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胡沙猫在我旁边,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破门而入的一群人穿着警卫服,手里都拖拽着一把带血的斧头,身后还跟着几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领头的人在进来后第一眼就看到蜷缩在床上正在发病的冬夏。
领头的警卫对其他几名警卫打出一个手势:“检查一下有无异常。”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上前一步隔着铁笼观察冬夏的情况,神情变了又变,对警卫说道:“089号病人病情加重,且疑似被精神污染,需要送到特殊病房进行隔离。”
领头的人抡起带沉重的大斧头重重地砍在铁笼门上的锁头,锁头应声而落。
几个人冲进去就要把床上的冬夏拖出来,冬夏突然爆发出不可思议的怪力,他一把挣脱了几个警卫的束缚,一边哭闹,一边不断叫喊,弄得几名警卫手足无措。
正当冬夏在房间大喊大叫的时候,一个搜查的警卫正朝着卫生间走过来。
我神经紧绷起来,右手伸入口袋,紧紧握住那把匕首,目不转睛地观察外面的状况。
胡沙轻轻地深叹出一口气,神情带着些病态的兴奋,脸上的渗出的汗一滴一滴砸在卫生间的地板上,他的右手打开了玩家背包,似乎随时准备好取出武器。
警卫摇动了几下门把手,发现被锁住了,他不耐烦地举起大斧头准备暴力破门。
我和胡沙一人一边,侧着身紧贴着卫生间的瓷砖墙壁,都摆出了准备战斗的架势。
没想到这些警卫会搜查的这么严密,我考虑的不太周到,但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总不能带着胡沙跟警卫正面撞上,双方直接大打出手吧。
规则怪谈类的世界总会给人一条生路,同时还会给出你信息,就比如此刻。
冬夏的癫狂的怒吼声从卫生间的门穿透进了我的耳朵:“洪燕!!!”
他异常恐怖血红的眼睛瞪大了直直地望向卫生间的方向。
冬夏不明意味的视线还有他口中的人名让正准备破门而入的警卫停止了动作。
卫生间门口,警卫的身体在冬夏的注视下竟然开始不断颤抖起来。
领头的警卫在听到这个名字后警惕地把目光转向卫生间,又带着惊惧看了眼冬夏,对门口的警卫下令:“小刘,回来。”
得到命令的小刘立刻放下斧头,一溜烟就回到了领头警卫的身边,颤抖地喘着粗气,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我放开匕首,将手从兜中抽出来,并通过好友聊天界面给胡沙打字。
[应该没什么危险了,你冷静一下。]
胡沙看到危机解除,有些意兴阑珊地收回了准备抽取武器的手。
随后我聊天界面那个Q版头像胡沙回了我的消息: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我甚至能从那个Q版的胡沙脸上看出失望。
[你小子还挺希望能打起来?]
我瞥了胡沙一眼,只觉得这小子脑子里多多少少也有点小问题。
胡沙接收到我的眼神,只是耸了耸肩。
房间里的冬夏吓人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小刘,嘴里继续高喊:“洪燕!!!”
“我知道你在听,我知道你在听!!!”
“星星在看着你!星星一直在看着你!”
为冬夏检查的医生紧紧皱起了眉头,果断地对一旁的领头警卫道:“打晕他!”
警卫得令后一个箭步上前,出手快准狠地劈晕了冬夏,冬夏的高喊声也戛然而止。
随后医生的目光转向了那个名叫小刘的警卫,眼神薄凉:“小刘也要带走,排除被污染的可能性。”
小刘闻言,神情肉眼可见的变得慌张起来,他惊恐地扔下斧头就要往病房外逃跑,然而等待他的却是另一个警卫的大斧头。
随着斧头的劈落,原本就带血的大斧头此刻在鲜血的浸染下变得更加红艳明亮起来,红色的液体顺着斧头的纹路一点点地滴落在地板上,又顺着地板浸了下去。
“没有必要了,”领头警卫毫无惋惜地看了眼被一分为二的小刘,“处理一下。”
警卫们眼疾手快地将地面上的残局收拾的一干二净。
领头警卫将昏迷的冬夏扛在身上,带领着警卫们跟随医生离开了病房。
病房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
胡沙将手搭在卫生间的门把手上,想要离开卫生间。
我再次压住他的手,低声解释道:“再等一下,不要放松警惕。”
胡沙显然也想到了什么,虽然他很想立马就离开这个臭气熏天的卫生间,但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嘁,过度谨慎的大叔。”
胡沙这样评价我。
但很显然,我的顾虑是有意义的。
病房门猛地探出一个警卫的大脑袋,他的脖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拧过来拧过去,最后旋转了360°,在确定房间里没有人后就失望地把头缩了回去。
我又跟胡沙在卫生间里呆了将近五分钟,确保他们不会再回来后,我们才离开了卫生间。
在回去的路上,我和胡沙不断地交谈。
“冬夏已经给了我们很明显的暗示了。”
“你是说,洪燕?”
“还有星星。”
我冷静地说道:“洪燕大概率是一个人名,但星星我们还不清楚,是代指天上的星星,还是同样也是一个人名。”
胡沙摩挲着下巴,仔细地观察我的神情,半晌滋着牙咧开嘴笑起来:“大叔,你思考问题的样子还挺帅的。”
猝不及防被胡沙夸了一下的我脸有点发烫,然后我镇定自若地回敬道:“谢谢,小沙同学,我也这么觉得。”
胡沙听到我对他的称呼,脸一下子就垮下来了,他阴阴地吐槽我:“我就客气一下,你别当真。”
“我也就意思意思。”
“……”
走到胡沙的病房前,我看了一眼他房间里的时钟,此时上面显示的时间是12:30。
“我们该吃午饭了。”
我对胡沙说道。
胡沙皱了皱眉,右手摸上自己的胃部感受了一下,有些惊奇地说出了自己的感受:“可是我一点都没有感觉到饥饿。”
我走到楼梯旁看了一下整栋楼的指示牌,上面显示食堂位于八楼,而我们所在的精神科位于五楼。
“虽然不觉得饿,但还是去看看吧。”
我和胡沙一起通过楼梯到了食堂,所幸的是食堂并没有制定什么奇怪的规则,只是刚进入食堂的门口时看到右侧挂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凭身份牌可免费就餐,不要浪费!”
出于对医院食堂味道的好奇,我和胡沙对打饭的阿姨出示了一下病员牌,让她帮我们两人打了很少的两份饭。
我品尝了一下,评价道:“平平无奇。”
胡沙听我这么一说,一下子就失去了兴趣,但还是被我拉着乖乖地遵循着不要浪费的原则把饭菜吃的一干二净。
离开的时候还能看到打饭的阿姨滋着一口白牙,对我们和蔼地微笑。
“我们接下来做什么?”胡沙询问我。
“打听剩下的碎片,”我看着手里拼凑起来的相框碎片,很明显的还缺了两块,“然后开始等待。”
“等待?”
“等医生来找我们交换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