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天色已大亮,病房里有一个女人站在窗前,一脸漠视地看着他。
“是你?孟奶奶呢?”
“她去医生那了。”李小可言简意赅。
一个字都不想多说,这个人真是不讨她喜,第一次见面就给她脸色看,第二次见面竟然还要送他到医院,还要垫住院费,真是倒霉透了。
“要死换个地方死,别死在孟奶奶家里,她一个老人家不容易。你死在那儿,她的房子以后还怎么对外出租?”
“我没死。”余秉浩气得牙疼,挤出几个字。
“我是说你想死,就去外头,找个没人的地方死。”
“我没想死!”
余秉浩气坏了,这女人真是他的克星。
“没想死就起来,住院费一千,回去后还给我,还有跑了三趟医院的油钱,收你一百只少不多。”
“你放心,一分钱都不会少你的。”
李小可比了一个OK的手势,不再说话,余秉浩气得也不想说话。
“呀,小余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医生说你醒过来,我们就可以回去了呢。”孟奶奶走了进来。
“谢谢孟奶奶,给您添麻烦了。”余秉浩在孟奶奶面前倒是一副很有礼貌的样子。
人模狗样。
李小可心里吐槽。
突然手机消息提示声音“叮叮叮”响个不停,拿出来一看,她就知道是今天忘记打卡了,群里的伙伴们开始问候她了。
叶子刚:十点了,还没起床吗?
方家伟:人家不用上班,你以为是咱们啊,每天准时准点的。
冯华:姐,今天还好吗?
子娟:嘿嘿,泡帅哥去了吧。
李小可:帅哥没有,傻子有一个。
杜宇:啊?在哪在哪,我要看。
子娟:什么样的傻子,叫我也瞧瞧。
李小可就对着病床上的余秉浩随意拍了一下发了过去。
李小可:喏,就是这个傻子,住我隔壁房间,一来就闹绝食,要不是房东奶奶来找我,我们破门而入的话,估计就救不过来了。
叶子刚:靠,真是个傻子,要死死远点啊,死别人家里干什么,晦气!
杜宇:长得还挺好看的。
李小可:我刚才提醒过他了,叫他下次死远一点。
方家伟:......你们真不愧为姐弟啊,想法好一致。
叶子刚:那当然!
余秉浩见李小可掏出手机后,嘴角的笑就一直没有下去过,心里鄙视着,不知道被哪个金主爸爸养着的金丝雀,哼!
李小可要是能听见他的想法,一定会告诉他:金主爸爸就是我!
她最后发过去一句:不聊了,要去办出院,等会还要开车送傻子回去。
然后就收起了手机和笑容。
余秉浩心里腹诽着,果然是金丝雀,对金主爸爸笑得那个温柔,看着他就像一个冰碴儿。
“能走了就起来吧,我去办出院手续。”
她去窗口结算,退回了652元,还好,这个医院收费不高。
她把单据递给余秉浩:“住院费348元,油费100元,回去给我448元。”
然后看也不看他,大步走了。
孟奶奶见他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小余啊,你这回可真得感谢小可,要不是她有车,我们还不知道要耽搁多久才能把你送过来。
你当时人事不省的,路上拦的车未必肯载你呀。小可是个心善的孩子,你们俩不熟,等你和她熟悉了就知道了。”
余秉浩心说:鬼才想和她熟悉呢。
嘴上却说着:“孟奶奶说的对。”
一路无话。
回去后,余秉浩便敲响了李小可的房门,递给她450元,李小可当着他的面数了一遍,说了两个字:“等着!”
李小可数钱的时候,余秉浩趁机打量了一下屋内,还没等他看清楚,门就被一把关上,差点撞了他的鼻子。
什么人啊,这是。
门又开了,他还没来得及收起脸上不妥当的表情,就见手中被塞进了两张一块钱的纸币,门再次关上了。
他气呼呼的转身就走。
等他那边关上门,李小可就牵着乐乐下楼了。
“孟奶奶,我出去啦!中午不回来。”
“好的。”孟奶奶笑着回应她。
余秉浩听到动静,走到窗前,看见李小可一蹦一跳的走了。
这女人,还以为自己很小呢,走个路还一蹦一跳!他撇撇嘴学着李小可走路的样子,然后下了楼。
“小余啊,要是有什么难事,可以和奶奶说啊,可不能再糟践自己的身体。”
“我没什么事儿,奶奶,你放心吧。”
“那就好,奶奶做了午饭,我们一起吃。”
“好,谢谢奶奶。”
余秉浩吃完饭,就出来散步,这是他第一次来花城,也是他来了之后第一次出门。他今年大四,再有几个月就毕业了。
现在正是忙着找实习单位的时候,他原本想和谈了四年的女朋友一起找工作,女朋友却突然告诉他,毕业后她要回老家安城,她的父母已经给她在安城联系好了一份工作,她是独生女,她得回去。
他是魔都人,也是家中独生子,自然不可能陪她去安城落户。
分手在所难免。
四年的感情,也没有敌过“毕业就分手”的魔咒,他心里难过,也无心再找实习单位,反正他实不实习,毕业后都有饭吃。
就背着背包来了花城,想安安静静的待上半个月。他每天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不想吃饭,忘记了吃饭,这才把自己给饿晕过去了。
闹了个大乌龙,还叫那个女人看了笑话。
他顺着门前的马路一直往前走着,来来去去的行人,谁是游客谁是本地人,一眼就能分清楚。和他这样慢悠悠行走,看看天看看地的,都是外来的。
他走了一会儿,阳光晒得很舒服,温暖不烫,他正要找个躺椅坐下来好好晒一晒,就听见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四处找了找,才发现是在桥底下,一个女人正赤着足站在浅水中,和她的狗玩着泼水的游戏。
他笑了笑,驻足看了一会儿,越看越觉得熟悉。
咦,这不是那个他不喜的金丝雀吗?
他收起了笑容,转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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