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神神依旧早早来到鹤银楼。今日是开业第二日,来的同样是京城贵客。
昨日午膳后,慕烨君与她告辞先走,她与朱衍潇回了鹤银楼恭送宴请的贵客们。
沈神神第一时间寻到何掌柜,有些紧张的询问。
“何掌柜,今日卖了多少银子?”
何掌柜两眼放光,差点老泪纵横,对着沈神神激动道:“沈二小姐厉害啊,今日共计售出金步摇十八支,金钗二十支,插梳十五把...以上共计收银三百二十八两。”
“今日有三百多两?”饶是沈神神也知今日情况不会差,但没想到有那么多。
“小人对沈二小姐佩服的五体投地。”何掌柜喜笑颜开。
朱衍潇在一旁也有些诧异,鹤银楼从开业至今,从未有哪日的营收有三百两银子。
“今日开门红,后三日因今日的好口碑营收必不会差,只是后续要每天售卖维持八十到一百两的银子才是关键。何掌柜,劳烦你把大家召集起来,今日开业有些问题还是要再强调一下。”
“是,小人这就去。”说完迈着轻快的步伐去寻人了。
看她交代完了,朱衍潇道:“神神,本世子现在还要去趟都察院。”
“嗯。子渊慢走。”沈神神对他笑着挥挥手。
朱衍潇瞧着笑意正盛,浑身发光,对他毫不依赖的女子,内心五味杂陈。她太优秀,优秀到吸引他全部目光。但也因为太优秀,若没有他,她也会过的很好。
他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再言,转身去了都察院。
翌日依旧是有些凉意的好天气,东镶街道的木槿花正在盛放。因昨日鹤银楼开业宫里的贤妃娘娘都来了,陛下还亲自赏赐沈二小姐一对玉镯,这说明什么?说明陛下对忠亲王府依旧盛宠,连未来的世子妃都眷顾到了。
于是,被邀请到的夫人们都坐不住了。昨日没来的夫人悔不当初。来了的夫人喜笑颜开,贤妃娘娘一定会与陛下说,哪些大人心向朝廷。
故今日三品以上夫人除了卧病下不了床的都来了。包括昨日未到的两府一品夫人与小姐,今日也来了。
在沈神神眼里,这些夫人小姐都是行走的银锭子,自然笑脸相迎,身后的‘狐狸尾巴’摇啊摇。
开业的节目还是那些节目,不过谢少师念诗这个环节没了。少师大人,怎么也是从一品,为二、三品夫人小姐吟诗必是不可能的。
当然,自家世子必须在场的。事后沈神神给朱衍潇瞧了夹在帖子‘温馨提示’里的那行小字,朱衍潇自然脸色难看的要死,但在沈神神的软玉温香后,什么原则?不存在的。
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热闹一天后,总结第二日成果,竟与第一日相差无几,三百零四两银子。
哈哈哈哈。沈神神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天才。
朱衍潇依旧午时过后去了督察院,沈神神在鹤银楼开业活动结束后回了侯府,等待晚些子渊来带她出府,亥时还 大摇大摆出侯府会被母亲扒了皮。
青花小苑明亮烛光中,沈神神换好一套窄袖窄裙行动利索的衣裙,从未做过‘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举动,难免又激动又紧张。
戌时刚到,一袭青衣男子来到闺房,沈神神看到他兴奋道:“子渊,现在出发么?”
“神神...”朱衍潇欲言又止,站到她身侧。
“哎呀放心啦。”拍拍朱衍潇的肩膀:“你家神神很机灵的。”
朱衍潇微微勾了勾唇角未再多言,伸手揽起她的腰,在她耳边轻声喃喃:“走吧,记住万不可逞强。”
“嗯嗯。”沈神神双手紧紧勾住朱衍潇的脖颈。
只见几道人影从青花小苑跃出后,几个跳跃出了侯府后院的围墙,那里停着一辆寻常的马车,没有任何显眼之处,普通到不会让人有任何记忆。
朱衍潇对着行云使了个眼色,便和沈神神坐进空间狭小的马车内。行云随后发出了几个奇怪的音节,躲在暗处的飞道卫们面面相觑,首领的意思是...不让他们跟随?!
随着行云挥动手中的马鞭,马车开始晃晃悠悠地朝着目的地前行。
由于今晚要做之事既关键又充满风险,此刻沈神神完全没心思与“男朋友”卿卿我我或闲聊,整个人被紧张的情绪包裹着。朱衍潇似乎也感受到了她内心的不安和紧张,同样沉默不语,只是食指不停轻敲着车内椅子,耳边传来阵阵有节奏的马蹄哒哒”声以及车轮压过路面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车厢内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闷氛围,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起来。
大约行了一炷香的时间,马车缓缓停了下来。朱衍潇下了车,而后扶着沈神神下车。眼前周围全是黑乎乎一片,未见一点灯光,眼是一座普通的两层茶楼,黑暗中看不清全貌,院中好似堆着排列整齐的木材。门口挂着两盏红色灯笼,在深秋的夜风中微微摇晃。
透过茶坊大门,隐约可见楼内烛火摇曳。
“一切小心。”朱衍潇低声嘱咐。
沈神神点点头,对他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独自朝茶楼走去。
跨进大门,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这间茶楼内部的布置颇为简约雅致,没有过多繁复奢华的装饰。古色古香的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只是桌上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点着几支蜡烛,屋内稍显昏暗。墙壁上挂着几幅布满灰尘的山水字画,增添了几分文雅之气。茶楼里空荡荡的,显得格外安静和诡异。
沈神神环视一圈,未见到昨日的白衣女子。思索片刻,她壮胆走上二楼,依稀瞧见走廊尽头的一间阁子内有微弱烛光透出,于是加快步伐走到透出微弱烛光的阁子门口,咽了咽口水平复紧张的心情,伸手推开阁子屋门。
毫无意外,屋内靠墙坐着一个黑袍男子,脸戴黑色面具。此人身前四方的茶几子上点着两支微弱的烛光,放着一个茶壶,两个茶杯。烛火悦动,把黑色面具映的忽明忽暗。
“沈二小姐,请进。”黑衣人开口,是男子的声音。
这声音很是刻意,沈神神明白黑袍男子改变了声线,面具遮掩下看不到此人的模样与表情,她却清楚感到黑衣人微笑盯着自己。好似盯着到手的猎物,先戏耍一番再烹煮。
沈神神眼珠一转,并未进屋,站在门口露出微笑道:“这位...公子认识神神?昨日邀约本小姐来此地的是位白衣女子,今夜怎就变成了公子?”
黑衣人瞧她依旧立在原地,没有进屋,继续到:“昨日就是本...”刚要说话立即改口:“我让绒儿邀约沈二小姐的。朱衍潇与护卫也在屋外守着?沈二小姐不必紧张。”
沈神神也不再纠结,大大方方进入、稍显昏暗的阁子,干脆坐到黑衣男子对面,毫不掩饰好奇,眼睛东看西看的打量四周。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极简的正方形屋子,屋子很大,都不能称为阁子了,应是原来给贵客饮茶的厢房。除了四面光秃秃的墙壁和一扇进出的木门之外,并无其他多余之物。
沈神神想起昨日慕烨君的话语——“屋里或许没有窗户,到时怎样救神神?”。被他们昨日猜对了,此间屋子进出只有那一扇门,并无窗户,那就不会有危险后,子渊从窗户进入屋内救自己的‘幸运’发生。
这黑袍男子心思缜密,有些难对付。想到此处,沈神神心中不禁一紧,暗自告诫自己必须加倍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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