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缘由,就提了那女人一句,他就答应了。
耶律齐呛了一口,显然没有想到。
他还准备了更多的诚意,都没有那一个女人管用?
轻咳了两声,他掩饰住脸上的不自在。
又听那人追问道,“什么时候放人?”
耶律齐憨笑道,“不急,谢大人如此通情达理,自然很好,可本王听说,如今谢府的兵权还不是完全掌握在你手中,你一人给这承诺,本王还是不太放心啊!”
谢长宴勾了勾唇,湛黑的眸子难辨深浅,“这也是我要说的,我许了蒙古这么大一个人情,你也该回报我点什么,助我拿下谢府兵权,我才能保蒙古安然无恙。”
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
耶律齐手紧了紧,差点没忍住。
幸好,他早有准备,提前让阿西达把人带走,藏好了。
不过,这个条件,也在他预想之中。
能达到目的便好。
耶律齐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放在桌上,“合作愉快,为表诚意,我先向谢大人投诚,这绑人的主意,可不是我想出来的,问题出在你们谢府内部,将来我们共盟,谢大人可不要把这笔账算在我头上。”
谢长宴这才拿了信,展开查看。
眼神冷峻,眼底掠过一抹阴霾之色。
不用分辨,便知这封信的纸张是上好的宣纸,整个天阳城,也只有侯府用的起。
问题出在谢府后院。
解决完矛盾,谢长宴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我还没见到人,你的诚意,也不过如此。”
孟知溪是他的命脉,这信,这兵权,都可以抛之脑后。
一想到这次她平白跟着受了苦,谢长宴的心就像放在火上炙烤。
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刺过去,令人不寒而栗。
耶律齐维持沉稳道,“谢大人放心,人一定安全,只不过先前不知谢大人的诚意如何,我只能先派手下把人接走藏匿起来。”
他说这话,谢长宴断然起身,已经有了要动手的架势。
耶律齐这才补充道,“急也没用,三日,只需三日,我的人绕一圈才会把她送回来,期间,就连我也联系不到他们。”
狡诈!
此话一出。
谢长宴已经拔剑而出,剑峰凌厉,直逼他命脉。
耶律齐反应不及,连退数步。
“大王小心!”
两个蒙古小兵,已经被谢长宴的人手牢牢控制住,只能急切的出言提醒。
那剑就刺在他旁边一寸,当场斩下他一缕发丝。
谢长宴泄了愤,眼神还犹如毒蛇一般阴沉的盯着他。
墨竹领了另一队人手急急赶过来。
“大人,已经派人去追了,活捉了一批蒙古兵,并没发现姑娘的踪迹。”
耶律齐心中一惊,没想到托尕他们连半日都没撑到。
幸好,他兵分三路,扰乱了谢长宴的视线。
耶律齐拔出剑,笑道,“我说三日,就是三日,谢大人放心,三日之后,必定还你一个毫发无损的美人。”
谢长宴蹙眉,“三日之后见不到她,我把你的人头挂在城墙之上。”
一队兵马从城东撤退,把耶律齐等人一起“请”走了。
罗城当即恢复了禁城。
只不过明里暗里的排查,还在继续。
谢长宴断然不会把她的安全,全然交在一个外人手里。
只是耶律齐安排缜密,他的人马竟然没找到一点踪迹。
马车内。
孟知溪又在一阵摇摇晃晃中醒过来。
刚休息了一晚,这是又要开始逃亡了。
这次,她的待遇好了些,至少没有绑住手脚。
撩开帘子,孟知溪看着少了一半的人马,问道,“耶律齐呢?”
阿西达不语,他是绝对不会和这女人说一句话的。
妖女祸水,中原女子嘴里没有一句真话。
“谢长宴已经带兵赶来了,你以为你不说话能躲多久,还有你那位自作聪明的大王,怕不是现在已经被捕了,你就不回去救他?”
一字一句,孟知溪轻松攻破阿西达的心理防线。
这人勒马停下,冷呵道,“住嘴,大王才不会有事。”
孟知溪掀开轿帘下马,“会不会有事你心里不清楚,下属当到你这个份上,也是悲哀,让自家主子以身犯险。”
阿西达忙着狡辩,都没有注意到人已经下了马车。
此刻他们已经躲避官兵出了城。
大王交代过,三日,他只需要带着这人质躲避三日,便可回城。
他信大王的话。
“你干什么去,大王虽然说了要待你为上宾,但你现在还是人质,不能随意走动。”
阿西达亮了亮弯刀,企图震慑孟知溪。
她脚步一顿,眼神在这五六个壮汉身上打量。
论武力她肯定不及,但论脑子,她看这几个人加在一块也凑不出一个。
若不是耶律齐领着他们,怕早就是一盘散沙,被谢长宴拿下了。
孟知溪眼神一转,捂着肚子道,“我肚子疼,饿的,不能在走了,我要休息,吃饭。”
阿西达脸色沉了沉,刚想拒绝。
又想到昨日这女人吐的死去活来的样子。
这副身板,比他屋里之前那位还要娇弱,怕是不让她吃饭,真能饿死。
“原地休息。”
阿西达拿出准备好的软食,递给她,自己则是蹲在她对面咬了一口干巴巴的饼。
孟知溪手里,是两个细面馒头,很软,但一点滋味也没有。
她小口咬着馒头,脑海中在快速思考逃跑的方案。
不论耶律齐有什么计划,总归她现在待在这里会让谢长宴被动。
她必须逃走,最好能安然回到罗城报信。
根据时间推算,这里离罗城不远,顶多是在罗城附近的郊外。
若是往回跑,大概入夜之前,能赶回罗城。
孟知溪还在出神,对面一向缄默的阿西达开口。
“你们中原女子,干什么都这样慢吞吞的吗?这就是你们中原人对女子的规训?”
孟知溪一直听他提到中原女子,也能从他的话音中听出来点不同。
“怎么,你对我们中原女子有偏见?”
阿西达收起来干饼,喝了一口水,眼皮垂下,闪过一丝落寞。
“没什么偏见,本就如此,你们中原女子,心眼太小,我只不过是和兄弟们喝了顿酒,说了几句气话,她就跑了,这样的女子,不如我们蒙古人豁达。”
孟知溪冷笑道,“那你就找个蒙古女子成家好了,不用一口一个中原女子,中原女子的,心胸也太不豁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