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我不是你们的主子。” 展青言红着脸说完将佩剑挂回腰间抱着一块玉石向府外走去。
“世子,主人说了,您永远都是秋水山庄的主人。”秋管家边说边一路向送到门口。
“真是死脑筋。” 展青言停顿一下,不再理他,翻身上马。
“对了他的房间不许收拾,他既然这么爱收拾,就让他自己回来收拾。” 展青言怨怼的交代一声,策马而去。秋管家应了一声,摇摇头转身回去,就见两个丫头探头探脑的在门口张望。
“别看了都走远了,想让他当你们的主子怕是日子还远着呢,回了回了。”秋管家赶着她们回去关上大门。两个丫头失望的回了他们主子住过的院子。
展青言一路回来心里心乱如麻,神情恍惚着牵着马的进了城。想起秋管家说的话,关于那个院子,他还是有些愧疚的。
当初是不是自己做的太过分了,他对月儿的感情这么深,可月儿是他假扮的,说到底还是他欺骗了余子默,所以当初余子默才会那么恨自己。
他不明白余子默到底为何?可这次听管家说,他还留着月儿以前住的院子,余子默并没有忘了月儿,可如今月儿早已嫁为人妇,展青言上那在去在给他找个月儿还给他,如今他所受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吗?余子默到底还是恨着自己的吧!
展青言心不在焉的想了一路,纠结了一路。一面对他愧疚,一面又对他气不过。展青言感觉自己就像个矛盾体,想的多了脑袋都要炸了。
展青言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以经离他家正门不远了,展青言默不作声的看着府外的人,脸白的张了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上午才十几个人,怎么下午就翻倍了,府外都加派了人手。
护院家丁齐上阵了,这群人也太可怕了。展青言悄悄牵着马转了个圈,打算从后门进去,可还没走两步,就有人发现了他的身影。
“展青言在这里。”那人说着就将一个鸡蛋砸在展青言后脑勺上。
“谁他娘.....砸的。”展青言转身气道,可话越说声音越低,展青言看着百姓激愤的样子,手里拿着各种趁手的东西,有的还有举着手拿着银子的,有的还拿着石头,着要砸下来,不是弄的一身脏就是弄的一身伤。展青言立马怂了,转身就跑,百姓一见展青言纷纷追上来,拿着手中的东西就砸,弄的展青言狼狈不堪,后背挨了好几下重击疼的厉害。
“混蛋,你们不要太过分了。”展青言用狐裘挡住自己的脸气的吼道,向自己后门走去,而那些护院愣是被百姓拦住,想帮忙都帮不上。
“混蛋”展青言看着前面慢慢被堵上的人群,悲愤欲绝。回家的路都被堵了,回也回不去了。展青言都快被烂菜叶子,臭鸡蛋糊满了,时不时的还有小石头砸过来。
展青言无计可去,又不能真的去与这些百姓动手,若是动了手只怕事情会闹的更大,展青言索性抱着自己蹲在地上,缩小自己被砸的的面积,等到这些人解了气自然也就离开了,虽然这么想的可心里还是委屈极了。
“青言,你们这群人给我让开。”上官景炎脚尖一点,飞身而起踩着一群人的头顶飞进了圈子里,就见展青言都被菜叶子给埋了,忙上前蹲下身来,用袍子挡着那些飞来的菜叶子,将堆在展青言身上的菜叶掀开,只见展青言蹲在地上,将自己抱成一团,在那一动不动。
“青言,青言别怕是我。”上官景炎在展青言耳边大声的喊道,展青言才有了些反应,眼睫毛动了动睁开眼,抬头看向上官景炎,只见上官景炎正跪在自己面前,将自己护在他怀中。
“景炎兄,你怎么来了,快走。”展青言反应过来推开他。
“走什么走,你傻吗?怎么不还手。”上官景炎气道,将他搂的更紧了。展青言看了看他也不说话,上官景炎叹气,压下心中的怒火。
“能起来吗?”上官景炎担忧的问道,扶着展青言起来,展青言点点头,可蹲麻了的双腿却是不听自己的使唤,刚起来就闷哼一声,差点摔倒,幸亏是被上官景炎扶着。
“怎么了?”上官景炎听他痛呼一声就担忧不已。
“没事抽筋了,过会就好。”展青言低声说道。
“嗯,我带你回去。”上官景炎温柔的说道,整理展青言凌乱的头发,发现被头发挡住的额头有一块口子,周围都是血,伤口粘着头发。展青言疼的皱了皱眉头,低着头不说话也不叫疼,只想离开这嘈杂又丢尽颜面的地方。上官景炎看着他的样子就一阵心疼,后悔自己怎么就没有更早一点赶过来。上官景炎狠狠的瞪了那群百姓一眼,气的恨不能杀了眼前的百姓,为了驱赶人群上官景炎大掌一挥一道劲气大出,将前面的百姓给推开了些。想到展青言还拉着,终是没有下狠手打伤这些人。只是将他们逼退,百姓吓愣了纷纷停了手。
也不知是谁端着一个不知是水还是硫酸的盆子,就向展青言泼了过来,展青言吓的脸色发白,若是硫酸可就完了,展青言眼睁睁的看着上官景炎一撩衣袍,挡在自己面前,挡住了大部分的水,可水太多,二人还是从头顶淋到了脚底,展青言感受着刺骨的寒意松了一口气,还好是水,不是硫酸。不然就真的连累上官景炎了。
“混蛋,青言你没事吧!”上官景炎骂这人一边赶紧给展青言擦擦头上的水珠,心中恼怒。
“我没事,快走。”展青言冻得瑟瑟发抖的说道,上官景炎扶着展青言就向镇国府的大门挤了过去,用劲气打了几人,有些人不敢在上前来,趁此机会,府里的护院家丁得了机会冲了进来,将二人护在中间一路回了府内。一关上大门上官景炎就一阵在展青言身上摸,看看他有没有受伤,帮他拿掉身上的菜叶子。
“青言,有没有伤到。”上官景炎担忧的问着,只见展青言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我没事。”展青言低着头说道,就向他房间走去,还没走几步就见红儿拿着一件好看的狐裘过来要给他换上,怕他着凉了。
“别换了,脏,别污了这上好的袍子。”展青言挡了一下红儿,心情低落的说道,红儿看着世子湿淋淋的,心疼的又红了眼睛。
“去准备一下,我和景炎兄都要梳洗番,太脏了。还有给景炎兄准备一套保暖的新衣服。”展青言边走边吩咐的,进来后就对外面的事只字未提,只是面色阴沉的很。
“好,我这就去。”红儿小跑的去准备了。
“青言”上官景炎喊了一声欲言又止,上官景炎怪自己嘴笨,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景炎兄,谢谢你还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帮我。我没事,你快去梳洗一下吧!可别因我冻病了。”展青言愧疚不已,他的身边人都被他连累了进来,他却还来帮他。
“景炎兄,梳洗完我就让人送你离开。我不想你也陷入这舆论的深渊里。”展青言说道,看了一眼身边陪同的管家点点头,自己走了。
“青言”上官景炎看着他的背影悲伤的喊道。
“上官世子,这边请。”展管家在一旁引路,上官景炎叹了一口气 ,随管家去了客房。
洗去一身污秽的上官景炎,赶到了展青言房中,屋里早已放好了炭盆,一进来就暖哄哄的,伸手在炭盆前烤了烤。
“将这些衣物拿去烧了。”展青言刚沐浴完,穿着里衣外面就披了件狐裘,吩咐着红儿去收拾。红儿抱着衣物扣了扣窗户。
“景炎兄可有受伤,我让红儿给你上点药。”展青言看着上官景炎穿着一身新衣,坐在炭盆边烤火,衣服倒也挺合身的。
“不用了,我没受伤,倒是你,赶紧处理一下伤口才是。”上官景炎看着他额头被石头砸出的口子,就对那些百姓气愤不已,那些百姓怕是日子过的太好了,上官景炎捏紧了拳头,若他上位定要加税,让他们也尝尝苦不堪言的滋味。
“我没事,都是一些小伤,桌上有姜汤景炎兄赶紧喝了,可别受寒了。”展青言关心道。
“你喝了吗?”上官景炎看了看桌上盘子里放着的一碗姜汤。
“早喝了,这碗是特意给你留的。”上官景炎一听展青言说是特意给他留的,心里的怒火全消,心花怒放的将姜汤喝了个干净,而另一边的红儿已经给展青言额头上完药,正蹲下来为他解里衣的带子,听世子把姜汤给上官景炎喝了就瞪他。
明明是给世子准备的,世子不愿喝却推给了上官景炎,白浪费她一番心意。展青言抬着双手尴尬的笑了笑,红儿也是无奈拿他没辙。脱了展青言上衣入目的就是一块块青紫,有些地方都破皮了。
“这些人是洪水猛兽吗?这么狠,世子你怎么都不还手啊!”红儿气愤,前面就有三四处被砸伤了,更别说后背了。上官景炎听红儿说的话,放下碗绕过屏风向里看去。展青言正被红儿扒拉着转过身背向外面,只见背上青紫的地方更多,有些地方还破皮向外渗血。
“真是挨千刀的。”红儿边处理伤口边骂着外面的人。
“他们该死。”上官景炎看着展青言白皙的皮肤上青紫交加,心颤不已。
“行了,这些愚民只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难道你就为这要杀尽天下人吗?”展青言无语,开解道怕他真想不通又去打人。平时也就算了,私底下摆平就行了,可现在群情激愤,若是发现,还不得吃牢饭。
“青言对不起,都是我的那姑姑到处乱说,才...才会害你这样的”上官景炎很是愧疚。
“这关你什么事,是你姑姑害我,又不是你,若我翻身,我自会找上官瑄儿算账。”展青言说道。
“好,到时候我陪你。”上官景炎应道,展青言点点头而正在这个时候管家过来敲门。
“世子,和硕王府派人来接上官世子了,正在大门外等着。”管家在外喊道。
“景炎兄,你先回去吧!现在流言蜚语够多了,就这一会,还不知道外面的人将我们杜撰成什么样了。你爹一定也很担心你,还是先回吧!”展青言劝道。
“行,你好好休息。”上官景炎犹豫了一下还是开门走了,本就是偷溜出来的,要是赖着不走,他爹怕是要冲进来打断他的腿了。
展青言见他走了松了一口气,嗓子里的烧痒憋了好久,终于释放了,咳了半天才好转一些,本只是轻微的发炎烧痒,被一盆冷水给浇严重了。
“世子,快躺下休息一会,还好没发烧,我去给你请大夫。”红儿给他顺了顺气摸了摸额头,红着眼睛哭道,她都忍了好久了,有客人在都没敢哭。
“好了,我没事,外面全是人,你请了大夫恐怕也不会来,还是算了吧!赶紧给我上药,前面还没完呢!”展青言靠着床,拉着红儿的手让坐下。
“知道了,我上完药,去给你煮枇杷露,你要答应我全部喝完。”红儿擦干眼泪说道。展青言点点头,折腾了一天的展青言上完药就沉沉的睡去了。红儿见世子睡着了,添了舔炭将窗户都开了一个缝,才下去。
“爹”祠堂内上官启正在给面前的灵位上香,上官景炎一回来就被下人带了进来。看见他爹便喊了一声,私自逃跑出去是他不对,可让他看着展青言有事而不管他也做不到。
“跪下”上官启恼怒的一脚踹在上官景炎的膝腕处,上官景炎猝不及防的跪在蒲团上。
“爹”上官景炎委屈的看着他。
“别叫我,你还认我这个爹吗?连我的话都不听了,知不知道外面怎么说你俩呢!你爹的脸都丢尽了。当着你娘的面好好给我在这反思,没跪上个一天一夜不许出来。”上官启说完就将上官景炎关在了祠堂里,提着灯笼走了,只留上官景炎在满室烛光里跪的端端正正。却又那么倔强。
“娘喜欢一个人有错吗?若真的错了,我也愿意一错就错,可是娘啊!你能告诉我要怎样才能获得一个人的心呢?纵使一起长大,可他却始终将我当兄弟,当朋友,却从来未对我露出其他的感情。纵使维持朋友关系,我也要小心翼翼,担心有一天会被他推开。娘啊!想要得到一个人怎么这么难啊!若是娘你还在,该多好。”上官景炎捂住自己的脸,指缝中溢出的湿润述说着他内心的痛苦。
上官启听着祠堂里的声音叹了一口气,才离去。他对这个儿子又何尝没有亏欠,这些年事事都顺着他让他胡闹。可这一次说什么也不会让他参与进去。他不想伤害了他唯一的孩子。
“天冷,给他送件厚实的披风过去,之后来我书房。”上官启冲着管家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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