位了。
而此时,许恩才想起来,冯凛和骆骁是谁。
倾夏联合的两位大佬,本都是豪门阔少,却不甘受限于家族,拿着自己的零花钱在家族产业外另辟蹊径,开启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商业帝国。将达顶峰时,又将这座摩天大楼一拆为二,各持一半股份,较真似的于利益沉浮的商海泥泞中毅然选择了双花并蒂各香一处。如今,三十岁不到,已是各方都敬畏的少年奇才。
许家认亲宴也有邀请他们,只是没有人会想到这二人能去,结果不但去了,还中招了。
许恩就呵呵了,怎么非但没有脱离这个圈子,反而陷得更深了。
不过,骆骁的腿,许清音以前不曾关注过此人,隐约记得有报道说是车祸什么的。
得,花篮已经送到了,退也没地儿退去,就这样摆着吧。至于回礼什么的,想也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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