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外孙女,沈老爷子一向疼的厉害,怎么舍得她这么早早嫁人。
依照老爷子来看,姀儿的婚事更重要。
既然公主出嫁的日期不能更改,那就让姀儿晚些出嫁,也不至于仓促之下没有准备。
只是老爷子还没来的及开口留人,便被一侧的谢长宴打断了话茬。
孟知溪想拉他的袖口,都没有拦住人。
谢长宴规规矩矩地站起来,走到沈老爷子面前拱手行礼。
“祖父,三媒六聘我已经早早备好,既然圣意如此,那小辈今日在此斗胆请求您将知溪她嫁于我。”
谢长宴一开口,沈老爷子倒是不好回绝了。
“你们小辈之间有情,老爷子我不会做这个恶人,只不过婚期太早,姀儿又是我们沈家捧在手心里的,不能委屈了她,你和姀儿的婚事该推迟些。”
“祖父这点可以放心,沈家没准备的,我都准备了,这几日便可过书纳礼,风光迎娶,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如此,沈老爷子再真不好要求什么了。
孟知溪见此,也只能起身,站在谢长宴身侧。
她亦是愿意的。
只不过早早出嫁,倒是委屈了祖父,她还没有在他老人家面前尽孝一日。
“放心吧,谢家只有家父远在天阳城养病,成婚之后,也是我与你一起,以后沈府和谢府同在京中,离的不远,你若想家,日日可以回来。”
他握着她的手,两人四目相视,满是情义。
“也罢,那就先准备姀儿的婚事,和宁那边,嵘儿你多操心,迎娶公主一应事宜都要大办。”
沈老爷子松了口,两桩亲事就这么定下了。
谢长宴喜形于色,若不是顾着明日是上元节,他恨不得立刻让人把聘礼送来。
“姀儿,嵘儿,我看这府内也布置好了,你们姐弟俩马上就要各自成婚,还是不宜在谢府叨扰谢大人,早日搬回来吧!”
“嗯,我和阿姐今日便准备搬回来。”
沈嵘回了一句,谢长宴眼神一暗。
瞬间挂上一副可怜模样,朝孟知溪看过去,似乎在用身上的伤要挟她。
堂堂首辅大人,心思这般幼稚!
孟知溪轻笑一声,才道,“明日就是上元节,我和阿弟肯定要搬回来,再说要筹备婚礼,住在谢府未免不像话。”
沈老爷子点了点头,他也是这样想的,趁孩子们没成婚之前,再享受几天天伦之乐。
更何况,按理说男女成婚之前,是不能见面的。
谢长宴见这招也没效了,眸光里不由漫上些许失落。
“不过……”
孟知溪的话还有下半句,“祖父,长宴他因护我受了伤,这几日我也应该时常去谢府照看他的。”
沈老爷子这才把打量的视线落在谢长宴身上。
他身影虽然站的挺直,但能从面色上看出来,脸色略显苍白,加上他胳膊处衣物稍厚一些,仔细看是能看出不同。
遇刺之事,孟知溪信中没有和沈老爷子细说,但能让谢长宴负伤,那当时的场面一定惊险。
沈老爷子眼中闪过几分郑重,“是该照看,这几日,你有空去谢府照看谢大人既可,祖父也不是那等迂腐之人,不过,晚上还是搬回来住吧,人言可畏,对女子的声誉不好。”
当天,孟知溪和沈嵘就回了谢府一趟,把东西收拾妥当搬走了。
见他还有几分不愿,孟知溪摇着他未受伤的手臂道,“好了,就分别半日,说好了,明日上元灯会,你要带我去花灯的,不能食言。”
谢长宴这才有了笑脸,不舍道,“好,明日在家等我,我去沈府接你。”
换了新地方,孟知溪的行李都由碧芙搬着。
一进门,就被一个翠绿的身影扑了个满怀。
“姑娘,可算见到您了,月扇想死您了。”
说完,她又“呸呸呸”的把“死”字抹去。
“大好的日子,不该提这么晦气的字。”
孟知溪心喜,月扇还是那个叽叽喳喳的月扇,是她的开心果。
“以后您去哪都不能丢下月扇了,这数月,月扇在巴陵吃不好睡不香,每日打扫房间,鸡毛掸子都撸掉毛了。”
月扇的碎碎念不断,孟知溪弯着唇上下打量她。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胖了呢?”
碧芙刚放完行李,抱剑出来,依在门框上附和道,“确实胖了不少,看来姑娘不在家,你吃的香睡的着。”
“不可能,我……我……哎呀,你们打趣我。”
月扇气的跺了跺脚,又道,“好,今日姑娘回来,你们都不必当值,我守夜总行了吧。”
夜晚。
月扇果然早早收拾妥当在外间的软榻上候着。
能伺候姑娘,是她最开心的事。
明日就是上元节了,孟知溪原本是不打算让她们守夜的,谁料月扇撵也撵不走,只能随她去了。
孟知溪宽衣歇下,躺在崭新的床榻上,还有些不适应。
也不知谢长宴有没有按时喝药?
伤口换好药了吗?
今日她不在,他会不会也睡不着?
正想着,外面“呼”的一声响。
孟知溪起身坐起,面色受惊。
外间的月扇精神的厉害,这会儿直接抱着一根撑窗的木棍冲进来。
“姑娘别怕,月扇保护你。”
这京城果然危险,他们刚搬来,就遇到贼人了。
月扇手中握着木棍,也异常紧张。
见孟知溪起身,忙把她藏到身后。
“姑娘在此处等着,我去瞧瞧。”
孟知溪心跳快了些,总觉得门外之人是……
犹豫之间,月扇已经开了门。
门外一个黑影靠近,她手中的木棍毫不犹豫挥出去。
“不要。”
孟知溪看清那抹黑影,心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眼看着谢长宴接住了木棍,月扇人还懵着。
“谢……谢大人。”
白天,她已经听说了谢大人与姑娘的婚事。
差一点,她这一棍子就打在了未来姑爷身上。
月扇吓的扔了棍子,忙不迭的关上门,为两人守院子去了。
“你没事吧?”
孟知溪这才缓过神,过来拉着他的胳膊反复查看。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若是月扇刚刚伤到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