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太恰当(1 / 1)

第二天清晨,李小东没有如常去市场摆摊,而是沉睡了一整个上午。

直到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唤醒他,他才慵懒地起身,趿拉着拖鞋,端起搪瓷盆准备去院子里取水。

刚打开门,便看见易中海堵在门口,身后跟着阎埠贵、贾张氏、秦淮茹和傻柱,一个个神态严肃,仿佛当年未曾与老兵一同跨过鸭绿江般遗憾。"

见到李小东,易中海立刻开口:“今天是还债的日子,麻烦你还清之前借给你的款项,如果不能偿还,我也不会手下留情,会收回你的房子。”

易中海决定不再掩饰,直接摊牌,但他惊讶地发现,李小东脸上并没有预期的恐惧,反而带着一丝淡笑。

李小东回应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过一大爷,一大早就上门讨债,似乎不太恰当吧?”

这时,易中海意识到自己的失策。按照民间习俗,午时不宜索债,债务不过年。他像是黄世仁一般,一大早就来逼债,真是失算了。

他暗自埋怨阎埠贵的催促,气势顿时弱了几分,尴尬地笑了笑,抿抿嘴,想要解释。然而,阎埠贵却抢先一步,气势汹汹地说道:“小东,你还不起吗?如果还不行,赶紧搬出这四合院,时间尚早,也好找地方栖身,不至于流落街头。”

——哎呀,阎解放已经五天滴水未进,全是因为李小东。早些赶走他,自己也能早安心。

而且万一李小东真的娶了于莉,天天在院子里晃荡,阎解放恐怕会懊悔不已吧?

阎埠贵话音刚落,李小东斜睨了他一眼,反问道:“三大爷,我欠你钱了吗?主角还没开口,你就这么着急,什么意思?”

阎埠贵气得瞪眼,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嗯,小东,一大爷确实来得早了,但你欠的……呃……”易中海说到这里,声音突然停滞,因为他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叠厚厚的人民币。

“一大爷,这是110块钱,你数一下?”

——不管易中海有何居心,在李小东父亲病重时借钱给他,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李小东懂得感恩图报,不会混淆是非。

面对那堆钞票,易中海竟不敢伸手去接。这可是100块钱,李小东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赚到?

“不够吗?”李小东嘴角微扬,又取出一张大团结递过去。

“嘶……”

此刻,连躲在后面的贾张氏也无法再保持沉默。

她用肘部轻轻碰了碰秦淮茹。

"媳妇,看到了吗?李小东这家伙真有钱,以后你要多和他亲近些。"

秦淮茹:“......”

易中海这时也回过神,接过钞票数了数,又从中抽出两张还回去。

"刚才大伯那是开玩笑,我和你爸是老交情,怎会收你的房子呢。"

"你一个人生活也不容易,这些多余的钱就别提了。"

李小东深深地凝视着易中海,心中暗赞,这就是那位长期掌管四合院的大伯,的确老练且心思缜密。

他没有推辞,接过钞票塞进口袋。

"这大冷天的,大家在外面站着多不合适,进来屋里喝杯热茶吧。"

面对李小东的邀请,易中海毫不犹豫地迈步进入屋内。

"好啊,从小看你长大,就知道你小子不简单,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找大伯我说话。"

"大伯,你是咱院子的当家,又是我爸的朋友,我不找你,还能找谁?只是到时候别嫌我烦就好。"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大伯哪是那样的人?"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敌人,转眼间变得亲热起来。

这一幕令屋外的秦淮茹和傻柱看得目瞪口呆。

至于阎埠贵,看到李小东掏钱时,他早就溜之大吉。

他要赶紧去找王媒婆,帮阎解放再找个对象。

傻柱看着他们亲密的样子,有些酸溜溜地小声嘀咕:"刚才大伯不是要赶走李小东吗?现在怎么跟亲父子似的。"

贾张氏不屑地吐了口唾沫:"别人叫你傻柱,还真没错。这还不明显吗?易中海赶不走李小东,自然不想结怨。"

"不可能,大伯不是那样的人。大伯只是看小东一个人过日子艰难。"傻柱仍不相信。

真是个傻子,到现在还把易中海当成好人!

贾张氏不愿与他交谈。

秦淮茹则对另一件事感到困惑:"妈,刚才李小东给了大伯一百二十块,但大伯只收了一百,这是为什么?难道真的是看在老李头的面子上?"

在秦淮茹看来,易中海刚才的行为显得愚蠢。

那可是二十块钱,能买到四十多斤的棒子面。

贾张氏冷哼道:"媳妇,你聪明,今天也糊涂了。

易中海收了那二十块钱,岂不是成了高利贷?

放高利贷是地主富人的勾当。

现在是新时代了,万一被邻居举报到街道办事处,他那个大伯的位子可就不保了。"

秦淮茹想了想,觉得确实如此,竖起大拇指称赞:"妈,你真厉害,一下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贾张氏挺直腰板道:“这没什么,毕竟我经历的事情,比你吃的米饭还要多。

我一个丧夫的老太婆,又无业在家,没有些本事,怎能在这京城里立足。”

实际上,她内心也在疑惑。

刚才李小东主动多给了易中海二十块,究竟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之举?

若非故意,也就罢了。

但如果他有意算计易中海,那么这小子的心机就太深沉了。

想要让他成为第二个傻柱,恐怕不容易实现。

这般思索间,贾张氏抬起眼,斜视着傻柱。

只见傻柱依旧低头嘟囔:“大爷绝不会害人,他只是在为小东好。”

真是个傻子,贾张氏不屑地撇撇嘴,向秦淮茹递了个眼神。

秦淮茹接收到信号,轻轻推了推傻柱的手臂,柔声道:“雨柱,咱们家的煤球没了,棒梗昨晚都冻醒了,你去借辆平板车,到城郊的煤球厂帮我买二十个煤球。”

——城郊的机械化煤球厂离四合院有十几里远,为了方便居民,煤球厂会送货上门。

只是,上门服务每块煤球会贵一分钱。

秦淮茹嫌价格高。

况且,二十个煤球才四块钱。

让傻柱去买,他能好意思要钱吗?

傻柱经常帮贾家买煤球,从未收过钱,明白秦淮茹的意图。

他本想找个借口拒绝,但看到秦淮茹楚楚可怜的模样,心头不禁一软。

“等我帮雨水做完早餐,就去二叔家借平板车,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棒梗受冻。”

他发誓这是最后一次帮贾家买煤球。

...

易中海在屋里闲聊一阵后,起身准备告辞。

李小东亲自送他到门口。

两人又热烈地交谈了几句,邻里们都看到了他们和睦相处的画面。

直到易中海离开,李小东还向他挥手致意。

这样的举动让易中海啼笑皆非。

这家伙的演技比他还出色,是个不好应付的角色。

房子的事已无望,再结新仇,就显得愚蠢了。

...

过了几天。

李小东又两次从化工材料商店购置原料,制造了二十台矿石机。

他在京城的鸽市转了一圈,只剩一台矿石机未售出。

打算卖掉这最后一台,便彻底退出。

扣除还给易中海的一百块钱,他的存款已经突破一千块。

在这个时代,这样的财富足以媲美后世的百万富翁。

然而,金钱在这个年代超过一定数额,其实际价值便打了折扣。"

你再富有,没有相应的地位,也无法保证每天都能吃肉,买不了电视,买不起房子,更别提夜夜笙歌。

当然,你也可以偷偷行事。

但别忘了,尽管这时没有摄像头,街头巷尾却充斥着智能生物监控设备。

你的消费超出收入,生物监控系统便会发出警报,立刻会有社区管理人员前来调查。

若无法解释资金来源,轻则被视为投机倒把,重则可能被指控为间谍,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在这个时代,必须谨慎行事。

...

黎明时分。

淡淡的雾气弥漫,万物沉睡。

李小东带着最后一台采矿机来到城郊的一个鸽市。

自从上次被那位中年人纠缠,李小东采取了更换地点的策略,以防被刻意追踪。

这里是京城的最后一处鸽市。

卖掉这台机器,他的生涯便告一段落。

李小东小心翼翼地将采矿机摆放在报纸上。

刚举起提灯,他就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发现了那个熟悉的中年人。

这家伙,跟踪了我几个市场,怎么这么缠人!

中年人看到李小东,脸上露出欣喜,大口喘息着朝他奔来。

李小东喊道:“别过来啊!”

“同志,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我在京城的鸽市里搜寻了很久。”

“这台采矿机五十块钱,是吗?我要买!”

见李小东神色不悦,中年人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递了过去。

呵,终于懂了吗?

只要有买家,自然得出手。李小东正要接过钱。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不好了,巡逻的来了,大家快逃啊!”

这叫声如同铁锤敲击,打破了市场的宁静,四散开来。

卖家们卷起摊位,转身逃跑。

但警察早已有所准备,前后夹击,瞬间抓住了几名同行。

市场瞬间陷入混乱,一片狼藉。

喧闹声中,李小东听见一个粗犷的声音:“那么多人围着,肯定是个大买卖,快去堵住那小子。”

唉,生意兴隆也是一种罪过。

围观的人群似乎也察觉到警察的逼近,纷纷四散而逃。

显然,中年人是个新手,呆立原地,只顾回头看向远方。

这份冷静实在令人钦佩。

此刻,李小东已将报纸和采矿机收起。

他本打算趁乱逃跑,留下中年人面对警察,好好解释一番。

但他还是犹豫了一秒,用脚踹了中年人一下:“快跑,蠢货!”

警察行动迅速,已近在咫尺。

黑漆漆的手枪在提灯照耀下闪烁着寒光,李小东的目光被吸引,预感到即将面临困境。

无奈之下,他只能使出独门绝技。

“看,天上有流星。”

李小东从怀里掏出一包石灰,抛向空中。

洁白的石灰如雨般落下,瞬间模糊了下方人的视线。

“靠,靠,是生石灰,大家快闭眼!”

在混乱中,李小东悄然溜走。

对于中年人来说,他已经尽力而为,就看他的机智如何了。

在黑暗中疾跑一阵,确认身后没有脚步声后,李小东钻进一条小巷,打算将身上的白石灰清除干净。

带着满头白灰走在街上,无疑是在给警方提供线索。

刚进入小巷,他便看到一人正拍打头上的石灰。

那人见到有人进来也显得惊讶,竟忘了戴上棉布口罩,直直地抬起头来。

借着微弱的路灯,李小东懊恼地揉了揉眉心。

这家伙,不就是那个中年人吗?

尽管他现在没戴口罩,衣物仍在原地,但李小东对他的体型和高度记忆犹新。

毕竟,这家伙曾尾随自己在多个鸽市出没,每次相遇似乎都不会有好事,李小东决定撤退。

“您忙,我换个巷子。”他说罢转身。

然而,中年人迅速跟了上来。“同志,别走。”

李小东转过身,双手插在裤兜里,神色戒备:“怎么,想动手吗?”

“不是,不是,我只是想买你的矿石机。”中年人意识到李小东误会了,连忙解释。

李小东假装不解:“矿石机?那是什么东西?”

“不,你误会了……”中年人抓了抓凌乱的头发,压低声音说:“同志,我不是警察。”

李小东头也不回地离开。

不管他是谁,与这种霉运缠身的人保持距离更为安全。

刚走出两步,中年人又拦住他。这次他没等李小东开口,慌忙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工作证。

“同志,你看这个,我真的需要矿石机。”他急切地说。

李小东斜视他一会儿,发现他表情真诚,不似作伪,于是侧耳倾听片刻,确认周围无人后,才伸出左手接过工作证。

工作证外包着黑色硬纸壳,里面印着清晰的文字:“青华大学,地质学专业,孙东方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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