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巡差和宋掌柜见她自愿跟着回去,没由来的心头感觉一松。
“两位稍等,家里还有孩子,容我交代她们两句可好?”
这下王巡差可就爽快多了,冲她摆摆手,任由她去。
顾清清先去伙房把竹筐里的笋拿出来,跟着去东厢房,除了大花,剩下两个都在睡,她这才把竹筐里的银子拿出来,暂时藏在东厢房的柜子里。
顾清清抱着还在睡觉的三花强制喂奶,同时和大花说“大花,我和你爹有事要上镇一趟,回来的可能会有些晚,你不用为我们担心,饭等我回来再做也是一样。你只管看到二花就是,天后黑别让她来回跑着玩。”
大花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凑过去走到娘跟前,一手拉着她的衣角说“娘,你和爹要去做什么?怎么要很晚才回来。”
顾清清一如既往笑着说“有家酒楼想找我们谈生意,我得过去看看。”
“那娘能早点回来吗?”
“嗯,我们尽量,主要是上镇来回路上耽搁时间。”
“那我们明天去不行吗?”
顾清清笑,腾出一只手戳戳她的小脸,“挣钱得趁早。对了大信会在家,天黑后要是我们还没有回来,你就让大信来内院同你们作伴。”
......
马车拉着六个人上镇去了。
除了王巡差和宋掌柜以及赶车伙计,里面还有顾清清、温无言和吴山。
其他人全部没带,包括黎信。
吴山跟着,就像他前面自己说的,他是村长有责任去看看。
一路基本无话,到知味楼后,已经是申时三刻左右,冬日里天短,这个时间原本应该准备晚饭的店铺此时却是冷冷清清。
店里唯二没事的一个伙计见掌柜的回来,立刻上前道“掌柜的,你可回来了,大伙跑茅厕都跑脱虚了。东家请大夫来,虽然已经开了方子吃了药,现在是不跑茅厕,可人都浑身无力起不来,咱们夜市可怎么办?”小伙计有些着急。
宋掌柜也是干脆,“继续挂牌子,晚上歇业。”
说罢,就准备带人去后院,只不过刚走了两步,他突然停足问“今早送来的酸菜可有保管好?没处理吧?”
小伙计一怔,他有些心虚的说“掌柜的,我没有去后厨。”等他说吧眼见掌柜的面色不佳,他急忙跟着道“二秋,二秋说他会守着的,我就没过去。”
宋掌柜停了没说什么,人径直在前带路。
顾清清和温无言却是一个对视,其中意味或许只有他们二人懂。
等顾清清到了后厨,见着自己送来的菜后,立刻上演一番望、闻、问、切。
望:菜的颜色无异常。
闻:嗅之,无其他杂味。
问:“宋掌柜,我送来后,菜有没有被翻动过?”
宋掌柜哪里会知道这些,他急忙问跟进来的小伙计,一问又是三不知,知道的人此时都在家里躺着养病呢。
顾清清看着压在下面的菜已经不是自己的手法,接着漫不经心问“刚刚进来时,不是说还有一个伙计?他知道吗?”
她问的另一个伙计自然是二秋,只不过她有些不确定此二秋是不是清风书肆的刁二狗!
“他人呢?”宋掌柜问。
小伙计急得像无头苍蝇,“不、不知道啊,刚刚还在的,这一会的功夫怎么就不见人了。”
顾清清没再多说什么。
切:顾清清伸手在白菜帮上轻轻划过,来回划了几次她,指尖传来一种若有若无的很容易让人忽视的细微磨砂颗粒感。
她突然抬头望向宋掌柜,“掌柜的,你们店里刚刚说的二秋伙计,贵姓是?”
“刁,刁二秋。”宋掌柜回答。
听到这个答案,顾清清拇指轻轻摩擦着食指和中指的指尖的动作一顿。
她接着站起身,看向王巡差问“大人,我想请问镇上刁姓户人家可多?”
王巡差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是摇了摇头。
刁姓不多,她却有幸在这一段遇上两个?
顾清清笑了,随即却是对在场的唯一一个小伙计说的,“小哥,我有些话需要同你们掌柜的说,你可以帮我们倒一杯茶水吗?”
小伙计没动,反而看向掌柜的,见掌柜点头,他才转身跑开。
一群人被顾清清的神神叨叨给弄得有些迷糊,顾清清也不卖官司,这才开始说“王巡差,宋掌柜,我已经有了初步猜想,因为没有证据,我现在没有办法多说,只希望宋掌柜陪我做一出戏。”
“做戏?”宋掌柜不解。
就连温无言也不知道清清发现了什么,他有心问,却又担心坏了清清计划,站着没有吱声。
“对,做戏。需要你在店里宣布,就说找到原因为何,原因借口随便你找,责任要在我们。而我们为了表示对贵酒楼的歉意,赔银十两。同时后天还要再送一次扬言绝对没有问题的菜来,如果菜还出问题,赔款二十两。”
在场人听得都是一顿,瞬间都是嘶嘶吸气声。
顾清清说罢,紧跟着又说了一句“当然,赔银十两只是当下说辞。如果我后天找到元凶,能证明与我们无关,这银子我们自然是不会赔的。要是找不到原因,我们后天甘愿真金白银奉上二十两,全当是给店里伙计的草药钱。局时,也请王巡差早早过来做见证人,宋掌柜的觉得如何?”
王巡差见她颇为胸有成竹,多少也有些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便一口答应下来。
宋掌柜见她如此说得明白,也跟着同意。
接着,顾清清对着二人又是一阵叮嘱后,这才和温无言、吴山一起离开知味楼。
出了楼,吴山却是忍不住问“清清,你可是有了能证明自己猜没有问题的证据?”
顾清清脸上带着志在必胜的笑容,见温无言眼底也有好奇,她举起右手食指和中指给他们看。
结果,两人在她手指上,什么都看不见。
“吴伯,酸菜是经过我一手做的,也是我帮着他们码在盆里的,摆放的是什么模样我心里大致有数,今天盆里的菜被人翻动过。”
“这,这能证明什么?”吴山有些不解。
同时为她着急,万一她要弄不出寅午丑来,那可就要赔人家二十两银子呢。
顾清清笑,晃了晃手指,“另外,我在菜帮上摸到了很难察觉的磨砂感,像是药粉的感觉!”
“啊!”吴山大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