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元终于从人群中挤进仓房中,里面早已空无一人。
张元气得直跺脚,一件黑色的肚兜突然从他的怀里落了出来。
“黑肚兜?”
张元嫌弃的看了看,以为是刚才从人群中挤入时不小心带出来的,也没有深思,不以为然的扔到了地上。
“啊!”
没想到的是,周围一些没有来得及撤离的百姓看到了那个肚兜,却发出了惊恐的声音。
“你们这是怎么了,只是一件黑色的肚兜而已?”张元满不在乎的问着。
一个百姓大着胆子走过去说到:“大人难道不知道国都府里的阿娇?”
阿娇?
哪个窑子里的?
张元摇了摇头。
那百姓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了看张元,好心的说:“大人,您这几天还是不要出门了。”
“为何?”
“因为,阿娇可是国都府里出了名的——”
“出了名的美人?”
“地!头!蛇!”
张元哦了一声,突然想起,几年前来国都府时,似乎,好像,有人提醒过自己,国都府有三个不能“惹”,一是净帮,二是哭帮,三是戏帮......
这阿娇,似乎是戏帮的老大!
六里桥隔壁坊市的临街肉饼铺子里,枣花和阿乐一人一碗素萝卜丸子汤正喝得得意。
天气还冷,加了胡椒的丸子汤,一口下去,浑身暖和。
看着店小二端来了一盘子刚炸出来的肉饼,枣花眯着眼睛夹了一个,吹都不吹就送入口中。
“哎,刚才跑路,我和你路过一家戏园子,你进去顺手拿了个黑色的东西,然后塞入了张元的怀里——”阿乐问道:“那是啥东西?”
枣花吃了一个肉饼,又夹起了一个。
“虽然咱俩负责带他遛弯,但总得歇歇不是?”枣花说,“你不懂,那黑肚兜,呵呵,大有来历,你看着吧,够老张喝一壶的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了一个红脸大汉,带着百十号大汉,抬着一块黄色的匾,浩浩荡荡的从街上过去。
街头巷尾的百姓也都跟着去看热闹了。
阿乐很想去看看,但却被枣花拉住了。
“你猜我刚才在六里桥的仓房里找到了什么。”枣花从怀里取出了一个黑色的纸包,打开一看,竟然是炸药。
“咱们得给我家太子多干点事。”枣花说,“一万斤炸药,说起来很多,但实际并没有那么夸张,看看我手里这个,最少十斤,只有这个分量才有效果,我在宋生那里卧底,作过的炸药就是十斤,如果都是十斤的炸药,那也就一千个,我想,如果要炸石桥、城门这样的地方,估计得十几个这样的炸药,这样算下来,这些炸药只够放在关键的地方。”
阿乐想了想后,说道:“你是说,炸药不会乱放?”
枣花点了点头说:“最起码,所有的桥都该有,比如咱们刚才待过的六里桥。”
“明白了,咱们现在去周围的桥转悠转悠,看看能不能找到炸药。”阿乐说,“不过也不要太侥幸,有炸药的地方,必然有人看管。”
枣花哈哈一笑。
“所以,咱们就要跟着张大人啊,张大人所到之处,必然热闹,看炸药的人,也会松懈的。”枣花说。
张元还不知道自己捅了一个马蜂窝。
按理说,皇宫被他控制了,国都府被他控制了,他此刻就该是这座城的王才对,可是他忘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
不要小看江湖。
想想九千岁白毛毛吧。
张元嘴里骂骂咧咧的,听到了“地头蛇”三个字后,还用脚用力的踩着地上的黑肚兜。
这一幕刚好被那红脸的大汉看到。
“狗官,休要辱我师尊!”大汉怒喝一声,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官绅,一拳头就轰了过去。
见鬼了,那三百精锐,在一百多手持各式武器的汉子面前,竟然无动于衷,还贴心的让出了位置。
“不要打死。”
那精锐的校尉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算是给了老张一个面子。
不过,此刻的老张已经顾不上面子了。
因为那一拳很疼,疼的他连牙齿都掉出来了。
“贼人猖狂,你要做甚?可知我乃当朝国舅!”张元坐在地上,用手拍打着地板,气急败坏。
红脸大汉充耳不闻,小心翼翼的捡起黑色肚兜,然后宝贝一样的塞入怀中,这时候才亮出身后的牌匾——真他妈好!
“真他妈好?”张元瞪大了眼睛一字一字的念着。
“大胆!看到老仙君的亲手题字,竟然不跪?”红脸大汉咬牙切齿的说着。
老仙君?
狗日的老仙君是谁?
啊!想起来了,是当今陛下的曾祖父,南国难得一遇的狗血皇帝天宝帝的自我封号。
看着“真他妈好”,张元的心情非常复杂。
要按照他的想法,皇帝都给自己给下了毒了,眼看就要把你皇家的子孙当泥娃娃捏呀,可是,可是,可是该有的礼却不能少。
张元的目标很明确,是乱朝,而不是造反。
“臣拜见老仙君!”
张元强忍着心中怒火跪了下去。
这他妈算是怎么回事?
自己身上怎么会出现一个黑色的肚兜?
“老家伙,说,我们祖师爷的肚兜,为何会在你的手上?”那红脸大汉说。
“这个肚兜,额,不知尊嘉?呸,你算是个什么玩意!你是谁?”张元终于爆发了。
“我?我乃京城一枝花,人人喊我娇美人!”红脸大汉当即摆了一个姿势,还引得了满堂喝彩。
张元算是彻底被打败了。
他是真的不想在这里耗费时间了。
突然间,他一种不妙的感觉——自己怎么像是被人给陷害了?
“老家伙,速速说清楚,就算你是王爷,今天也得赔礼道歉!”自称娇美人的大汉横眉冷对,大有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
噗!
一柄钢刀突然穿入这个大汉的身子。
他惊讶的看着张元,因为这刀是他刺入的。
“你你你你......”大汉“你”了半天,倒地死了。
张元一脚踢开那副“真你妈好”,恶狠狠的说:“攻击朝廷命官,给我全部扣押,不服从者,按造反处置!”
得,这就没有办法了。
精锐的校尉,眼看张大人都亲自杀人了,只好服从命令。
终于摆脱了这一摊子事,张元走出这个坊市时,只觉得天昏地暗。
“我得休息一下,来啊,马车过来,待我休息休息。”
张元实在没有力气了,颤颤巍巍得爬上了马车。
他需要补充精力,因为他已经发现了,自己似乎被人钓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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