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坐下,谢长宴似乎已经注意到她,朝着这边看过来。
孟知溪愣了片刻,拿了块远处的糕点,坐下吃。
真够自作多情的。
她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脸颊不受控制的烧了起来。
无奈看向一旁的和宁求助。
和宁反应过来,笑着把盘子往她面前推了推,“知溪你都尝尝,这些都是南方的糕点,肯定合你口味。”
说话间,谢长宴已经迈步走近。
一入亭子,迎面而来的凉意让人浑身舒爽。
再看她莹白如玉的小脸,没有一丝汗意。
谢长宴满意的勾了勾唇,轻言浅笑道,“和宁倒是会享受,你宫里的规制竟比我府里还要高,孟姑娘这下跟着享福了。”
见他装作不熟,孟知溪也陪着他演戏。
“是,能入宫伴驾,是民女的福气。”
谢长宴神色微动,一双视线紧盯着她。
身后,娇俏的绿衣女子走的慢些,这才缓缓朝和宁公主见礼。
“婉如见过公主。”
和宁面色淡淡,“自家人,不必多礼了。”
“是。”
那女子直起身来,视线饶有兴趣地停在孟知溪身上。
“能得和宁公主欢心,想必孟姑娘也定是个趣人,要知道我和和宁是从小到大玩的关系,她都没邀请我来长乐宫小住过呢!”
婉如郡主是和宁公主的堂姐,但她自小跟着蜀王去驻守边境,和宫里的人自然不亲。
若不是此次得召,怕是也不得归。
和宁和这位堂姐也没什么感情,听她这样说,也只是笑笑,并没有开口邀请她来小住的意思。
婉如自知身份,也只是笑着退了一步。
佯装说这段时间时常入宫,以后怕是要多多来找和宁玩乐。
几人话不投机,显得尴尬。
婉如郡主主动开口,“谢大人,我看和宁和孟姑娘还有很多闺房话要说,咱们就别在这儿打扰了,若是顺路,还要劳烦大人送我一程。”
谢长宴眼神还在孟知溪那里,见她低着头吃个不停,视线一直在躲避。
也多了几分气性。
半天,他淡淡的笑着回了个“好”。
两人并排走出去,看背影也十分般配,真像一对才子佳人!
和宁给吃噎了的某人递上茶水,顺便凑在她耳边添油加醋,“这个婉如,是被母后叫来参加过几日的戏水宴的,以她的身份还真有可能入谢府。”
见孟知溪不为所动,和宁又补充道,“哎,谁让我这个表哥如此年轻有为,后院却没个知心人照顾,难为我母后要替他操心了。”
孟知溪笑了笑,“以谢大人的年龄,确实该娶妻了。”
娶了妻,再纳上几房美妾,就不会再想着她了。
真好!
和宁见她如此嘴硬,也没再说什么。
两人用了点心,和宁又拉着她去了自己的兵器库参观。
一连在宫里住了几日,孟知溪只觉得好不自在。
可偏偏孟家人不想让她过好日子一样。
这天,孟府派人来宫里捎信,说孟家有急事,家人让她回家一趟。
孟知溪不予理会,没想到孟母当天就请命来到宫里寻人。
“知溪,知溪,你这次可要救救你弟弟,浩儿,浩儿他是咱们孟家的唯一命脉啊!”
孟知溪心惊胆战的听完,只觉得那孟浩是胆大包天,存心作死。
自己是什么身份,竟然敢和堂堂的蜀王世子打架,还打断了人家一条腿。
这下别说是孟浩了,怕是连整个孟家都会跟着受牵连。
可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孟知溪冷清道,“我自身难保,谁都救不了。”
“你能救,只有你能救,知溪,你去求求那谢大人,他一定有办法的,你去,你快去啊。”
孟知溪抽出袖子,冷声质问,“母亲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可是您的亲生女儿,不是那青楼勾栏里出来卖的。”
“若是能救浩儿一命,我情愿你去卖!”
孟母一不小心说了真话,惊的孟知溪一阵心凉。
清丽的眸子染上几分韫色。
孟知溪阖了阖眼,冷眼看着孟母撒泼打滚,以命相逼。
最终,她只淡淡道,“我愿意救孟浩这一次,但我有个条件。”
孟母挂着泪珠抬头。
只听见她薄唇轻启,“若是成功,从此之后,我和孟家断亲,搬出孟府,和你们再无关系。”
这怎么行。
但眼下,孟母只能点头答应。
孟知溪攥着发抖的手,咬牙压住怒火。
让她先出宫回家等消息。
顺带着警告他们,这一段时间,孟府最好夹着尾巴做人,断然不可再闹出其他的事情了。
回到宫里,孟知溪先是找和宁问了一下情况。
和宁公主只说那蜀王只有这一位独子,本来就宠的厉害,此事怕是连她和母后也很难插手。
孟知溪心中一凉,又觉得自己去找谢长宴怕也是强人所难。
一辆马车出宫,直奔谢府。
李管家见是她,根本没有阻拦,连忙把人领了进来。
到了后院,李管家不愿意再走了。
“孟姑娘,我家大人就在后院,您自己过去吧?”
孟知溪点点头,脚刚跨出去,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嬉笑声。
“大人,你院里的花开的甚好,待会儿能摘一些送与我吗,上次府里要做沐浴的香皂,怎么找都找不到这么香这么好的花。”
“好,你若要,待会让墨竹给你摘了送去就是。”
孟知溪脚步一僵,迈出去的腿又收回来。
正欲转身走。
“孟姑娘,可是绣坊有什么差事?”
孟知溪背对着他们,也能感觉到身后的视线,目光如炬地盯着她。
她转过身福了福礼,只道是确有事找谢大人。
她不在绣坊任职不是一天两天了,谢长宴又不是不知,他故意这么说,就是看孟知溪会不会配合他演戏。
当前,孟知溪确实不得不配合。
谢长宴勾了勾唇,视线扫向一旁的婉如郡主。
婉如郡主呼吸一窒,“多谢大人赠花,那我就先退下了,改日再来拿书。”
院内,终于只剩下两人。
孟知溪准备了很多说辞,此刻都僵在口中。
短短数日,谢长宴又有了新欢,她是该高兴的。
可偏偏自己又这样低贱的求上门,这算什么。
谢长宴见她面色纠结,叹了口气,过来牵住她的小手。
“可是遇到难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