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仲捻着胡须眉头紧锁,
躲在尘月身后的巫婵听了他的话后忍不住探出半个头朝他望去,眼神紧张,
垂在袖中的手画了画,指尖轻颤,一条细长的黑色长条滑落,卷在她的手腕上,
她捏着垂落的尾巴身体紧绷,大有与人拼命的架势。
沈月从高仲得惊叹声后就忍不住往巫婵望去,一瞬不落地将巫婵的反应收入眼底,
若是她没看错,方才邬婵袖子动了动,好像有活物存在!
杏眸眯了眯,她脚步轻挪一步依偎到朱谨身旁,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捏了捏朱谨尾指,
四目相对,朱谨窥到沈月眼中的严肃,顺着她瞳眸转动的方向,顿时明白她的意思,
尘月身后的女子有问题!
脚尖点地,朱谨冲身后暗卫比了个手势,自己也做出防备姿态。
沈月眼睛一眨不眨地斜眺着邬婵的动作,额间渐渐渗出冷汗,
方才尘月他们进来之时定然已经被护卫搜过身,确定没有危险之物之后才会将他们放进来,
可如今邬婵手中出现活物,也不知是不是冲着朱谨来的!
这女子出现的蹊跷,会不会是草原部落派来刺杀朱谨的人有待查验!
气氛逐渐凝滞,空气中杀气涌动,
“嗷!!!”
突然,高仲猛地从地上蹦起来,嗷的一嗓子将室内众人都吓了一跳,
巫婵紧绷的神经崩裂,正欲指使手中的小东西动手灭了高仲封口,脖颈上已然横了两把利刃,
骤然的变故让在场人都白了脸,高仲身手敏捷地躲闪到沈月身旁,眼神呆滞:“这是咋了!她是刺客?”
“县主!误会!巫婵绝对不是刺客!”尘月着急地解释,被暗卫按着肩膀不予接近:“摄政王殿下!我拿项上人头担保,她绝不会对您不利的!”
这一次面对尘月的祈求,沈月并未心软,无论如何她不会拿朱谨的安危开玩笑,
拨开朱谨护在身前的手,沈月眸光冷厉:“是不是刺客,查一查便知,方才她手中可藏着某样东西,”
自以为隐秘的动作被看破冷汗从额角滑落,巫婵浑身颤抖,咬着下唇一言不发,只是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沈月和她身畔的高仲,
朱谨冷哼一声,上前一步将沈月挡在身后,眉宇间满是戾气:“搜!”
是真是假搜一搜便知,若是一场误会他自会补偿,但真的是刺客想要对他不利,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暗卫得令,手上动作重了两分,刀刃立刻在白皙的脖颈上划出一道红色血痕。
“将你右边袖子撩起来,藏得何物?”
暗卫死死盯着巫婵的右手,眼神冷厉:“别动!胆敢有其他动作,可别怪爷爷手中的刀不留情面。”
尘月生怕女儿的救命恩人被误伤,急忙劝道:“巫婵莫要冲动,你没有恶意,解释清楚后他们自然不会伤你的。”
巫婵红着眼环顾四周,咬牙怒骂:“阿嫲说得对!外人果然都是忘恩负义之辈!”
“巫婵,你就给他们看看,看看就好了!”
尘月急得满头大汗,生怕朱谨真的一时怒火上头给巫婵宰了!
“我们不会冤枉好人,控制你是因为你方才的危险动作,你对我们先起了杀心。”
一直僵持着也不是回事,沈月想到巫婵身上的神秘,眸子闪了闪附和:“若是确定是误会,我定然向你赔礼道歉,可若是你一直不配合,那不是心中有鬼是什么?”
“你们才是心中有鬼!你们外人都是穷凶极恶的鬼!”
利刃威逼,再加上沈月的激将法,巫婵咬着牙缓缓将衣袖掀起,
看清衣袖下的东西,众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尘月哑口无言,惊得后退几步,
白皙的胳膊上,一条通体乌黑的小蛇一圈圈盘在手腕上,竖着三角头冲着众人吐信子,令人讶异的是小蛇头顶有一个小小的红色头角,瞧着不是寻常之物,
三角头,黑信子,一看就是剧毒之物!
暗卫正准备动手将危险的蛇杀掉,蛇却被巫婵眼疾手快地掩在手心之中,
“不许伤虬容!”巫婵红着眼,血丝布满眼眶:“我就不该帮你们这些外人!你们都不是好东西!”
她吸了吸鼻子,将快要滑落的眼泪逼回去,崩溃道:“若不是那个小胡子威胁到我的安危,我是不会伤他的!”
“小胡子?”高仲满脸不可置信:“你个小丫头好凶残!我不就是感慨一下......”
眼神闪了闪,他陡然抓到重点:“你怕我说出你的身份,小郡主心脉上的东西是你弄的?”
话语虽然是问询,但高仲已然笃定了自己的猜测,他方才说想一想这个手法是哪里看到的,这个丫头就对他起了杀心,
高仲能想到的,在场几人都想到了,
沈月转头看向高仲挑眉:“高先生刚才嗷的一嗓子怪叫,可是想到了邬姑娘的来历?”
“巫?那就对上了!”
高仲眼睛一亮,得意地捋着胡须道:“女公子可还记得子恒兄去寻的巫族?”
巫族,这个小丫头竟然是巫族的人!
沈月自然记得,潘阳前世今生都一直因为兄长的病在寻找巫族,
可巫族不是一直隐居?巫族的小丫头又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草原深处,而且据尘月所说,他遇上巫婵的时候,巫婵正在遭遇追杀。
沈月想到方才巫婵一直说的忘恩负义,和说到身世会关系到她的安危,眸光晦暗,
她推开身前挡着的朱谨,看向巫婵,放软声音道:“高先生说得可对?你是巫族人?”
巫婵恨恨地望着沈月,咬着唇不说话,
高仲抢先道:“女公子难道不信我?”
他绕着巫婵踱步,解释道:“很早以前巫溪一带居住着许多巫人部族,巫人善用巫蛊之术,行医占卜样样出色,可后来巫人参与朝堂争斗,以巫蛊之术扰乱朝纲,炎帝怒屠巫,自此之后巫族销声匿迹,几乎消失在世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