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怀款款而来,双手作揖向侯夫人请安。
“云怀来了,我正同你表婶叙旧。”瞧见自己的儿子,侯夫人一下喜笑颜开。
“见过表婶,见过婉儿妹妹。前些日在祠堂,人多事杂,未来得及打招呼。我记着小的时候还经常去表婶家和表弟、表妹玩闹。”叶云怀眼眸扫过苏婉儿,嘴角笑意。
“世子爷长得可真俊,瞧这气宇轩昂,一表人才,一眨眼,都长这么大了,想当年还是个小胖娃儿。”许氏咯咯陪笑,倒是一下忘了刚才好像有个什么事儿来着。
“刚才表婶唤不可何事?侄子在外老远就听见。”叶云怀知晓这个许氏一向刁蛮,小时候在其宅院玩闹时,便见过她对苏婉儿的刻薄嘴脸,这些年每每回乡,听婉儿倾诉了不少苦楚。得知今日进府,特意前来,以防生事,还未行至堂前,就已听见许氏的叫唤声。
“我正和你表婶商量着,婉儿这么懂事能干,想让婉儿进宅当差帮忙管管事。”侯夫人自然是知晓自己儿子前来的动机。
“婉儿倒是答应得轻快,不过这事得听长辈意见,你表婶估计舍不得这么好的闺女进府当差受苦的。”侯夫人将话引到许氏处,不是为了儿子,她也不必多此一举,这天下间的姑娘何其多,她也不明儿子怎么看上了这么个出身的丫头。
“谢夫人抬爱,主要是我家这姑娘吧,笨手笨脚,在自家都干事不利索,怕给您添麻烦。况且...”许氏正搪塞着,眼瞥见叶云怀腰间挂的玉佩,这不正是她从苏婉儿床上搜刮来的那块么?
“况且何事?莫不是婉儿妹妹已许亲事了?”叶云怀不怀好意地看着孙莹,眼神大胆。孙莹被看得好不自在。
许氏似是恍然大悟,她原本纳闷这十几年不曾来往的远房表亲,怎得突然找她上门叙旧,看来世子早已私下和苏婉儿就私定了终身,侯夫人这正是找个由头来将人接进府呢!突临这等泼天的富贵,许氏一下有点激动,真是天将贵婿,这可不比县令那厮强?没想到自家丫头还真有两下,老天爷有眼,她许氏这辈子也终于算是攀上个贵人了。
许氏画风一转,喜笑颜开:“呵呵,我是说况且啊,这丫头虽不是我亲生,但自小在家也是娇生惯养的,我怕上了您府,可别有什么小姐家脾气,婉儿你日后可得乖巧听话,好好侍奉夫人。”许氏拿手帕半遮掩着嘴,佯装托词,怕旁人看见她乐得咧开的牙花。
“婉儿自会好好听话,认真干活。”孙莹站在一侧瞅见许氏如此失态,顺着许氏目光所及看到了叶云怀腰间的玉佩,瞬间明了。
“婉儿妹妹可不娇生惯养,宗祠那几日妹妹可是出了大力气,帮着忙前忙后,我可是看见了。”叶云怀盯着孙莹,眼神暧昧。这几年,苏婉儿出落得比小时候更为水灵,那几日在祠堂,一众下人里,苏婉儿显得格外出挑,越来越有女人的风韵,一年难得见上一面,小表妹见情郎,晚上互诉衷肠,自然有了那一晚的风花雪月。
孙莹被盯得脸颊泛红,浑身不自在。不禁想到那晚醒来两人不着衣衫的情景,不需细想,原身肯定媚功了得,才能将世子拿下。
“是啊,我瞧着婉儿也应该是个干活利索的姑娘,况且这老宅也没什么事,人丁单薄,婉儿来了,多个女眷,正好添点人气。”侯夫人打着圆场。
“是是是,夫人说得极有道理。”许氏极力应和。
“过两日我们再去祠堂祭拜下各位列祖列宗,便要回京了。这两日,婉儿就过来吧,严妈,暂时就将婉儿安置在嫣然阁吧。”侯夫人安排道。
“是,夫人。”孙莹行礼道谢,终于,可以摆脱许氏了,心中暗自窃喜。
回到自家宅院,前脚进院,孙莹就被许氏拉走。
“你个丫头,这事儿居然还瞒着你姨母,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不可同我说的?我说你先前怎么支支吾吾地不吭声,原来是悄悄和人家世子好上了。这玉佩是他给你的吧?”许氏将玉佩从木柜里拿出。
“事情进展有些快,婉儿还不知如何向姨母您禀报。”孙莹本不想去老宅,在此躺平度日,怎知这个许氏不是省油的灯,此刻她只想赶紧去老宅躲躲清静,关关难过关关过,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
“我是你姨母,你娘是我的亲妹妹。有什么不好和我说的?我还能害你?以后你可得什么都向姨母说,姨母好给你多出主意。”许氏一改往常刁钻嘴脸,满眼关切。
“守孝三年,才可继承爵位。也难怪这么暗地里地先把你安排进老宅。等世子袭爵后,那你可就是正妻的位份了。我的好闺女,你可真有本事!”许氏现在看孙莹就像是看一块珍宝,欣赏得不得了。
“你听姨母的,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到时候想办法生米煮成熟饭,生出个一儿半女,母凭子贵,这个道理你要紧记于心!你要一举得男,那未来便是嫡子!这个位份,谁都抢不走。”论宅斗,许氏是有两下的,这么多年她家老爷一个小妾都没纳进来过,可见一斑。许氏已耐不住性子给孙莹出谋划策了。
听着许氏这些阴损招数,孙莹无言,估计原身那个苏婉儿就是着了这位姨母的道,作了不少恶。
“姨母,既然您都已知晓,那您将玉佩归于婉儿吧,不然世子那边,婉儿...,也不好交代。”孙莹故作为难,心想可得赶紧将这玉佩收回来,别日后成了许氏手中要挟的把柄。
“是是是,信物可得收好,谁让你不早说,弄得姨母好大的误会,这玩意儿弄坏了可怎好?”许氏殷切地用素绢帕子将玉佩细致包裹好,递给孙莹,叮嘱务必妥当存放。
“姨母,那,县令那边...”孙莹接过玉佩小心试探。
“放心,姨母心中有数了。”有这么个贵婿天降,县令爷算甚,这买卖许氏心中怎能把不清?
孙莹默默松了口气,总算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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