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的呵斥声将周围侍卫引过来朝太湖石后面围拢,
沈月抬手挥了挥,示意护卫将后面人抓出来,
“是本......是我。”
朱谨拎着酒壶攀着太湖石边缘走出,
黑色曳袍包裹着健壮的身躯,乌黑长发被银冠束在头顶,英姿飒爽。
“夏夜烦闷寻了阴凉处小酌,却不想扰了县主的兴致。”
“你们都下去。”
虽说朱谨脸上蒙了面巾,但以防有熟识朱谨之人根据身影判断出他身份,
沈月还是谨慎地让人全部退下,只留凝香候在身旁。
念及白日相处,沈月有些尴尬,将光着的脚往裙摆收了收,
她淡淡道:“殿下继续小酌吧,我先回院中。”
“不急,”
朱谨脚尖轻点,跃到沈月面前:“听霜说刺杀一事你拒绝摄政王府的协助,为何?”
“自然是为了避嫌。”
湿润的脚踩在草地上,细长的草尖戳着敏感的脚心,又疼又痒,
沈月眉心紧拧,轻微跺了跺脚:“我总不能一直依靠摄政王府,为该培养一下属于自己的护卫。”
听朱谨提起听霜,
她舌尖抵着上颌,依依不舍:“正好,听霜你带回去吧。”
朱谨送亲之前,以担心她在京都遇到事情为由把听霜借给她,
如今也该归还了。
还有令牌,若不是朱轩禹,她还不知道那块令牌有那么大的能量。
“令牌回京之后,我派凝香送到您府上。”
沈月这副划清界限的冷漠模样,看得朱谨心头火起,
但又拿她没办法,他冷着脸:“本王的人带着你的人一起查,”
沈月嘴唇微动,话还未说出口就被朱谨抢过话头去:
“本王既然说要护送你回京都就定然要做到,你的人查得太慢,本王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能早些回京。”
*
洪府,
洪夫人歪在榻上让丫鬟捏着腿,眉头紧锁:“都安排好了吗?”
宁婆子揣着手恭维:“有夫人您的指点,一切都顺利得很,”
她弯腰在洪夫人耳边道:“那边定以为您会急得今晚传消息,等他们眼巴巴盯一晚一无所获后,我们再大摇大摆将消息送出去,保证县主那边发现不了。”
“还得是你这个老货鬼点子多。”
洪夫人随手褪下一枚金戒指扔给宁婆子,傲气道:“赏你的,县主那边也不能让她闲着,寻点事分散一下她的精力,”
洪夫人眼神发狠:“那沈老二家的不是以为自己攀上高枝了?吃里扒外的东西!先拿她开刀让她去找县主!老虎不发威她当本夫人是病猫不成!你去将这件事办好,本夫人另外有赏!”
“谢夫人!”
拿了赏赐,宁婆子笑得合不拢嘴,迈着小碎步退出屋,脸上谄媚的笑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胆寒的冷戾,
事情已经被捅到摄政王府跟前,洪家这步棋算是废了!
拿着洪夫人的印鉴召来小厮吩咐,她回屋从床底摸出小盒子揣在怀中走向后门,
“老姐姐这么晚怎么想起来出府?”
门房把着门栓有些为难:“府中有规定落锁后不给随意开门,”
“老身是去给夫人办事。”
宁婆子从怀中拿出洪夫人印鉴,冷声道:“耽搁了夫人的事情,你我担待不起!还不速速开门!”
有了洪夫人的印鉴,宁婆子一路畅通无堵来到外院躲进厨房。
翌日,沈允文家中炸开了锅,
沈允文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走动,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
“别哭了!哭得我头疼!”
“老爷!恒邦的腿若是瘸了,那他就不能做官了!”
钱氏抹着泪,咬牙切齿道:“都是你那个好侄女!若不是她口腹蜜剑,我们怎么可能被洪家盯上!”
一早,沈家铺子便接二连三地出了问题,
未等钱氏处理好,书院又传来消息,说长子从高处跌落,昏迷不醒。
除了洪家,这汝宁还有谁有这样的能力手段!
“都说了让你不要心大!你非想要替代洪夫人!”
沈允文抓着头发,语气阴沉:“洪家背后有左都御史,还有知府!你有什么!”
“大兄不也是史部尚书!凭什么她罗氏能做的我不能!”
钱氏被他这么一说也冒出火气来,冲过去捶打着沈允文,
“我这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沈家二房!”
半年前她意外得知洪夫人只是贵人敛财的傀儡,
但哪怕是傀儡,贵人手中漏出来一点,也足够洪家翻身,
更别说洪夫人背后有了依仗后,行事堪比土皇帝都没事!
这样的升天路摆在面前,谁不想要!
“贵人说了!每个地方都需要一个人!她才不管这个人是谁!只要有能力,她照收不误!”
打累了,钱氏瘫在椅子上,眼神疯狂:“就差一点!不过我们还有机会!只要挺到洪夫人被沈月弄死,我就能代替她搭上贵人!”
“我看你是疯了!”沈允文猛甩袖子:“屯那么多财富,你就没想过那位贵人想做什么!一旦后面东窗事发,那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你个怂货,我们赚够钱就收手!”
夫妻俩吵着,
这边门房急匆匆跑进来:“老爷!老爷衙门来人了!”
“衙门!他们来做什么!”
一听见衙门,沈允文顿时头皮发麻,后退几步瘫倒在软榻上:“夫人啊夫人!我要被你害死了!”
“沈家二爷是吧!有人报官说你家铺子卖假药弄出了人命,还请你跟我们兄弟几个走一遭!”
衙役毫不客气冲进屋里将沈允文拿下,
钱氏惨白着脸,从袖中掏出银票塞过去:“官爷!定是有误会!您照顾照顾!我们老爷是安乐县主的亲二叔!她一会儿定会去牢中探望!”
衙役这会儿来抓人定是洪夫人指示,
沈允文落入他们手中哪里还有好下场!
只能先搬出沈月缓和一二!
。