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周公爵再次跪下:“臣女芸熙已遭了变故,万不可再进大理寺。”扭头目光不善的盯着提议的朱世子:“芸熙再如何也曾与世子有过一段情缘,如今再不喜也没必要赶尽杀绝吧。朱世子不必如此恶毒。”
朱衍潇也不理他,只静静立于一旁等待怀圣帝开口。
少师谢忘安低着头,面上静心敛眉,心里却哈哈大笑:周末宁今日跪了两次,在子渊手里完全讨不了半分好处。
其余大人也都是官场老狐狸,怎会看不出靖安公爵得罪了朱世子,用阳谋在陛下眼前给本人下眼药。
怀圣帝摆摆手:“周爱卿平身。朕未准提议。”又对着朱衍潇道:“子渊,此事既已调查清楚,那就也算给了公爵府一个交代,凶手已死,就此结案。”
御书房内,众大臣面面相觑。这。。。就结束了?
“陛下。臣恳请。。。”
周末宁上前还欲再言,怀圣帝打断他,威严不容置疑。
“周爱卿,朕已定案。此事不可再提。”
谢少师看着周末宁,见他此时朝自己看来微不可察的对着周公爵轻轻摇了摇头。
“臣领旨。”周公爵躬身行礼。
“子渊查清此案有功,想要何赏赐?”
“回陛下,臣确有一事想请求陛下恩赏。”
“喔,说与朕听听。”怀圣帝颇感意外的挑了挑眉,他以为子侄会推辞,没想到竟有所求。
“三旬后三国来使,皇后娘娘举行赏菊宫宴,宴请使臣及家眷,此宴本为陛下家宴,外臣均不列席,臣恳请陛下允许子渊出席,算来子渊也是陛下子侄,不算坏了祖宗规矩。”
怀圣帝刚开始有些愣神,为何要参加赏菊宴?后突然想到他上月多邀请了一人,随即笑道:“哈哈哈,朕没想到子渊是个痴情的。只因皇后宴请了沈二小姐。子渊如此不放心这位世子妃,看的如此紧。”
怀圣帝笑的很真心。所有宗亲、大臣都有弱点或软肋,对帝王来说那才是‘完美’。
“如此说来,皇后宴请了沈二小姐,也不算朕家宴了。”他威严扫过众位大臣,几位重臣恭敬i听着九五之尊之言,心情颇好道:“今日御书房诸位爱卿都携夫人与子嗣参加吧。”
“臣遵旨,谢陛下隆恩。”众大臣躬身行礼。
“刘公公。”
“老奴在。”掌印太监在御书房门口急忙应道。
“告知皇后,三旬后赏菊宴改为国宴。另外,再去告知允圣公携夫人子嗣参加。”
“老奴遵旨。”
允圣国公府?!朱衍潇眼角一阵抽搐。这个结果是他最不喜的,不知为何,他有些不祥的预感。
“若无旁的事,退下吧。”怀圣帝心情颇佳。
众人齐齐行礼:“臣告退。”后退至御书房门口,才转身出了门。分开后众大臣并未多说,行至午门乘坐各自府中马车离了皇宫。
安伯侯府沈庆明书房。
沈神神满脸惊愕:“木棉儿是凶手?”
沈庆明心有余悸道:“朱世子查出的结果如此。神儿认识此女?”
“回父亲,女儿不认识,但前几日出府赴周四公子邀约,在集贤茶坊见过棉儿弹琴唱曲儿。”
沈侯爷皱眉:“神儿怎的又与那周四公子有了关系?”
“没没没,父亲误会了。”沈神神急忙摆手:“并未有任何关系。只是一起吃了一次茶。”关键那次还差点失了清白。
看着女儿的模样,沈侯爷看她和年轻时的妻子越来越像,还好早早与朱世子定了亲,世子也可护她周全。否则,这二女儿这副长相不知会在东镶掀起什么风浪。想当初,妻子徐温婉在东镶闹出的动静连先帝都不得不出面平复。
“神儿,即已与朱世子定亲,就不要再与别的男子走的过近。”沈庆明循循善诱。
“父亲放心,女儿明白的。”
“嗯,回小苑吧。为父在书房再练会儿字。”沈庆明看着她的模样内心叹气,神儿是可不招惹,可那些男子却不能抵挡这张脸的诱惑。一如现在的朱王爷,也一如现在的妻子。
“父亲也请早些歇息,女儿告退。”
出了书房,叫上守在门口的绿痕,主仆踩着夕阳的残影向青花小苑行去。
踩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沈神神思绪万千。
刚才父亲无意间的话点醒了沈神神。自从她穿越到这个时空才短短两个多月快三个月,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与自己有关,自己被安排好一步一步往下走,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拨弄这一切。让她无所遁形,避无可避。
是否有人在幕后推动这一切?此人如此做的目的是什么?
回到青花小苑,踩着桂树有节奏的沙沙声进了闺房。
烛光下,一男子穿着天青色衣袍,脑后是一条天青色发带,此时正准备倒出她茶几子上备好的热茶饮用。听到响动,男子抬起俊美的眉眼瞧见她,露出让人任何女子都心跳不已的笑容。
“来了。”声音冷冽却温暖。
“嗯。子渊。”沈神神眼眉弯弯,与朱衍潇对坐。
朱衍潇皱眉。
沈神神急忙解释:“不能坐到子渊身旁,今日有重要的事要与子渊讲,坐到身旁就讲不了,就会。。。就会。。。”她脸随着说话的内容逐渐变红,声音却越说越低。
朱衍潇瞧着她突然羞赧的模样,顿觉可爱,宠溺笑道:“好。先听神神讲重要之事。然后,本世子再与神神做更重要的事。”
沈神神脸更红了,不满的剜他一眼,这个表情在朱衍潇看来却风情万种,喉结滚动道:“神神再不讲就直接做更重要的事吧。”
“别别。赚银子重要。”沈神神急忙道:“鹤银楼明日本小姐再去看一次,应该就妥了。何时开业比较好?子渊能否请张明珠的父亲帮算个吉日?”
“可。”朱衍潇答的干脆。
“开业日子定好,就要写邀请帖子,神儿的瘦金体不太方便写,子渊有何建议?”
“开业吉日定好寻何掌柜写。他的字尚可。”
“何掌柜?”
“是。他未到京城谋出路前在家乡是秀才。”
“秀。。。秀才?何掌柜?就他?”沈神神嘴张的可以塞进一颗鸡蛋。
“是。秀才。”
“为何没继续考功名?”
朱衍潇淡淡道:“神神,无权无势,要在朝堂立足,很难。他当年来京城投靠恩师,结果恩师犯了错满门抄斩,父王看他是个人才,保了下来,把鹤银楼交给他打理。”
沈神神震惊万分:“看来子渊身边都是有故事的人啊。”
“有故事的人?”朱衍潇露出会心笑意:“神神说的对,都是有故事的人。”
“那帖子的事情解决了,送帖子能否让行云与流水去?其他下人去也可,但就怕贵女们不重视,当日若不来,子渊与我准备那么久全白费了。”
“可。再让芷禧的丫鬟也送些。”
“还是子渊周到。”沈神神对他竖起大拇指,接着道:“嗯,明日子渊能否来一趟鹤银楼?现场事宜要与子渊确认。”
“神神,抱歉。以后白日里本世子都有公务在身了。”
“公务?”
“今日下午,陛下下旨,让本世子进督察院,任佥都御史。”
“佥都御史?”沈神神迷茫:“几品官?”
朱衍潇不解道:“正四品。”
沈·财迷·神神眼睛变成铜钱状:“正四品有多少月例银子?”这才是重点。
朱衍潇忍不住敲她的头:“财迷。”但还是道:“每月二十四石,约八两银子。”
“好疼。”她捂着头,却惊讶道:“八。。。八两?才八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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