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宴眸子一沉,扼去自己眼底的万分不舍。
他慢悠悠地端起一边的茶水抿了一口,没有回答。
祖父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家发生了何事,联姻竟然也作罢,难道他把这次的过失全揽到了自己身上?
孟知溪愕然,问道,“出征平洲是什么意思,平景国无人了吗,这次竟然要派当朝首辅亲自前往?”
见她如此问,沈老爷子也沉默起来。
姀儿这几日在谢府养伤,怕是还不知道京中已经变了天。
谢长宴顿了顿,竟然也没解释。
只是看着沈老爷子道,“三日,沈老爷只管回去准备,三日之后,沈家启程南下,我送知溪与你们汇合,至于那聘礼,也不必退了,我不日就要离京,也带不得这些身外之物。”
三日,这是他最后能护着沈家的期限!
待他启程之后,这京中,才是真的要变天了。
沈老爷子郑重的点头,转身仔细和孟知溪嘱咐了一遍,才回去准备。
沈老爷子一走。
孟知溪就扯住谢长宴的衣袖,“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京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长宴不言,笑着把送上门来的玉手攥进掌心里。
“怎么,知溪现在知道关心我了?”
难得她这般温顺,倒是让谢长宴有些不习惯。
似乎更喜欢了怎么办,她这样,让自己怎么舍得放开。
双手一捞,把人抱进怀里,谢长宴把头埋在她发间,轻阖着双眼,继续转移话题。
“知溪,上次你给我的香帕不香了,再给我调配点香料好不好,最好是泡上能日日芳香,至少也要香上三年的那种。”
他提出来的要求,实在无礼。
孟知溪察觉到他情绪不对,也没拒绝他,只是反驳道,“大人这要求太苛刻了,民女的香料没有这样的效果,香帕泡上一次,顶多撑着洗个三五回,就算不洗,那香味也会飘散的,最多数月,便泯然不见了。”
“泯然不见吗?”
谢长宴跟着她的话呢喃了一遍,把人抱的更紧。
“那就多配些,我用香料日日泡着。”
孟知溪失笑,“那还叫什么香帕,大人带一个香囊得了。”
“对,香囊也行,总之你多配些香料,我装进香囊也好,泡在帕子里也罢,不能让你的香味消散了。”
孟知溪顿住。
把手放在他的背上,轻捋着。
“谢长宴,谢家出事了,是吗?”
而且,必定是很严重的事。
孟知溪隐隐有感觉,此次变故和前几日的事有关。
谢长宴这才抬头,捏了一下她的脸。
“我家知溪怎么就这样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
孟知溪镇静问道,“圣上派你出征,可是容不得你了?”
谢长宴失笑不语,食指揉着她的唇揉捏道,“可不敢胡言乱语,在我谢府养的你这样胆大了些,出去可要谨言慎行。”
他虽然是笑着,这话说出来却全是苦涩之意。
孟知溪听着,心里也觉得酸涩难受。
谢长宴愿意放她离开,而不是裹挟着她跟他去那荒乱之地,孟知溪该开心的。
奈何,真到了此刻,她竟然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
谢长宴揉着她的细腰,细吻渐渐攀上来,“知溪可是舍不得我?”
至少,她的身子是诚实的,并没有拒绝他。
孟知溪顿了顿,狠心扭头道,“怎么会,大人肯放我离开,我高兴还来不及。”
“小骗子,一点也不诚实,今日大人就好好教训你。”
大步抱上她,他急不可耐的把人放到内室榻上。
谢长宴正经起来,十分清冷,可他不正经起来,又让孟知溪羞宣于口。
“你……”
孟知溪刚说了一个字,便被他全都堵在了口中。
突如其来的亲吻就像暴风雨一般让人措手不及。
孟知溪忘了思考,由着他箍着自己,紧一些,再紧一些。
房内,霎时间只有两个人粗喘的呼吸声交杂在一起。
片刻,孟知溪已经软了身子,败下阵来。
谢长宴这才放过她,把人牢牢梏在怀里,用额头轻抵着她。
“知溪,我的好知溪,你可不能忘了我,等我三年,三年之后,我来迎娶你。”
孟知溪不答,这样的承诺,她给不起。
只能抬头,主动迎合上去,吻住他的唇。
一日贪欢也罢,总归该顺着自己的心一次。
孟知溪如是想着,她对谢长宴,也并不是没有半分情义的。
只不过两人身份悬殊,本不该在一起。
就这样也好,今日过后,了无牵挂。
谢长宴没等到她回答,心底难免失落。
正想狠狠惩罚她一番,谁知,两片温润的唇瓣惊喜般覆上来。
谢长宴一怔,迫不及待的含住她的唇。
她的吻技生涩,四处碰壁,但却在他的带领下,逐渐把气氛燃高。
直到两人都再也承受不住,才褪了衣衫,坦诚相见。
“乖宝,放轻松,把你交给我?”
男人沙哑着嗓子,再也控制不住,攻了进去。
一晌贪欢。
孟知溪早已软着身子,缴械投降。
偏偏谢长宴还不知疲倦,拉着她一次又一次。
仿佛要把未来这三年的,全都要讨回来一样。
三天,整整三天!
孟知溪连床榻都没下。
腿软的不像话,连每日的饭菜,都是谢长宴抱着她用的。
这男人,怎么就不知足!
“乖宝,我的实力你还没见识到,下次再见,非把你弄的下不来床。”
这是什么荤话!
孟知溪捂着耳朵不听,脸已经红的不像话。
“休要再说,明日我就离开,以后大人这些荤话还是留着和别人说吧!”
提到分离,两人不得不从这几日的温情中抽离。
谢长宴摩挲着她的手心道,“不会有别的女人,我只要你,孟知溪,这三年,你必须等我,不准议亲,不准相看别的男子,若是让我知道,定要给你好看。”
他这样威胁着,说到最后又把语气放软,“你乖乖等我三年,若是等不到……”
孟知溪和他对视,想听听他这样霸道之人会说出什么话来。
谁知这人眼圈泛红,半天才吐出一句,“若是等不到,便找个好的嫁了吧,不必为我守着。”
这人,非把这么感人的话说的这么不受用。
孟知溪也染了些离别的伤感,最后只能口是心非道,“放心,我自然不会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