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溪,今天的事我回去再同你解释,我们先回家,好嘛?”
他实在看不得她这副置身事外的冷淡模样。
两两对视,每一眼,都扎在他心上。
格尔公主尴尬立在一边,看着态度和刚刚判若两人的谢长宴。
心中一冷。
看来,是她打扰了他们。
自己这个正妻,也不过是平白为他人铺路,闹个笑话罢了!
收回的手攥的紧紧的。
格尔公主脸上的笑意也跟着收了回来。
如今,圣上的旨意已下,她没有当庭拒绝,便是斩断了自己回头的余地。
既然要入谢府,那这样的场面早晚要经历的,幸好,她还占了正妻的名分。
父王那边,虽然会对她失望,但左右是御赐的婚事,为了蒙古部的面子也不会眼睁睁看她过的太差。
对,她还有整个蒙古部落撑腰!
这样想着,格尔公主身上的傲气又涨了几分。
“不用了,沈府的马车就在宫门等我,谢大人还是同公主一块走吧!”
孟知溪这意思,任谁听了都像是在闹脾气。
旁边的嬷嬷,还有身后搬花的下人皆是一惊。
头压的低低的,不敢说话。
这位姑娘实在大胆,整个宫中,谁不知道,谢大人脾气不好,连皇后娘娘,都不敢这样对他说话的。
她虽被圣上赏了谢府侧室的名分,毕竟这还没入府……
“你这是不高兴了?”
谢长宴却笑了,也不管一旁的众人脸色如何,他心情愉悦,耐心哄起来。
“不高兴了你别憋在心里,打我也好,骂我也罢,左右让你出了这口气,要不然这么热的天,心气郁结,闷出病气来怎么办?”
见他这样软声软语的,孟知溪也拿他没办法。
谢长宴总是这样,有时候很强硬,有时候又太包容她。
“我没有不高兴,大人与我不同路,没有一起走的必要。”
孟知溪坚持不让他送,此时,怕我沈家已经收到赐婚的圣旨了吧!
若是他也跟着去了,孟知溪还真怕沈嵘一冲动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行为来。
此事,还是她自己回去和他们解释一下吧!
谢长宴退了一步,“好,那我让墨竹送你回去。”
“不用,大人没看到吗,我向皇后娘娘讨了几盆芙蓉,车内没有多余的地方,只不过短短这一段路,大人以整个沈家为质,还怕我跑了不成?”
话聊到这儿,谢长宴终究是忍不住蹙了蹙眉。
半天,他才挥手放她离开。
格尔公主见此,心里放松了不少。
这位侧室怕是个傻的,只知道争风吃醋闹脾气,也不衡量一下自己的身份,连个度都没有。
男人再喜欢,那也只是一时的,这时候愿意哄着你,改天便说不定了。
这样闹下去,总一天会烦了。
这位谢大人,早晚会把心收回来!
内心笃定,格尔公主盯着孟知溪远去的背影喃喃道。
“这位妹妹好像不太懂规矩,见了我不行礼也就罢了,怎么连大人也不尊敬,要我看,若不是仗着大人您喜欢她,纵着她,也不会任性至此,入府之前,还要好好学学规矩才是。”
她这也是在提醒谢长宴,纵然喜欢,但对那女人也不能太宠了。
父王就曾说过,女人都喜欢恃宠而骄。
谢长宴的视线追随着前面的倩影消失不见。
转身,他听见耳边喋喋不休,连头都没回。
扬声唤来墨竹,“我看需要学习规矩的,大概是格尔公主,她是仗着有我喜欢,娇纵了些,可你这样,自作主张,真的很讨人厌烦,进府之前,你也不必出门,就让任嬷嬷好好教教规矩吧!”
谢长宴留下话,便独自离开。
格尔公主住在京中驿站,要学习规矩也不能天天入宫。
但有谢长宴的命令,墨竹立刻去请了那任嬷嬷出宫。
谁人不知,宫里的这位任嬷嬷,是出了名的严厉不留情,这位蒙古公主,可有的罪受了。
“你……谢长宴,你停下,本公主可是蒙古公主,你怎可如此轻待我……”
空荡荡的御花园,无人答她。
格尔公主气的在原地跺脚。
身后,有人笑道,“公主何必为了他自降身价,有些人,不值得。”
格尔公主回头,看到来人,惊了一下。
半天,她才纳闷道,“何大人不是谢府的人,为何要说谢大人的坏话,你和他有过节?”
何青枫左臂的半截衣袖随风飘荡,看似儒雅的君子,墨色的眸底却全是恨意。
“确实,我与谢大人有些过节。”
夺妻之恨,这过节可不止一些!
“谢大人是我未来夫君,你就不怕我告诉他?”
何青枫轻笑,“不是臣取笑您,公主以为,您现在说的话,那位谢大人能听进去多少?”
说完,他上前一步,把一个锦囊放在格尔公主手上。
“再说公主也没必要去告状,我可是来救您于水火的。”
格尔公主眼神警惕,半天,还是收下锦囊。
何青枫见此,笑着嘱咐道,“我就在第一楼,天子二号房,公主什么时候需要我,派人来交代一声便是。”
沈府。
沈家人刚刚打发了宫里来宣旨的人。
从上到下,整个沈府没有一人脸上溢出喜悦。
原本沈家就打算缩减生意,举家南迁。
被一个谢大人打乱了计划也就罢了,现在,他竟然让姀儿受此委屈。
同时娶正侧两室,姀儿为侧,以后若沈家生意不在京中盘旋,岂不没了娘家,受人欺凌。
“祖父,此事是我愿意的,你和嵘弟不必为我担心,南迁的事宜,也不必耽搁,以后若是有时间,便多来京看我……”
沈老爷子怒目道,“傻孩子,你当祖父真的看不出来?”
“那谢大人勉强你,是不是拿沈家说事?亦或者拿你那位不能提及的父亲?若真如此,我岂能容他如此猖狂。”
沈老爷子说完,不顾劝阻,当即令人备马入宫。
孟知溪看着冲动的祖父,只觉身边沈嵘的性子也是随了这老爷子。
怎么一个个的,都不听话。
“圣上,这件皇衣,草民今日奉上,只求圣上兑现往日诺言,允草民一个心愿。”
地上,腿脚不便的沈老爷子跪地磕头,双手奉上皇衣。
景玄宗听了,微微一怔,这才遣散众人。
他还以为,沈家会守着这个护身符,一辈子不拿出来。
“你所求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