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朱衍潇跨前一步,面露笑容,“所有的主意都是沈二小姐拿的,儿臣只负责出银子。”
忠亲王笑眯眯的看着嫡长子:“子渊,父王都知晓。”起身走到朱衍潇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还是世子有眼光,发现了世子妃这块璞玉。哈哈哈,日后王府何愁的铺子盈收。这四日鹤银楼闹得沸沸扬扬,第一日陛下还让了贤妃娘娘前来助阵,给足了忠亲王府颜面。”
朱衍潇道:“父王,儿臣有几句话要与父王商议。”
“嗯?”忠亲王等着嫡长子开口。
朱衍潇看了眼书房里伺候的两个丫鬟,忠亲王瞧着他的目光对丫鬟挥了挥手,同时吩咐护卫:“绒宁,非本王宣任何人不可进入书房。”
“是。”门外传来护卫的声音。
看着丫鬟退出书房并带上书房的门,朱衍潇才开口。
“回父王,沈二小姐道既然鹤银楼经营在她的谋划中取得成功,如若父王信得过她,以后她会逐步管理经营王府产业,日后必定会大赚特赚。但树大招风,若王府在权利上不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财富上又富可敌国...若有小人进献谗言,恐引陛下猜忌。”
忠亲王沉吟着又坐回了黄花梨圈椅里,靠在椅背上沉思。
“子渊的意思是...王府以后还是少赚银子,方可明哲保身?”
朱衍潇笑看忠亲王,忽的露出与沈神神有三分相似的狐狸表情。
“儿臣有一计。”
忠亲王看着嫡长子此副表情,内心轻叹一声:这心冷如冰的嫡长子终究还是被某些人带坏了。
“阿嚏。”沈神神忽的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绿痕紧张的摸了摸小姐的额头,“小姐莫不是染了风寒?”
“无事。”沈神神摆摆手,继续安排鹤银楼后手的‘套路’。
忠亲王府,王爷书房。
“子渊有何计策?”
“父王何不拉陛下入局?”
“拉陛下入局?子渊此言何意?”
“忠亲王府未来赚的银子都给陛下分成。即忠亲王的银子就是陛下的银子。”
“整个东镶都是陛下的,何须还要这些银子?”
"父王此言差矣!" 朱衍潇此时身后仿佛有一条 "隐形的狐狸尾巴" 在得意地摇动。
他继续道:"东镶疆土固然属于陛下,但征收的各地税负却是归整个东镶国所有,并不能纳入陛下私产,用银子只走户部的流程就极其复杂,而且,陛下的英明睿智,断不会动国库中的任何银钱。但身为一国之君,陛下平日里也有诸多个人事务需要用到银子。如赏赐妃嫔、皇子皇女等等,这些都离不开 '私有银子' 的支持。以前也没多少进项,陛下自然瞧不上,倘若日进斗金后忠亲王府的产业与陛下绑在一条船上,也会让许多事情行事便利。您说是吧,父王。"
忠亲王看着这个嫡长子,忽的开口道:“按子渊如此说来,本王的‘似有银子’也不够。以后王府产业的收益本王也要留一部分。”
朱衍潇一愣,没想到父王会如此回答自己的提议,有些讷讷道:“父王所言也不无道理。”
“哈哈哈哈。本王能让你吃一次瘪也是不易。说吧,沈二小姐如此费尽心力为忠亲王府着想,她要何好处?”
“父王果真聪慧,什么都瞒不过父王。”
“趁本王现下心情大好,快讲。”
“沈二小姐想要鹤银楼。”
“鹤银楼?”忠亲王有些诧异,“口味真不小啊。”
朱衍潇立在一旁,不再言语。
忠亲王并未思索多久,大手一挥:“本王虽说有些舍不得,但一来本王爱才,沈二小姐配得上如此奖赏。二来,她是未来的世子妃,赠予她其实也是王府的产业,至少是子渊的,这笔生意不亏。本王准了。子渊拿着房契去衙门过户便是。”
“儿臣替沈二小姐谢父王慷慨。”朱衍潇躬身行礼,内心却道:父王,您太不了解神神了。她说是她的,就只是她的。此后鹤银楼与王府与儿臣再无半点关系。
“本王现在就进宫面圣。以免夜长梦多。这四日鹤银楼风头也太盛,正好要去寻陛下说说细节。子渊也一同随本王进宫,具体说下鹤银楼这四日的经营。”
“是父王。”他忽的想起一事,接着道:“父王,儿臣提议与陛下分成之事请陛下保密。可以引出眼红进谗言的朝中官员,银子,最能看出人心,让陛下多加防范。”
忠亲王见他又一副狐狸模样,就差写着‘请君入瓮’四字在脸上,忍不住开口:“在陛下面前收起你这副表情。”
朱衍潇躬身,“儿臣明白。”
父子俩一前一后从书房跨出时,就见霍侧妃领着满脸写着不情愿的朱初棠侯在书房门口。看到王爷与世子出来,立即行礼,起身后道。
“王爷这是要出府?”
忠亲王扫了两人一眼,“何事?”
霍侧妃堆起笑容,妩媚道:“青儿这日做了一首诗,想献与王爷,请王爷多加指点。”
忠亲王打量朱初棠,见他满脸憔悴,眼下乌青一片,就知这六子最近生活极不检点,又看看身后丰神俊朗的长子,想到长子心思缜密,娶的世子妃聪慧异常,进宫也是因长子的建议绑上陛下这条大船。
“本王有要事进宫,诗词之事改日再议。”刚迈出几步,忠亲王又停住脚步,回头看了眼朱初棠,忍不住沉声道:“青儿,诗词只是消遣,你如今也已成年,多做些对王府有益之事,瞧瞧你最近的德行,沉迷女色,太让本王失望了。”
霍侧妃一听,急忙辩解:“王爷喜怒,青儿不是这样的孩子,许是最近跟了什么人被带坏了,臣妾定对他好好管教。”
“还有霍侧妃你,虽是庶出,因你长兄为金吾卫统领,本王在王府还是给了你侧妃的位置,但要记住,王府的王妃是谁,本王一直不愿管内宅之事,一因,王妃大度,二因,你把青儿教导的不错。如今你看看青儿成了什么样子?还有世子妃马上要进府,见到王府全无尊卑可言,岂不是让安伯侯等勋贵看了本王笑话。以后若你对王妃再有僭越,本王就削去你侧妃的头衔,老老实实做个妾吧。”
“王爷息怒,臣妾知错了。”霍侧妃忙跪下认错。心中很是愤恨:该死的朱衍潇,又在王爷跟前嚼了什么舌根。一个破世子妃嫁入王府,能有什么影响?
“父王喜怒,儿臣知错了。”朱初棠也跪下,只是听到‘世子妃’三个字时拳头紧紧的握了起来。他最近有一个很大的问题:不能人道。
无论是去教坊司,还是去勾栏,那些女子使出浑身解数他也毫无反应。朱初棠很慌,这个秘密如被其他人知晓,他变成了‘公公’,以后在京城哪还有他的立足之地。
沈神神,对,只有沈神神。难说对着沈神神他有欲望。怎么才能找她来证实呢?朱初棠目露凶光。
“哼,你们好自为之。”忠亲王拂袖而去。
朱衍潇扫了跪着的朱初棠一眼,面无表情的转身跟上忠亲王。他知药效已起作用,这个六弟,算是废了。敢动他的女人,本世子有上百种方法让他生不如死。
第二日,在陛下身边有‘自己人’的勋贵们都得到一条密报:昨日忠亲王与朱世子乘着王府的奢华马车踩着夕阳的余晖进宫面圣,在御书房与怀圣帝聊了许久,两人在御书房时时,不时传出怀圣帝爽朗的笑声,陛下还留了两人在宫里用膳。
不知忠亲王到底与陛下讲了何事,据说王爷离宫后陛下龙颜大悦,去后宫破天荒连着看望了两位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