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可。川儿可是当朝少...”
“沈二小姐,今日母亲多有叨扰,抱歉。”谢夫人话未说完,谢少师已躬身向沈神神行礼致歉。
“无妨,蔚川。”她压低声音道:“谢夫人好似对京城王侯高门不是很清楚,蔚川要多指导指导。否则难免日后祸从口出。”
“唉~每次讲起这些,母亲都说年纪大了记不住,从来不往心里去。”说完他话题一转:“今日之事能否请沈二小姐保密?不要告知世子。”
“蔚川,可以是可以,但本小姐为何要听你的?”沈神神笑眯眯的看着当朝少师。
“这...”少师谢忘安有些没反应过来,只见沈神神身后的婢子看了眼自己,又用眼神看了看展示柜的首饰。
“沈二小姐,今日母亲到鹤银楼挑首饰,可有合适的推荐?”
“这镯子和发钗特别适合谢夫人。”
“本官也觉得甚好。”
“翠玲,把首饰包好。本小姐带谢少师去付银子。”
“哎~沈二小姐,刚才不是承诺只收九成银子?”谢夫人有些看出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可能会为儿子带来麻烦。不过鹤银楼的首饰可不便宜,少一成也能省好些银子。
“谢夫人,放心吧。就按九成银子收。”沈神神知道细水长流的道理。同时,谢少师好似是子渊的人,不能让子渊难做。
她果然还是最‘识大体’的世子妃。
被狠狠宰了一笔银子的谢少师内心忐忑的与母亲乘马车回少师府。
车里谢夫人还在喋喋不休道:“川儿,母亲觉着那沈二小姐挺好的,听她说是什么安伯侯府二小姐,看气度应该是嫡出吧,侯府配你从一品的官职不算委屈了她。你与母亲说实话,侯府是不是只剩个贵族名头,实则虚有其表?议亲的夫君应该也不咋滴,估计也是空有贵族头衔的破落户。否则怎会让她贵为嫡出小姐还要抛头露面坐生意?咋们谢府虽说人丁单薄,但也意味着人少简单,她应该是顾虑退婚名节受损,我们不在乎,大不了委屈点,以后多帮衬帮衬侯府便是。”
谢忘安一开始垂着头,不想理会母亲的念叨,怎奈听着听着,入耳的话就越来越离谱,最后抬起头惊讶看着谢夫人。
“母亲方才不会与沈二小姐说了这些吧?”
“嗯!怎么?母亲没说错啊。”谢夫人理直气壮:“川儿放心,母亲知晓你喜欢貌美的女子,诺,这次母亲就给你选了个最美的。”
谢少师后悔,今日这首饰就不应该让沈神神少那一成银子,不是,应该多买几件首饰才对。
明日朱衍潇就知道母亲吐槽忠亲王府是破落户;还会知道母亲说沈二小姐贵为侯府小姐抛头露面;最重要的,母亲对他心尖上的女人说夫家太差,不如退婚嫁给自己。
少师谢忘安突觉自己的官场仕途一片渺茫。
眼见儿子用比哭还难看笑看着自己,谢夫人觉着可能自己闯祸了。
“川儿,母亲今日所说不妥?”
他吐出一口浊气,“母亲,先不说安伯侯府五代功勋,是跟着东镶先皇建立东镶国的功臣。就说如今这代安伯侯,陛下潜龙时就忠心追随,是陛下的最信任的心腹重臣之一。沈二小姐是侯府嫡二小姐,深受安伯侯宠爱。”
谢夫人不说话了。
“最关键的就是,与沈二小姐议亲的是忠亲王府朱世子。忠亲王...姓朱,是陛下的胞弟。”
谢夫人五雷轰顶。她今日说了什么来着?夫家家道中落?!
“可是沈二小姐为何还抛头露面做生意赚银子?这经商不是下九流的营生么?”
“母亲有所不知,朱世子求娶沈二小姐四次,他答应绝不阻拦二小姐做任何喜好之事。而沈二小姐有一个周围人都知道的喜好,赚银子。这是她的喜好。”
谢少师身为太子少师,自会私下了解投靠权贵的一切消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自己站队可是赔上了全部身家。
谢夫人吃了一惊:“身为世子为何还需求娶四次?”
“因为一开始,就是朱世子一厢情愿,沈二小姐却不愿意嫁人。”
“这...还有女子会拒绝王府世子?”
“母亲,蔚川虽官职从一品少师,但在朝廷一无根基,二不是勋贵世家。沈二小姐,不是我们谢府高攀得起的。”
谢夫人沉默。来了京城她也看出来了,儿子除了仰仗陛下外,没有任何依仗。
“母亲,儿子送您先回府,一会儿去寻朱世子道歉。”
谢夫人用满是厚茧的手握住他:“川儿,今日是母亲不对,日后定好好反省,不再为你添麻烦。”
谢少师轻拍母亲的手,“无妨。朱世子心中有天地,不会为这等事情计较,只是儿子与他交好,礼数上要去解释解释。”
“那就好,那就好。”谢夫人不停念叨,仿佛这样可以减轻自己的不安。
‘心中有天地’的朱衍潇从都察院下值,回侯府准备沐浴更衣后去寻沈神神,享受二人的‘激烈’夜晚。
行云敲门进屋道:“世子,侯府大门的守卫传话说谢少师求见。”
谢忘安?他来侯府作甚?两人协商好私下少碰面,恐陛下猜忌,今日竟寻到侯府,必有要事。
“让他过来。”说完就去里屋脱了官服换身天青色常服,净了手面。
“世子。”谢少师一改往日的亲昵与随性洒脱,躬身行礼。
朱衍潇看他的神情有些不对,眉头一皱,“蔚川,何事?”
“本官特来向世子赔罪。”
“蔚川何罪之有?”
谢少师稳了稳心神,对着朱衍潇把今日母亲去鹤银楼让沈二小姐退婚,与自己成亲的‘翘墙角’之事儿说了一遍。
朱衍潇听后脸色变得阴沉,他冷笑两声。
“谢少师母亲好眼光!”他似笑非笑道,“竟一开始就选中本世子的世子妃。”
谢·惶恐少师·忘安低下头,“世子息怒,是下官母亲的错,本官已经对母亲说明利害关系,不知者不罪,望世子看在本官的面子上,不要迁怒于母亲。”
朱衍潇冷哼一声,“这次就算了,如果再有下次,别怪本世子不客气。”
谢少师连连点头称是,“多谢世子宽宏大量。”
朱衍潇坐下,抬眼看着立于一旁的谢少师,“蔚川今日来寻本世子不光只是这件事吧?谢夫人之事应该是障眼法而已。”
“哈哈哈。”谢少师笑道,“知蔚川者子渊也。”他一改刚才正经严肃的模样,突的恢复往日嬉皮笑脸,对着朱衍潇继续道:“正愁怎样与子渊单独见面,母亲就把机会送于蔚川眼前。”
朱衍潇看了他一眼,“神神什么态度?”
“额?”
“谢夫人要她退婚,神神什么态度?”世子大人非常在意。
“自是不愿意。毫不犹豫的回绝了母亲。”
朱衍潇嘴角勾起,露出愉悦的笑容,这才道:“说吧。蔚川来寻本世子,何事?”
看着世子的表情变化,谢少师眼角抽了抽。还好今日来解释了,那沈二小姐真是世子捧在手里的女子。
他自顾自地找了个位置坐下,“子渊,周毅然背后之人有了眉目。”
几日前京城郊外紫韵茶居突然发生火灾的奏折第二日就摆在了怀圣帝御书房里。一个茶居起火没有引起陛下关注,但朱衍潇却寻到谢少师,和他说了事情始末。
“要针对慕烨君的黑袍神秘人是周毅然?他不是焚影堂的人?”
这个发现与他查到的告诉沈神神结果不符啊。给世子假情报属于失职了。
“蔚川能否查到他背后之人?本世子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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